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救命恩人

  江母笑著問道，“看小汐你的反應，你大概是沒猜到租到這麽好的房子是和沐恒有關吧？”


  陸雨汐如實逸出，“我的確不知道。”


  江母輕拍身旁的位置，“小汐，你坐我身邊吧，我想和你好好說會兒話。”


  陸雨汐躊躇在原地。


  江母問，“你是不是還在芥蒂我三年前打了你一巴掌的事？其實那時候我也是氣過頭了……事後我也很後悔，我不該那麽對你的，上一代的仇恨我不應該牽扯到這一代，這恐怕也是沐恒一直和我不和的原因。”


  聽完江母所說的話，陸雨汐緩緩地坐在了江母身畔的位置。事實上，她並不是懼怕江母，她隻是不希望自己會惹來一個長輩的厭煩，一直以來她都是很敬重江母的。


  江母和藹地問道，“聽馮姐說，你這三年都在馬累？”


  陸雨汐頷首，“做導遊的工作。”


  江母又問，“這些年有沒有男朋友？”


  江母的話觸及到陸雨汐內心的敏感神經，陸雨汐聲音微澀，緩聲道，“沒有遇到合適的。”


  江母似乎早就猜到陸雨汐的反應，輕笑了聲後逸出，“是不是心底還想著沐恒啊？”


  陸雨汐立即搖首，“院長，絕不是這個原因。”


  江母輕拍了陸雨汐的手背一下，“同為女人，院長我也是過來人，知道女人對一份感情的執著……以前見你庭審的時候跟沐恒對著幹，還以為你真的已經不喜歡沐恒，可最近聽馮姐提起，沐恒已經查到你三年前並沒有狠心拿掉你和沐恒的骨肉，你當時也不是故意不來看思思的，而是因為你那時候也正因為流產而躺在醫院……”


  陸雨汐深吸了口氣逸出，“這都是以前的事了。”


  江母道，“小汐啊，院長我要對你說聲‘對不起’，你在孤兒院的時候，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安凝的女兒，但我不知怎麽就是無法像喜歡小姍那樣喜歡你，所以才會一心以為小姍才是救沐恒的人……”


  陸雨汐平靜逸出，“院長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小時候救了江總的事隻是湊巧。”


  江母道，“現在想想，其實這麽些年倒是沐恒欠了你很多，你明明是沐恒的救命恩人，卻被沐恒反過來傷害……比起沐恒對你的傷害，你當年和沐恒對簿公堂也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了，倒是我們當時什麽都不知道，全都站在沐恒的立場看待你，這些年你心底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陸雨汐淡然搖首，如實道，“院長，這些年我並沒有想過這些事。”


  江母試探性地問道，“那如今呢？”


  陸雨汐猛地抬眸。


  江母正色逸出，“小汐，我知道是沐恒堅持要將你帶來洛杉磯的，沐恒也肯定跟你說過要和你在一起的話，你是怎麽考慮的呢？”


  陸雨汐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江母。


  江母輕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心底還有沐恒，你這些年沒有男朋友也是因為沐恒……但你有沒有想過，如今沐恒的身邊已經有了藝喬，你沒有出現以前，沐恒和藝喬都已經要談婚論嫁了，現在突然轉變，沐恒會不會是因為你小時候救了他而想要像回報楊姍那樣回報你？”


  其實江母所說的這個問題陸雨汐昨晚在聽完江沐恒所說的話後就已經考慮過，她所尋找到的答案卻不是陸母此刻這般所說。


  這些年江沐恒並不是她是他救命恩人情有可原，江沐恒就算再睿智聰明，對於幼年隻有他們三個在場的事，他亦無從去調查，所以他能夠知道這件事，必然是楊姍告知的。


  她仍記得江沐恒是在第三次去馬累的時候才質問過她當年的這件事，所以他第二次來馬累絕對不會是因為得知她是他救命恩人而來找她，何況他當時看見她和葉柯琰在一起後就生氣地拆了她的房間，她知道他是因為想起他們曾經在一起時所說的話……


  因此，江母此刻所說的這番話根本是在挑撥她與江沐恒之間的關係。


  陸雨汐如實逸出，“院長，我知道您想要對我說什麽……事實上，我來洛杉磯隻是想要來看看安心，我並沒有其他想法。”


  江母起身，微笑，“小汐，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藝喬約了我去喝茶，我就先走了。”


  陸雨汐送江母出門，房門關閉後，陸雨汐無力地靠在門板上，清澈的眼眸逐漸黯淡。
——

  翌日，清晨。


  陸雨汐主動去了一趟“江氏”。


  陸雨汐到“江氏”的時候，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她知道這種異樣的眼光意味著什麽，似乎沒有人相信她陸雨汐居然還敢出現在“江氏”的地盤上。


  陸雨汐不顧這些異樣的眼光，徑直一直前台，禮貌地逸出，“您好，我姓陸，江總和我約好的。”


  前台小姐的臉上本來掛著和善的笑意，瞥見陸雨汐的臉龐後，前台小姐的臉色頓時一僵，隨即撥打內線電話。


  片刻後，馮姐出現在陸雨汐的麵前。


  馮姐神色微凝，卻不得不客套道，“陸小姐，總裁正在開會，你跟我到九十八樓等總裁吧！”


  陸雨汐輕點了一下頭，隨即跟著馮姐步入電梯。


  電梯內隻剩下馮姐和陸雨汐後，馮姐冷漠地開口道，“陸小姐，無論你有怎樣的苦衷或是受了怎樣的委屈，我始終都記得你在法官麵前毫不留情控訴總裁的決絕模樣……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三年沒有你，總裁過得很好，如今總裁和黎小姐的感情也很穩定，我真心喜歡黎小姐超過你，至少黎小姐從來都沒有利用過任何人，也不虛偽待人……”


  “馮姐，其實我……”陸雨汐想要跟馮姐解釋她曾經是真心將馮姐當做朋友的，奈何馮姐已經出聲打斷。


  馮姐的語調較方才愈加清冷，“抱歉，陸小姐，我不想聽你說太多……你和總裁之間的關係我自然管不來，但我希望你做個有骨氣的人，從前既然已經背棄了你和總裁之間的感情，如今就不要再選擇回頭，那樣隻會讓人更加瞧不起你！”


  陸雨汐還想再說些什麽，“叮”地一聲，電梯門開啟。


  “陸小姐，你在這裏等總裁吧，總裁馬上就開好會了。”馮姐丟下這句話，沒有再招呼陸雨汐，徑直轉身離去。


  陸雨汐愣愣地杵在江沐恒的辦公室內，眼眸灼痛，她將眸光睇向辦公室的落地窗外，努力瞠大眼眸。


  江沐恒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陸雨汐早已經調整好心境。


  江沐恒矗立在陸雨汐的麵前，磁性的低沉嗓音逸出，“等很久了？”


  陸雨汐搖首，“我知道你在開會。”


  江沐恒扶上陸雨汐柔弱的雙肩，黑眸深望著她，“馮姐說你已經考慮好？”


  陸雨汐輕輕掙開江沐恒，認真地頷了頷首。


  江沐恒的聲音較方才愈加低沉，“我以為你會考慮得更久一些……”事實上，他已經從她疏離的動作中有所預感。


  陸雨汐緩緩抬眸迎向江沐恒，沉默了半晌後開口，“昨天我就想對你說了，你其實不用給我考慮的時間，我對你和黎藝喬之間的關係我一點都不感興趣，因為我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他的眼色深沉。


  這一刻，她橫著心，將來時早已經在心底準備好的話絕情吐出，“江總，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由始至終，你和我就不是上天安排最後能夠走到一起的人……小時候我救的你，卻偏偏成為了你‘報複’的人，等到你真心願意和我結婚的時候，我卻已經對你失去信心，庭審以後，我們又陰差陽錯地誤會了彼此三年， 老天其實根本從未給過我們在一起的機會，就像給我們設定的身世背景——兩個背負著上一代仇怨的男女，就算我們要在一起，我們也永遠都衝破不了這上一代的鴻溝……”


  他沒有回應，隻是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她。


  她選擇繼續說出心底早已經準備好的話，冷情道，“這三年，我承認剛開始的第一年我還有幻想過我們能夠在一起，可之後的兩年我就真的沒有再想過你，因為——我已經選擇和葉柯琰在一起！我和葉柯琰雖然相隔兩地，但我們的感情很好，他工作很忙卻至少會保證每天給我打一通電話，但，這幾天我們冷戰了，他生氣我居然跟你來了洛杉磯……我已經向他解釋了，我來洛杉磯隻是為了能多見見安心，至於來‘江氏’工作，是因為我不想呆在‘中遠’，我希望我用自己的能力安頓好我的母親，而不是一直靠著柯琰……我期許未來我和他是在解決了我過去所遺留下的所有問題後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一起，我愛葉柯琰，所以，江總，我們都該放下了……我們的身邊各自都已經有了人，我看得出來黎藝喬是個很好的女人，你應該好好珍惜他，也請你給我一個讓我重新認識愛情的機會。”


  當她把話說完，周遭突然變得很沉默。


  “我不相信。”最後，他隻說了這麽一句。


  她回答，“上一次來洛杉磯看安心，我和柯琰就已經在一起了……”


  “在一起”這三個字在此刻似乎蘊含著別的含義。


  江沐恒深深地看了陸雨汐一眼。


  江總，我們還調查到一件事，就是……陸小姐在七星級酒店下榻的那幾天，她和葉柯琰先生是同住一間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