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手術風險
辦公室裏，顧承域正低頭看著文件，“事情處理好了嗎？”
歐秘書點了下頭，恭敬道，“我已經跟醫院打了招呼。”
顧承域淡淡應了聲“嗯。”
歐秘書本該要走，腳步卻遲疑了一下，“總裁，剛剛總裁夫人給我打來電話。”
“什麽事？”
“總裁夫人問我您臨時不回美國的原因，我沒有跟她說實話，她後來又問我您這幾天是否是在韓小姐那裏過夜，我覺得隱瞞不了總裁夫人，就跟她說了實話……她聽完後心情似乎不太好。”
顧承域淡漠的神色未有變化，看著文件說，“這事不需要你操心，我會打電話給她。”
“總裁……”
“還有事？”
歐秘書在心底猶豫了幾秒，緩聲問，“您和總裁夫人的婚禮需要延遲嗎？”
“不需要，暫時不需要對外公布。”
歐秘書聽聞鬆了口氣，“是。”
……
同一時間，韓念芯在公寓裏跟蔣辰打電話。
蔣辰很快就接聽，“念芯，張醫生跟我說，你昨天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去找他。”
韓念芯道，“對不起，蔣辰，麻煩你幫我跟張醫生說一聲，最近我恐怕沒有時間去醫院了。”
“為什麽？”
“一些私人的原因。”
“原因可以告訴我嗎？”
“抱歉……我不能跟你說。”她當然不能跟蔣辰說是因為顧承域回來了。這樣隻會讓蔣辰知道她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生活在顧承域身邊的。
“是因為你還在猶豫是否要留下孩子嗎？”
“呃……”
“如果你是有這樣的決定，我讚成。”
“蔣辰，我跟你說過，我不會留下這個孩子，隻是我現在有些私人的原因讓我沒有辦法去做手術。”顧承域這幾天幾乎都在她這裏，她完全抽不出一點時間去醫院，何況他在A市，她也不敢去醫院。
“念芯，你必須聽我說……今天張醫生打電話給我，還告訴了我另外一件有關你身體的事。”
“什麽？”
“張醫生說，你預約安排手術後，他就慎重看了一下你的病例和B超，他說，上一次陳醫生替你檢查的時候有所疏忽……你身體的情況有些特殊，你節育環安置得不好是因為你的子宮壁太薄，而子宮壁太薄的女性是不適合做流產手術的，因為很有可能一次流產就會導致不孕……”
韓念芯震了一下，“不孕？”
“是的，張醫生跟我說，你不能看輕這個問題，因為你身體條件本來就不好，流產手術對你的身體會有很大的影響……如果你堅持要做流產手術的話，他必須跟你簽事故責任書，因為他無法保證不影響你以後的生育。”
怎麽會這樣？
蔣辰又道，“我早就說過，流產對你身體的傷害很大……念芯，你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韓念芯強力鎮定下來，“事故責任書是每個醫生都會跟病人簽署的，我想問題應該不大。”
“你該知道，憑程醫生和張醫生的交情，張醫生不可能隻是出於責任才提醒你……請你相信我，他跟我說的時候語氣很認真，措辭也很慎重，要我務必提醒你認真考慮。”
韓念芯身子突然不穩，踉蹌了一下，重重靠在落地窗上。
老天這是在變著戲法折磨她嗎？
這幾天一直想著懷孕的事，她已經夠心煩意亂了，現在又告訴她流產手術有巨大的風險？
她該怎麽辦？
……
晚上，顧承域洗好澡出來，看見韓念芯坐在床上發呆。
“怎麽了，今天晚上你好像話不多？”
韓念芯掀開被子下床，替他脫去睡袍，“沒有啊，我在等你睡覺。”
他把她抱住，剛剛洗完澡的好聞味道夾雜著他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這樣主動？”
心不在焉的她還是紅了臉，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下，“不跟你說了……”隨即轉身爬回床上去。
他笑了一下，掀開被子，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靠在床頭上，臉上還有剛剛未褪去的紅暈。
他拉開床頭櫃抽屜，從抽屜裏拿了幾本書出來。
她疑惑看著他，以為他看的會是什麽財經雜誌，下一秒，怔住。
孕婦養成，安胎之道，嬰兒護理……
她的心都停掉了半拍，錯愕地看著他。“你……”
“怎麽了？”他隨意翻開一本。
“你……怎麽看這類書啊？”
“因為有需要。”
“啊？”
他淡淡說，“我和露晗決定婚禮過後就要個孩子……如果她有了，我會花上一段時間親自照顧她，而照顧孕婦這類事情，我必須提前了解。”
她靠在床頭，手不知覺地抓緊被子，“看來你挺喜歡孩子的。”
他抬起眼睛，瞥了一眼她，“在我印象中，我們曾經好像也探討過孩子的問題。”
是啊，曾經……
那麽年少無知的時候，他們居然探討這樣的問題，她還說以後要幫他生三個孩子。
現在想起來真是可笑啊！
盡管他看著她的目光很是深沉，她還是感覺到了他隱藏在黑眸深處的那一絲諷刺。
他好像在嘲笑她，曾經演戲居然可以演得那麽的真。
但……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曾經的確是那麽真。
她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也繼續放在了手裏的書上。
過了許久，她看著他說，“我希望你早點如願……我相信你會是個好父親。”
他沒有說話。
她慢慢躺下了身子，閉上眼，背過他，“我困了，我先睡了。”
……
顧承域，你可知道，跟你提出分手那天，在你看不見我的地方，我看著你蕭條、落寞的轉身離開，那一刻，我的心，比你更痛。
如果人生還可以重來一次，我一定會選擇永遠都不闖入你的世界，隻是此生，我身不由己，下輩子，希望你不要再遇到我。
她在心底對他說到。
……
他在練鋼琴，她靜靜地坐在一邊。
悠揚的鋼琴聲在偌大的廳裏細細徜徉。
他一曲彈完，她仍沉醉在那曼妙的音樂聲中。
“怎麽在這裏發呆？”
直到他走到她麵前，她這才回過神，“哪有發呆，我是沉浸在鋼琴聲裏。”
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攬住她的腰，“念芯，你知道媽咪今天跟我討論了什麽嗎？”
她好奇看著他，“嗯？”
他俊逸的臉龐上洋溢著雅致的笑，黑眸那樣的明亮，“媽說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
她羞澀道，“誰說要嫁給你啦！”
他笑了一下，“難道你不想嗎？”
她掄起拳頭在他的胸膛上輕輕捶了一下，“討厭……”
他笑著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我希望以後你能替我生個女兒。”
她更害羞了，望著他一貫沉穩的俊顏，“你喜歡女兒？”
“嗯，我希望你能幫我生兩個女孩，我要把她們當公主一樣疼。”
“那我要幫你生三個孩子！”
他挑了一下眉，“哦？為什麽要生三個？”
她說，“我要幫你生個兒子，因為你們家是三代單傳啊！”
他更大聲地笑了一下，臉蹭了蹭她的額頭，“好……你可要說到做到。”
“嗯。”
……
那些回憶，時至今日想起，依然還有絲絲的甜意在心間。
“韓姐姐，韓姐姐……”
法拉麗的叫喚聲拉回了她的意識。“呃，怎麽了？”
法拉麗手撐著桌麵，托腮看著她，“你在想什麽好事呢，連想想都在笑……”
韓念芯窘迫，“哪有。”
法拉麗道，“你看你手機都響了很久了，你都不知道。”
“是嗎？”韓念芯連忙拿起桌麵上的手機。
果然，手機屏幕上是俊哲打來的電話。
“我去接個電話。”
走到辦公室外麵的陽台上，韓念芯按下了接聽鍵，“俊哲。”
“大姐，我上次讓你考慮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轉眼已經十天過去了。
韓念芯垂落眼簾，黯然看著自己的鞋，“不是已經跟你說過，我不會考慮。”
“沒關係，還有二十天時間，你還可以好好考慮，隻是你真的不會認真考慮？”
“我……”
這一刻，她突然沒有之前那樣的堅定了。
韓俊哲立即捕捉了韓念芯的猶豫，他欣喜問，“大姐，你是不是有在考慮？”
韓念芯怔了一下。
“大姐，我跟你保證，如果你點頭同意，紀總他一定能幫你擺脫顧承域……他的能力你根本不用質疑。”
她在考慮嗎？
不，她沒有在考慮……
可是，為什麽她此時此刻無法再堅決拒絕俊哲？
深吸了口氣，她心煩地閉起眼，“俊哲，你暫時不要抱著太大的希望，但我答應你，我會認真考慮。”
韓俊哲頓時激動，“大姐，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好開心……答應我，一定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韓念芯慢慢睜開眼，“好了，不說了，我要做事了。”
“嗯。”
結束跟韓俊哲的電話，韓念芯緊緊握著手機，久久望著遠方。
她是否該做出這樣的決定？
……
回到辦公室，安經理不知何時已經笑嘻嘻在她的位置上等她。“念芯……”
韓念芯走了過去，禮貌喚了聲，“安經理。”
安經理笑得更燦爛了，笑意裏明顯帶著一絲討好，“在外麵接電話？”
韓念芯點了下頭，問，“安經理，您有事找我？”
安經理搖搖頭，湊到韓念芯的耳畔小聲道，“不是我找您，是總裁找您……歐秘書通知我，總裁在辦公室等您，要您現在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