第3章 男人

  她的身體在男人的掌控下上下浮動著,大腦再一次跌入昏沉的意識當中。


  整個晚上,她猶如坐在飛機上,時而漂浮在雲端時而低行,呼吸急促。


  當陽光透過小窗戶照進這個總統大房間的時候,夏未落睜開眼睛看著身邊的陌生男人,嚇了一跳。


  第一個想法是:這個男人是沐煜祺?

  第二個想法是:我們為什麽睡在一起?

  等夏未落看見自己一絲不掛和同樣赤身裸體的男人時,真的是要哭出來,她恨不得掐死自己,身上各種痕跡表明,她和這個男人發生了關係。


  “落落,等沐煜祺和你親熱的時候,你就拍下,這樣子沐家想抵賴也沒有辦法。”


  想起後母的話,夏未落沒有心情後悔,她拿出手機,身邊的男人還在睡覺,她的臉貼在男人的嘴唇上,做出男人親吻自己的畫麵。


  “哢嚓”一聲,手機上拍下男人正在親吻自己,而且還是光著肩膀,看得出來兩人是在床上。


  拍完之後,夏未落看著手機上男人親吻自己的照片,發現隻拍到了男人的側臉,但是就這樣看,男人也帥到動人心魄,令人的心髒漏跳一拍。


  “我怎麽還對著一個陌生男人犯花癡?”夏未落發現自己被他的外表吸引後不禁嘀咕一句,回神之後她便掀開被子悄悄的下床。


  下床的時候全身酸痛,夏未落咬緊牙關。


  當她撿起地上的衣服,發現碎得不能穿,皺眉愣了一下。看見前麵有一麵衣櫃,她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走過去,拉開櫃門,看見裏麵整齊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不禁愣住,再看,還有男士的內|褲。


  夏未落的臉紅了。


  好在這個櫃子裏麵還備有女士的文胸和內|褲,夏未落隻拿了一件文胸。


  不是她穿的尺碼,也勉強套在身上。


  隻是裏麵沒有女士的衣服,這讓她犯難了。想了一會兒,她毅然決然取一件男士的襯衣穿在身上!


  穿戴好後,夏未落才算鬆了一口氣。


  離開洗手間,床上睡著的男子還未有醒過來的跡象。他的側臉真的很好看,猶如雕刻般的深邃,垂著後長長的睫毛在眼底偷下淺淺的陰影,襯得他的臉越發有輪廓,男人頭發如墨,露在被子外的手臂看得出力量的線條。


  夏未落隻愣了兩秒便忍著身上的痛,輕手輕腳的取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然後小心翼翼的離開房間。


  這個酒店很大,她在走廊上走了幾分鍾才找到電梯的入口。所幸穿著過大的衣服也沒有人將奇怪的目光投注到她身上,這讓她輕鬆不少。


  “東馨園。”夏未落出得酒店便在門口打了一輛車,報過一個地址。


  她報的地址,不是她家的地址,而是手上十塊錢能到達的地方。


  她出門的時候沒有帶錢,這十塊錢,還是從酒店房間的櫃子裏麵拿的。


  櫃子裏麵有一疊鈔票,但都是一百,唯有這一張是十塊錢。


  夏未落覺得自己不能隨便拿別人的錢,就算是十塊錢也讓她猶豫了很久,最終,就當是陪這個男人睡了一晚自己的報酬。


  穆天承在床上醒來後,睜開眼睛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身下的女人,當他看見空無一物的大床時,立刻從床上坐起來,跳下來到一堆破碎的衣服裏麵找手機,找到自己的手機後馬上撥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後他對那邊的人說:“馬上到我房間來一趟!”


  男人的語速很快,顯然很生氣。


  說完掛斷電話也不解氣,穆天承叉著腰在房間走來走去,結實的身上到處都散發著憤怒的氣息。


  夏未落下了車之後沿著路邊的樹蔭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她住的地方,她進入大廳的時候趙諾寧和夏子茜都坐在沙發上,但是她們臉色很不好。


  “媽媽?”夏未落小聲的喊了一聲,心不由得提起來,家裏的氣氛看起來很低沉。


  “別叫我媽媽!”趙諾寧一聲爆喝。


  夏未落嚇了一跳,“是我……做錯了什麽事嗎?”


  趙諾寧起身把一疊報紙扔在夏未落的身上:“你自己看!我讓你去勾|引沐煜祺你昨天晚上都去做什麽了?”


  夏未落的心跳得特別快,眼睛瞪得大大的,當她看見報紙上報道的沐家少爺在榮耀之夜的宴會上中途退席,帶著新嫩亮模開房的消息時腦袋頓時嗡嗡作響。


  “我……我昨天晚上確實和沐少爺在一起啊,這個……這個……”


  “那你把證據拿出來看啊?媽媽不是叫你和沐煜祺在一起的時候就拍下來嗎?”夏子茜也是氣得不得了,為自己有一個豬腦子的姐姐而氣憤。


  對,照片!聽夏子茜提起這茬,夏未落像遇到救星般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她很快便把手機拿出來,翻到那張照片遞到夏子茜麵前:“這就是我早上拍的,我確實和他待在一起一整個晚上。”


  夏子茜睨著眼睛看夏未落的手機一眼,立刻露出嘲諷的笑容:“這是沐煜祺嗎?你個白癡!”


  聞言,趙諾寧也湊過來看,她看到照片時也驚了一下,雖然照片沒有拍到男人的正臉,但是這個男人的側臉帥到令人挪不開眼睛!

  這並不是沐家那個敗家子。


  “你看清楚,這個才是沐煜祺!”夏子茜把自己手機上沐煜祺的照片拿出來放到夏未落麵前。


  夏未落睜大了眼睛,夏子茜的手機上她和沐煜祺臉貼臉的挨在一起,沐煜祺的臉型偏瘦,輪廓很陰柔,沒有自己手機裏那個男子的深刻。


  夏未落的心忽然涼到穀底,不是沐煜祺,那麽那個男子是誰?自己陪陌生人睡了一晚,還白白的丟了清白。


  “你真不要臉,陪一個陌生男子睡了一晚,很爽吧?”夏子茜嘲笑的望向夏未落,在看見他一身男人的衣服後嫌棄的退後一步:“還穿著不清不楚的人的衣服回來,你配做夏家的人嗎?”


  “啪!”趙諾寧一個耳刮子落到夏未落臉上,“敗壞門聲!我趙諾寧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不要在這裏帶壞你的妹妹!”


  夏未落的臉偏到一邊,火辣辣的疼,更疼的是她的心。遭受這樣的事後媽第一時間不是安慰她,而是打罵她。


  房間裏什麽都沒有少,唯一少的是一套為穆天承定製而做的襯衫和休閑褲,外加,十塊錢。


  是去吃飯了。就算這樣想著,穆天承也不能原諒自己,他恨自己居然睡到那個女孩起身離開他都沒有知覺。


  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裏,穆天承看著潔白的床單上那一抹耀眼的紅色時,眉頭擰在一起。


  下屬傳來的消息是,路麵監視器顯示女孩坐車到東馨園就下了車。因為女孩一直是背著路麵監視器的,看不到她的長相。


  “把昨天晚上參加宴會的所有名單送到我的辦公室來,還有每個人的資料,要一份清晰的臉部照片。”


  穆天承的記憶力極好,就算他不知道女孩的名字,也能從她的照片上一眼認出她,唯一遺憾的是,他不會畫畫,不然能憑借自己的手,畫出女孩的樣子。


  腦海裏出現女孩幹淨的臉,清秀的眉眼,溫暖的唇,柔軟的腰肢,穆天承的下麵又開始痛了。


  他轉過身,把床上的床單小心的疊在一起。


  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助手都驚呆了,總裁居然自己動手疊床單!

  他們想上前幫忙,又不敢上前。沒有總裁的命令,他們不敢插手。就這樣矛盾的煎熬著。


  床上的這一抹鮮紅,是他未來的妻子留下來的,穆天承堅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她。他要把它留下來。


  夏未落在趙諾寧和夏子茜的鄙視中離開夏家,到學校上課,她也是心神不寧。


  坐在椅子下身很痛,這讓她是不是在椅子上不舒服的動著。


  “落落你長痔瘡了嗎?”看著夏未落坐立難安的樣子,好朋友舒若不禁小聲的問她。


  “沒有。”夏未落嚇了一跳,但因為是在上課,聲音很小,“為什麽這麽問?”


  其實,她心裏是虛的,她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事,但怕舒若看出來,所以小心的試探一下。


  舒若見她問,擰著的眉毛舒展開:“我爸爸漲痔瘡就是你這個樣子,所以我擔心你也跟我爸爸一樣。對了,你的簽證你媽媽同意了嗎?鄧老師說下個星期一就要動身去美國了。”


  “下個星期一?”夏未落吃驚,“不是下周五嗎?為什麽提前?”


  “張老師說美國有個活動,所以將這場演出提前了。”


  “鈴鈴鈴……”


  就在這時候,下課的鈴聲敲響,張老師出現在教室門口說:“其它同學都去練舞,落落你跟我來一下。”


  張老師是夏未落的舞蹈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但卻是學校最好的一個老師。


  夏未落隨著張老師來到舞蹈室的隔壁,低著頭,手捏在衣服邊緣說:“張老師,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心裏是知道的,張老師要問她簽證的事,同時告訴她演出提前。


  “你要去美國演出的事跟你的家人說過嗎?”張老師問,語氣還算和藹。


  “說過。”夏未落心裏忐忑。


  張老師說:“那就好,我們周一就要去美國了,盡快把簽證辦下來,這場演出會關係到你以後的職業生涯。”


  “嗯。”夏未落點頭。


  張老師也鬆下一口氣,說:“那就先說這些了,去練舞吧。”


  “那個……”夏未落有些緊張,手心開始出汗:“張老師,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能不練舞嗎?”


  “不舒服?”張老師心裏一驚:“生病了?”


  她可不希望學生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這場舞蹈排練了將近一年。


  “昨天不小心吃了過敏的東西……”夏未落的聲音漸漸變小。


  張老師鬆下一口氣,但是臉色依舊是灰色的,聲音也帶著嚴苛:“你是舞蹈班的學生,自己的身體要愛惜,什麽東西該吃什麽東西不該吃心裏要有數。”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夏未落道歉。


  張老師說:“那今天你就在旁邊看大家跳,幫舒若指點一下,中午回家就叫你家長下午到學校來簽字,學校給你們集體辦簽證。”


  “好。”夏未落籲出一口氣,但同時另一個問題堵在她的胸口上讓她難受。母親趙諾寧不知道會不會給她簽字,出門的時候她的臉色很差。


  酒店大房間裏,氣氛凝重,站在一邊的下人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都低著頭。穆天承渾身散發嗜血的狂躁,這讓他們無端產生壓力。


  “鈴鈴鈴……”這時候他口袋的手機響起,是特殊的鈴聲,他忍了忍怒氣,接起手機說道:“爺爺。”


  彼時的他雖然怒氣濤天,但對穆家的長者,卻沒有絲毫不敬。


  那端的老人說:“到香麗舍來一趟,有事情和你商談。”


  老人的聲音平靜而又緩慢,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他雖然年邁,在穆家的地位卻十分堅固。


  “我馬上過去。”穆天承的聲音裏沒有任何情緒,冰涼如同雪山一角。


  放下電話的那一刻,他眉眼間的陰鶩又顯示出來,房間的溫度立刻低好幾度,下人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顫。


  他走出房間,帶著令人神經發疼的音色說:“沒有找到人,你們今天不用來見我。”


  夏未落今天不練舞有兩個原因,其一,她身上有曖昧的痕跡;其二,她的身上真的很痛,尤其是下麵,動一下都疼得難受。


  她酷愛舞蹈,把安言·夢拉作為自己的偶像和目標,希望有一天向她一樣,站在舞者的天壇。


  錯過一節舞蹈課,夏未落自責又難受,但當她站在自己家門前,看著緊閉的大門時,整個人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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