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結婚協議
十多個小時後，飛機終於抵達A市。
因為時差的關係，小家夥一直都在睡覺。
車廂裏，韓念芯抱著Prince，一直看著窗外。
離開兩年，A市變化了很多，但那份熟悉，依舊存在，她就連呼吸著A市的空氣，都覺得比曼哈頓舒服多了。
車子路過遠泰集團的時候，韓念芯的目光怔了一下，因為她無意間看到了蔣辰跟著幾個老總模樣的人從遠泰的大門出來。
蔣辰跟幾個朋友說話的樣子，依然還是跟兩年前一樣，溫潤，親和，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溫暖。
當車子將這一幕掠過後，韓念芯收回了凝視著窗外的目光，沉靜在了思緒之中。
這兩年，他還好嗎？伯母的身體，是否也康複了？
她很慚愧這兩年都沒有跟蔣辰聯係……因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再回A市，她一直期盼著，蔣辰若能就此遺忘她便好。
“看來，你也不沒有我想象中那麽無情無義，至少對蔣辰，你曾經是用過心的。”
顧承域從一下飛機就在處理公事。
不是看文件，就是打電話，一如既往的日理萬機。
這一刻才空閑下來，偏偏被他看見了她剛才看見蔣辰的樣子。
每一次顧承域開口說話，韓念芯就會有種胸口結痂的部分又被人硬生生拉開的感覺。
他又一次，說她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不過，現在的她，即使胸口結痂的肉被硬生生拉開了，也不會再感覺到痛了。因為痛，早已經她的肉-體上麻木。
她也沒有必要再去跟他辯解，隻要他心情是好的，不刁難她和孩子，她隨他怎麽說。
於是，她沒有回答，扭頭繼續看著窗外。
車廂裏恢複了安靜。
他凝視著她轉過去的清冷側顏，眸光由明亮，漸漸轉為晦澀。
……
車子在顧承域的別墅門前停了下來。
韓念芯抱著還在沉睡中的Prince下車，睡夢中的Prince嚶嚀了幾聲，又繼續沉入香甜的夢鄉。
韓念芯深深凝望著眼前這棟別墅。
這裏是他曾經為嚴露晗所建的愛巢，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奢侈，恢弘，一點斑駁的痕跡都沒有。
回過神，顧承域已經走進別墅。
從別墅裏出來的傭人熱忱地對她說，“韓小姐，您剛下飛機，該累壞了吧？我幫您抱著小朋友吧！”
“沒關係，他習慣我抱著他睡。”韓念芯溫和對傭人說道。
“好吧，韓小姐，這裏有點風，您快點抱孩子進去吧！”
“嗯。”
……
再一次走進這棟別墅，韓念芯發現別墅裏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兩年這裏除了打掃的傭人，必定是沒有人住的，但這裏並不會讓人感覺到冷冷清清，反而讓人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唯一讓韓念芯意外的是，那架黑色的鋼琴。
它程亮發光，還跟新的一模一樣。
記憶如幻燈片在她的腦海裏播放……
她依然記得，這架鋼琴，曾經是顧承域送給未出世的孩子的禮物。
雖然他當時隻是虛情假意，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始終記在了心底。
為什麽，他還留著這架鋼琴？
韓念芯抬眼看向顧承域，發現他正在跟歐秘書交代著一些話。
從大門照射進來的光線讓他的身影一半處在明亮之中，一半處在陰暗之中。
這一刻，她才發現，相較於兩年前，他似乎也清瘦了一些，盡管他的身材和外形依然無可挑剔。
“我已經讓傭人收拾好了房間，你可以抱孩子上去休息一下……過一會兒律師會來，我們把該簽的協議簽一下。”不是征詢，而是命令，傭人領著母子兩直接上樓。
在走進房間的時候，傭人說，“韓小姐，這裏可是顧先生的房間哦，顧先生雖然經常都在市區裏住，但隻要回來，他就是睡這間房的。”
韓念芯早就看出了這間房是主人房，因為這裏，大得驚人。
不過，真正能讓她肯定這是顧承域房間的，是這房間除了大床和衣櫃沒有多餘擺設的裝潢布置和房間裏以黑白色調為主的冰冷感覺。
兩年前她和顧承域所住的公寓也是這種清冷的感覺，似乎，人的喜好，跟人的個性是一樣的，他向來是冰冰涼涼的，喜好的東西也就冰冰涼涼的。
“韓小姐，我已經在這房間裏準備了您的睡衣之類的生活用品，您等會兒看看，如果還缺什麽，就跟我說。”
傭人的話裏最明顯包含的意思就是，韓念芯和顧承域將睡在同一個房間。
但她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也沒有提出反對。
她已經不是涉世未深的女孩，也曾經跟顧承域有過兩年的親密關係，她很清楚顧承域在那方麵的需求。
不管她現在是否願意，如果結婚，顧承域以夫妻義務跟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恐怕也拒絕不了。
與其跟他為了這個問題而鬧得現在就冷戰，不如隨便他。
反正，她選擇了跟他結婚，就意味著，以後隻有Prince，再無人生自由或人-權可言。
“好的，謝謝你。”在床上替Prince拉好被子後，她和善地對傭人道。
傭人隨即跟她介紹了一下自己，並稱以後會用心照顧她和Prince。
……
半個小時後，韓念芯來到樓下。
顧承域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她，律師也已經到了。
偌大的大理石茶幾上，擺放著兩張已經印滿字的結婚協議書。
顧承域看著那兩份結婚協議書，對她說，“坐。”
韓念芯隨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目光也在那兩份結婚協議書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律師開口，“顧總，韓小姐……雖然結婚協議書在法律上是不能夠作為判定兩人是夫妻的依據，但結婚協議書一旦雙方簽訂了，在男女雙方注冊結婚後，就具有了法律效應，所以，請你們拿起協議書看一下，慎重斟酌，在覺得協議內容沒有問題後，彼此才可以簽訂。”
韓念芯將結婚協議書拿起來看了一眼。
原來，這張結婚協議書的內容其實跟離婚協議差不多……
就是先對離婚以後孩子的撫養權、撫養費及財產分割等問題，先簽訂了協議。
韓念芯沒有想到，他們還沒有結婚，顧承域就已經考慮到了以後。
“你不需要驚訝……人是會變的，我現在的興趣是跟你組建這個婚姻，但難保我以後不會遇到我真正想共度一生的女人。”顧承域如此平靜地對她說。
韓念芯很是佩服顧承域，他做事永遠都考慮周全，滴水不漏。
是啊，他現在是被瘋狂的報複心理所扭曲，用婚姻，將她禁錮在他報複的牢籠裏，但是將來，如果有一個女人出現而讓他放棄這段仇恨呢？
所以眼前，他跟她簽好這結婚協議書，是非常理智的。
一整張協議書，韓念芯隻著重看了一下孩子撫養權的問題。
關於撫養權的問題，協議書上明確地指出，夫妻雙方如果有一方提出離婚，在雙方達成離婚的共識後，孩子的撫養權將歸於沒有提出離婚的那一方。
韓念芯雖然覺得這份協議書不是很公平，也不是很人性，但就撫養權的問題，她還是讚成的。
反正她跟他結婚以後，為了撫養權，是不可能主動跟他提出離婚的，但如果有一天他要跟她離婚，她就很可能要再麵臨失去孩子撫養權的這個問題，而這份協議，顧承域是給了她一個保證。
當然，這份協議的簽署也說明了，顧承域對孩子，隻是責任，始終沒有真正的父愛。
因為他如果像她一樣愛孩子的話，就算離婚，他也不會放棄孩子的撫養權的。
還好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韓念芯了，心頭絲毫不會為這樣冷酷無情的他感覺到一絲的疼痛，也不會為孩子感到惋惜，畢竟，她從來沒有幻想過他會是一位慈父。
沒有再細看協議上關於財產和撫養費等涉及到錢財的分配，韓念芯毫不猶豫地在協議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後，她從沙發上站起身，淡淡對顧承域道，“如果今天不去注冊的話，我想先上樓休息了。”
然後，她沒有看顧承域此刻的臉色，轉身離去。
……
律師離開以後，歐秘書從沙發後麵走了出來，憂傷道，“總裁，您已經知道韓小姐的心意了……為什麽還要對韓小姐這樣好？”
顧承域揮了一下手，阻止歐秘書繼續說下去，而後起身，毫無情緒地離開了別墅。
……
韓念芯一覺醒來，發現Prince並沒有在身邊。
心一驚，立馬下床奔出房間。
別墅有三層，廳卻是挑空的，所以站在二樓的走廊上，韓念芯已經看到坐在廳裏沙發上正跟傭人一起玩的Prince。
傭人在指導著Prince組裝一個飛機玩具，小家夥組裝得很開心，也很認真。
傭人站在一旁，很耐心地指導，旁邊還放著很多需要組裝的玩具。
韓念芯鬆了口氣從二樓下來，傭人率先看到她，恭敬地喚了一聲，“韓小姐。”
Prince聽到聲音，一回頭，看到韓念芯，像隻熱情的小鳥飛向了韓念芯，“媽咪。”可愛撒嬌地抱住韓念芯。
韓念芯將Prince抱了起來，沉著的目光看著那些玩具。
傭人見狀，上前對她道，“韓小姐，Prince醒了，我怕他吵醒剛睡下沒多久的您，就抱他下來玩了……這些玩具都是顧先生在您和Prince沒來之前就已經讓我們準備了，Prince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