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不能相守到最後
“乖孫女……”
“奶奶……”
陸雨汐帶著安心以踏入別墅，江母便欣喜地蹲下身子，任由安心衝進她的懷裏。
“奶奶，思思好想你們……”安心在江母的臉上輕輕磨蹭。
江母疼惜地親了一下安心，“乖孫女，如果想奶奶以後就不要離開奶奶那麽久，知道嗎？”
傭人接過陸雨汐手中的東西，殷勤地問道，“少夫人，您剛下飛機，要沐浴嗎？”
陸雨汐微笑搖首，“等會兒吧！”
驀地，一道熱絡的呼喚聲傳來，“雨汐！”
陸雨汐抬眸望向聲音的來源處，“藝喬？”
黎藝喬從別墅的二樓走了下來，帶著微笑來到陸雨汐的麵前，輕聲問，“你剛下飛機嗎？”
陸雨汐頷首。
黎藝喬道，“前一次思思去馬累的時候說你和她在花園裏種了很多的檸檬草，所以我剛剛在露台上瞄了一眼……那些檸檬草長得真的好茂盛啊！”
陸雨汐淡淡一笑，“平常沒什麽事，所以很多時間都花在那裏了。 ”
江母抱著安心出門的時候不忘知會黎藝喬一聲。“藝喬啊，我帶我孫女出去外麵轉轉，你在這裏就當自己家吧，隨便點，晚點跟我一起回江家，陪我住幾天。”
黎藝喬恬淡道，“好的，伯母。”
陸雨汐抬眸望向江母，心頭隱隱難受。從她進門開始，江母就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黎藝喬注意到陸雨汐凝視著江母的黯然眸光，不禁開口，“呃，雨汐，我也是今天才到這裏，你不介意帶我去你家花園逛逛吧？”
陸雨汐收回眸光，衝黎藝喬微微一笑，“好。”
……
兩個年輕女人漫步於別墅的花園裏。
黎藝喬率先開口，“雨汐，你最近過得好嗎？”
陸雨汐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恩，我爹地過世以後，媽咪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這些天我都在Y市陪我媽咪。”
這一刻黎藝喬的步伐停駐，“雨汐！”
陸雨汐轉過臉，“恩？”
黎藝喬擔憂地擰起眉心，“你和沐恒的感情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上一次沐恒跟思思兩個人去馬累，我就覺得你和沐恒的感覺不太對，這一次又聽說你帶著思思去了Y市，我更加覺得你和沐恒之間出了很大的問題……我很替你們擔心。”
陸雨汐平靜地逸出，“藝喬，不瞞你說，我和沐恒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了。”
黎藝喬怔愕地瞪大眼眸，“什麽？怎麽會這樣？”
陸雨汐舒緩了口氣逸出，“我想有些人注定是不能夠相守到最後的。”
黎藝喬急忙逸出，“你怎麽能有這樣悲觀的想法呢？我們都看得出來沐恒比任何人都在乎你……如果他不在乎你，在瑞士的時候，沐恒就不會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隻因為你的一聲呼喚就忘了跟保鏢合作……他為了你是可以連性命都不要的，你一定要相信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
陸雨汐輕輕一笑，“你為了他不也是可以連性命都不要嗎？”
“我……雨汐，你是不是誤會我了？”
“你不要緊張，我隻是覺得你為了沐恒也付出了很多。”
黎藝喬用力搖首，“雨汐，我希望你千萬不要這樣想……我對你發誓，我對沐恒絕沒有非分之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通過付出來求得沐恒的注意。”
“藝喬，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
黎藝喬鬆了口氣，“我真怕你誤會我……但我始終想不通你和沐恒怎麽會離婚？你們明明是相愛的！”
相愛？
她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不確定她和他之間是否還存在著這兩個字……
見陸雨汐陷入思緒，黎藝喬緊張開口，“天呐，你們離婚不會真的是因為我吧？雨汐，我和沐恒在馬累被記者拍到的那些圖片根本就是媒體記者在誇大其詞，情況根本不是那樣……”
“藝喬，我和沐恒的事我很清楚，我知道與你無關，請你不要自責……如今我和沐恒已經離婚了，你不要再如此費心地跟我解釋，即便未來你和沐恒能有好的發展，我也會祝福你們！”
“雨汐……”
陸雨汐閑適地微笑著。
黎藝喬眼眸泛光，難受地逸出，“你和沐恒不該分開的……我要去跟沐恒說！”說著黎藝喬便轉身。
陸雨汐及時扯住了黎藝喬纖細的手腕，著急道，“藝喬，請你什麽都不要說……我和他離婚是彼此思慮過的，沒有誰對不起誰。”
“可是……”
陸雨汐如實逸出，“其實，和他離婚了我反倒感覺輕鬆了不少……你也知道，我一直都融入不了江家，這似乎也說明江家更需要的是真正適合他們的女主人……在Y市期間我也想了不少，我覺得我和他如果不能在一起也並非完全是遺憾，這也許也是我和他彼此的宿命……這一次剛好你來洛杉磯，我想縱使我以後離開了，你也會幫忙照顧安心的，對嗎？”
“雨汐，很抱歉對你食言了，我沒有想過再回洛杉磯的，但是，伯母她一直打電話給我，她希望我來洛杉磯陪她過生日，我實在我無法拒絕她的邀請……”
陸雨汐頷首，“我明白的。”江母早就跟她說過會不顧一切將藝喬接來洛杉磯。
“雨汐，等伯母的壽宴一過，我保證我會離開洛杉磯……你和沐恒離婚的事尚未對外宣布，我相信你們還有轉圜的餘地，請你不要這麽輕易放棄……”
陸雨汐怔怔地望著眼前善良、大度的黎藝喬，內心愈加確定黎藝喬的簡單才是真正適合江沐恒的女人，也許對於江沐恒來說，她的世界過於繁重了。
——
由於江母接安心到江家住夜去了，所以是日夜晚，偌大的別墅內隻剩下陸雨汐一個人……
夜色靜謐，陸雨汐側躺在床上，閉著眼，卻始終無法入眠。
事到如今她也已經沒有什麽可想的了，有什麽沒有想通的，有什麽疑惑的，如今她也已經都想通了……
今天聽藝喬的語氣，想來藝喬還不知道她這次不可能再離開洛杉磯了……不止江母不會讓她離開，江沐恒應該也不會讓她走吧！
他們以後會不會結婚呢？
江沐恒會像曾經疼她一樣疼藝喬嗎？應該會吧，藝喬以前就說過被他愛上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
思自此，陸雨汐緩緩地睜開眼眸，然後轉過身子，幹澀的眼眸滯愣地望著天花板，驀地，眼眸充滿水霧。
為什麽這一刻她還會覺得這樣的難受？都已經在Y市呆了一個多月，應該要看淡的……
……
翌日，下午。
“少夫人，您怎麽還在花園呢？”
陸雨汐拿著鬆土的鐵鍬自檸檬草中起身，親和地問傭人，“怎麽了？”
傭人提醒道，“您快去換上禮服吧，今晚要參加夫人的壽宴啊！”
陸雨汐微笑，“沒事的，院長的生日晚宴是在晚上八點，現在還早，我來得及準備的。”
傭人擔憂道，“少夫人，您還是早些準備吧，您也知道夫人一向對您很挑剔……”
陸雨汐以笑意感激傭人的好心提醒。“沒事的，我隻要穿得端莊就好了。”
傭人移至陸雨汐的麵前，徑直拿走陸雨汐手中的小鐵鍬，認真道，“可是少夫人不能被黎小姐比下去啊……聽說夫人邀請黎小姐來洛杉磯，還特意命人從法國為黎小姐量身定製了一套優雅高貴的禮服，可好看了……少夫人不提前準備，到時候怎麽比過黎小姐呢？”
陸雨汐無謂地笑了笑，“黎小姐比我年輕，穿什麽都會比我好看的。”
傭人由衷道，“才不是呢，少夫人看起來就像十八歲的小女孩，一點都不必黎小姐遜色！”
陸雨汐疑惑，“可我為什麽要跟藝喬去比呢？”
傭人理所當然地逸出，“因為少夫人是先生的妻子啊，先生那麽俊，少夫人一定也要是最漂亮的！”
陸雨汐終於理解了傭人的意思……很明顯，江沐恒跟黎藝喬在馬累的親密畫麵隨著報紙周刊的發行對別墅的傭人來說已經不是秘密，傭人此刻這番勸她，自然是因為看了報紙後而對她有所同情。
陸雨汐笑著對傭人道，“你先回去吧，我等等就回去了，你放心，我會準時參加院長的晚宴的。”
——
夜晚，六點半。
陸雨汐躊躇在家中衣帽間的禮服區。
這些優雅高貴的禮服全都是江沐恒從前替她準備的，畢竟跟隨著他，有時候也避免不了要跟他出席一些隆重的場合，不過，他們結婚以來，因為總是有大大小小的事煩著他們，除了她和他的結婚晚宴，她連和他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的機會都很少。
沒想到這一次，他們第一次一起出席晚宴，卻已經不是夫妻。
拿了一件藕白色的晚禮服在鏡子麵前照了照，陸雨汐隨即換了禮服出來。
提著裙擺在鏡子麵前轉了一圈，陸雨汐決定就選這件。
其實，她並不覺得這件晚禮服有多出挑，但她看中了晚禮服的低調端莊，很容易就可以在人群中隱匿。
她想，萬眾矚目的感覺已經不適合她了……
……
叩，叩。
一道規律的敲門聲打斷了陸雨汐的思緒。
陸雨汐拽著裙擺轉過身。“進來。”
傭人推門而入，恭敬道，“少夫人，先生已經在樓下等您了……您準備好了嗎？”
好似許久沒有聽見這個稱呼，陸雨汐微微怔愕，“先生？”
傭人點頭，“是的，先生在門外的車裏等您。”
“哦，我這就下去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