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現在還會痛嗎
她好似久未觸到他溫暖的懷抱，她將首埋進他的胸膛，嘴裏依舊喃喃念著，“他是我哥……”
他不說話，靜默地看著她。
她喃喃過後疲累地在他的懷裏睡著……
他思慮著她所說的話，眸底散發的眸光詭譎而危險。
——
接近中午，陸雨汐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憶起腦海中最後殘留的畫麵，她即刻看向身旁的位置，發現床上空空蕩蕩後，她環顧了四周一番。
在房間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她看見沉靜坐在那兒的他。
她坐起身，小心翼翼地走下床。
他已經聽見她走路細微的動作，他不動聲響。
她原是想要偷偷瞄一下他此刻的表情的，卻不想在她移至他身側的那一秒被他扯進了懷裏。
沒有蠻橫的動作，他輕柔地將她抱坐在了她的腿上，首磕著她的肩。
不等她出聲，他已率先打破沉默，“現在還會痛嗎？”
痛？
這個字眼立即令她回憶起她睡著前的記憶……
她立即在他的腿上掙紮。
他收緊環著她腰身的手，“別鬧。”
她指控，“你故意的……”
他的臉頰貼在她的耳畔，輕聲道，“至少你開了口。”
卑鄙，可惡！
她在心底罵了他一番，驀地，她好似突然想起什麽，她猛地扭首看向他，“你會怎麽做？”
他反問，“你想我怎麽做？”
她如實地搖首，“我不知道……”
他眯起眼，“我在想你是怎麽知道葉柯琰是你哥哥這件事的？”
箭在弦上，她已經不得不發。“你還記得我去洛杉磯看安心，然後在‘LLD’酒店住的那幾夜嗎？”
“恩。”
“其實那幾天我留在柯琰的房裏是為了方便照顧柯琰……”
他認真的聽著，並不打斷。
她將回憶娓娓道出。
那是她到洛杉磯的隔天……葉柯琰柯琰邀請她參加酒店的竣工晚宴。
她不想掃葉柯琰的興，所以答應了他。
那晚葉柯琰喝得很醉，是她扶著柯琰回他房間，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葉柯琰會因為酒醉而報錯了房間號，讓她誤闖了別人的房間。
她不知道那個房間住著的是什麽人，但那個人似乎也喝得很醉，他一見到她扶著葉柯琰進了他的房間就氣急敗壞地將葉柯琰從她的身邊拉開……
葉柯琰因為醉酒摔倒在地，她想要去扶葉柯琰，那個人卻將她拖進了房間。
那個人試圖對她動手動腳，她很害怕，哭喊著，並費勁了全身的氣力掙紮。
慶幸的是，在那個男人拉扯她的衣服時，葉柯琰踹開了房間門。
葉柯琰自然是聽見了她的哭喊聲，刹那間酒醒踹開房門，在見到那個男人對她意圖不軌後，他即刻便拿起房間裏的花瓶擺設狠狠地砸向那個人，致使那個人受傷昏迷。
他黑眸黯了一分，出聲，“葉柯琰救了你？”
她猛地點頭，“他因為救我也被那個人弄傷了手臂，手臂被那個人的刀割出了一條好大的口子……所以我跟著柯琰回到他的房間，打算報警！”
他突然問道，“他讓你不要報警？”
她驚愕，“你怎麽會知道？”
他沒有解釋，“你繼續說。”
她緩聲道，“我準備報警的時候，柯琰告訴我他隻是受了一點小傷，他建議我不要報警，因為一旦報警，以他的公眾身份這件事很快就會鬧大，而鬧大這件事對我的聲譽並不好，加之我當時並不想因為這件事的曝光而讓你知道我在洛杉磯，所以我同意了柯琰的建議……柯琰認為是小傷堅持不肯去醫院，但因為傷口發炎他一直發燒，所以我連著在他的房裏照顧了他兩天，慶幸的是第三天的時候他的燒就退了，手臂的情況也在好轉，於是我多留在了洛杉磯幾天……我要回馬累的時候，柯琰說他完成了酒店的項目正準備旅遊輕鬆一下，所以柯琰跟我一起回了馬累，但我知道柯琰其實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回馬累……”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為什麽之後你從來都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
“因為……”陸雨汐遲疑了一秒後逸出，“因為你如果知道那晚的事，你很可能就會知道葉柯琰是我哥哥這件事。”
他眸光深沉，“怎麽說？”
她如實回答，“柯琰跟我回馬累後，有一次或許是手臂碰到了海水，柯琰的手再次發炎，導致高燒……我逼著柯琰去了醫院，醫生為確保柯琰的高燒是由手臂的傷勢引起，所以給柯琰抽了血……那一天很湊巧，柯琰隔壁房間有個小孩急需要輸血，我正巧是那小孩需要的血型，於是我也去抽了血……柯琰的高燒後來證實是由於傷口引起的，並無大礙，柯琰離開馬累後，你就來了……我跟你來到了洛杉磯，因為解除了誤會，我們漸漸又走到了一起……我們結婚以後，有一次你騙我去酒店，那一晚你反複要我強調‘我隻屬於你’，我猜想你也許是在意我和柯琰在‘LLD’酒店獨處過兩夜，那時候我原想向你解釋，可當時我們還沒有結婚，加上你並沒有真正問過我這件事，所以我沒有跟你解釋……”
他將她攬進懷裏，然後在她的發絲上輕輕吻了一下，“我知道你隻屬於我。”
陸雨汐伸手抱著江沐恒，繼續道，“之後我們結婚了，有一次我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時發現了我和柯琰在馬累所做的驗血報告，我無意間發現我和他的驗血報告竟有好多相似的地方，也許是我生安心的時候就注意到安心的驗血報告和我的驗血報告相似，如今再見到相似的驗血報告，我很疑惑，所以我拿著我和柯琰的檢查報告去了一所醫院替我分辨，結果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的……醫生竟證實柯琰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關係！”
他微微挑眉，“你確信這是事實？”
她輕搖了搖首，“我不確信，但我知道這樣的可能極大，我覺得報告不可能弄錯……”
他幽深的黑眸散發陰暗，“所以，為了葉柯琰這個‘哥哥’，你不得以一次又一次的求我放過他。”
她歉意地看著他，不想要再有絲毫隱瞞，坦然逸出，“沐恒，我求你的最主要原因的確是我懷疑柯琰是我哥哥這件事，但，就算沒有這個最主要的原因，我也會盡量求你放過他……”
他沉默。
她以為他在生氣，她認真補充道，“他或許對我隱瞞了很多事，又或許明裏暗裏做了很多破壞我們在一起的事，但他終究沒有真正傷害過我，如果沒有他，或許幾年前我就已經沒有勇氣活在這個世界……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哥哥，眼見著你對他做出傷害，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出事……安心手術那天，我隻想去打個電話，如果要我做到坐視不理，我真的做不到……”
他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沙啞逸出，“那件事是我的錯。”
“我知道我隻要將我懷疑葉柯琰是我哥哥這件事告訴你，我們之間必然不會再有矛盾，更加不會有爭執，可是……”她抬起眼睫，凝望著他，哽著聲問道，“我知道告訴你這個事實的結果是你更加不會放過柯琰，對嗎？”
他迎向她泛水的雙眸，沒有回答。
她吸了口氣後道，“你對柯琰從來就沒有好感，加上柯琰做了這麽多的事，你更加不可能放過他……”這也是她事到如今都不敢跟他透露她和他曾經對簿公堂的事是源於葉柯琰。
他凝眉，“你也瞞著葉柯琰？”
她點頭，“我不願意告訴他這件事是因為他曾經跟我說過一些他在孤兒院被收養的事，他說他很感恩葉世遠收養了他，他厭惡親生父親遺棄了他，我很難想象如果他知道拋棄他的親生父親就是他感恩的養父後他會承受怎樣的痛苦，至少我無法接受一個這樣的父親，更重要的是，柯琰一向好勝，如果他知道他是葉家的人，他和你之間的鬥爭將會加劇……我原本以為我可以通過我的努力將你們之間的關係改善，但我沒有想到在我一次又一次懇求你給他機會的時候，他居然會慫恿下屬來傷害你……我無法理解，所以我讓你給我機會去找他，然而，結果卻是他比我想象中的固執、好勝，而且，即便我不讓他知道他是我哥哥的事實，他也不會放棄和你的爭鬥，因此，我迫於無奈將他和我是兄妹的事實告訴了他，為了確認這樣的結果，我還跟他去醫院做了驗血……令我欣慰的是，當他得知他和我是兄妹的事實後，他雖然頹廢，但卻考慮到我的幸福，所以決定放手……”
“你呀……”這一秒，他笑著揉了揉她絲滑的秀發，“總是太善良。”
她不明白地問，“為什麽要這麽說？”
他語調緩柔，“葉柯琰正是利用了你的善良才讓我們之間出現了這麽多的問題。”
她怔愕，“利用我？”
他輕撫她的臉龐，為他們之間次次因為葉柯琰起爭執而懊悔。“你早該告訴我這些事的。”
她低下眼簾，“我不能告訴你，你不會放過柯琰的……”
他的語調平緩卻透露著殺氣，“我的確不會放過他！”
她懇求，“不要這樣，他不會再來破壞我們的感情了……”
“我不放過他不是因為他是葉世遠的兒子，而是因為他卑劣地利用你來破壞我們之間的而感情。”
她不是很明白，“什……什麽？”
他緩緩道，“他正是了解你的善良，才能夠冒充你的哥哥。”
她搖首，“你是說柯琰冒充我哥哥？怎麽會……”
“那些你以為巧合的事不過是葉柯琰對你的利用。”
“不會的……這些事怎麽會是巧合？”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