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沒有一絲安全感

  事業順利,美女環繞,沒有她的日子,他似乎更舒服地踏入了他的幸福人生,可是,她呢?這三年他有想過她沒有?


  她的人生是被他徹徹底底摧毀的,難道這些年他都沒有一絲的內疚?


  這麽多年,她一直都記得她穿著婚紗坐在鏡前期許著婚禮到來的嬌羞模樣,那一刻的她是有多麽的純真,多麽的憧憬未來,可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她的人生會從此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


  他一開始就是以愛之名接近她,縱使途中皆是演戲,但,他為什麽可以那麽殘忍地傷害她?

  她出獄以後,如果他還有一點點憐憫之心,他就不該再在她的生命中出現……


  所有的人都說他在乎她,很多時候她都想要去相信,也想將那兩年痛苦不堪的回憶全都埋葬於內心深處,尤其在他選擇和她結婚以後,當她因為母親的事而選擇離開的時候,天知道,她坐在飛機上的時候她是有多麽的難受……


  婚後甜蜜的日子是她這輩子向往的溫馨生活,她戀棧他那時候的溫柔,戀棧他那時候的寵溺,可她始終沒有一絲的安全感……


  江沐恒……


  他是個多麽會演戲的人啊?

  初認識她的時候,他明明將她當做一個仇人,他卻能表現出那樣自然的寵溺和深愛,而兩年後他們沒有默契的婚姻,她還怎麽能夠去信任他?


  她是真的已經受傷到再也不敢對他心存任何希冀,因為世人永遠都不知道她被他傷得有多深……


  她第一次由喜歡到深愛一個男人,她將全身心都自己給了他,每晚窩在他懷裏睡覺的時候,她總感激老天對她的眷顧,可到頭來,他陷害她入獄,眼睜睜地看著她入獄兩年不聞不問,他就像是親手將一柄利刀直接插-入她的心髒,令她的心碎裂到再也無法愈合。


  她不想否認,就算三年前葉柯琰沒有將她架到報複他的位置,她得以默默離開,在以後的日子裏,她對他的信任也隻是因為她不忍心去傷害他……是,對他,她做不到他的那麽殘忍,她永遠都做不到!


  官司輸了以後,她遭到全世界的唾棄,想起他在醫院裏說著“他們好好生活”的話,她總在想,他其實是不是真的愛她,可那時候她已經沒有機會再去問他,她若拋下自尊去找他,換來的或許將是世人對她更猛烈的譏誚與嘲笑……她唯一能夠選擇的離開。


  若真能離開,她的心底至多遺憾,但起碼不會換來今天的痛徹心扉。


  一個男人可以絕情到眼睜睜看著曾經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瀕臨垂死而選擇視而不見,若不是三年的時間早已經將她心底疼痛的棱角全都打磨得麻木,再遇見的他的時候,即便做不到給予他一個巴掌,她恐怕也會選擇扭頭就走,她能夠做到那樣的泰然處之,他可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是的,她也想問自己,這樣的男人還值得她戀棧什麽?

  她陸雨汐這麽多年來就是一個被他隨時隨刻得以掌控的玩-物,一遭惹怒了他,換來的卻是他殘酷無情的恨意,就算是看著她死,他也能夠做到淡定自若,她還怎麽能夠去相信這樣的男人在乎過他?

  可是……


  老天為什麽要將她安排成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女人,看著他頹然離去的孤寂背影,她的心卻比被他傷害的時候感到愈加的疼痛……


  江沐恒,他憑什麽在她麵前上演落寞,而她幹嘛要不爭氣地哭?


  這一秒,她開始稚氣地抬手拭去眼角不斷溢出的淚水……
——

  黎藝喬來“江氏”找江沐恒的時候,江沐恒已然離開了洛杉磯。


  看著空蕩蕩的總裁辦公室,黎藝喬禮貌地詢問馮姐,“沐恒……他沒在公司嗎?”


  馮姐見到黎藝喬,臉龐立即漾起和善的笑意,“呃,黎小姐,您來的時候怎麽也不打個電話,害得您白跑一趟了……”馮姐對待黎藝喬早已經如對待“總裁夫人”一般的恭謹。


  黎藝喬問,“沐恒出去談公事了?”


  馮姐臉龐上的笑意頓時有些僵硬,“呃,總裁他……總裁……他去馬累了。”


  “馬累?”那不就是去找陸雨汐了?

  馮姐唯恐黎藝喬誤會,急忙解釋道,“黎小姐,您別亂想,總裁可能是去馬累找淩總了,你知道總裁和淩總的交情不淺……”


  馮姐隻想幫江沐恒打圓場,畢竟她心知肚明江沐恒是在得知陸雨汐在孤兒院捐錢的事後便徑直搭乘飛機去了馬累,而說實話,若不是調查資料準確無誤,她也絕對不會相信陸雨汐默默做過這些事。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黎藝喬一眼就已經看出馮姐的刻意隱瞞,但即使清楚這一點,黎藝喬卻保持著微笑,淡然逸出,“恩,我最近也有很多的工作要忙,等沐恒回來了,你就打電話給我。”


  馮姐頷首,“好的。”馮姐其實已經知道黎藝喬看出了她的有意隱瞞,但是黎藝喬表現出的從容大度卻是馮姐極為欣賞的。


  ……


  同一時間,“亞力特”酒店。


  女員工激動地奔進酒店,臉龐帶著花癡般的笑意,上氣不接下氣地興奮吐出,“老板,老板……江總,江總他來了!”


  正在同陸雨汐商議酒店事宜的羅伯特抬眸,沒好氣地睇了一眼正邁進酒店大門的那抹俊逸身影,眉心蹙起,“我說沐恒,最近你來我酒店的頻繁程度似乎就像是婦女來逛菜市場啊?如果今晚要在我酒店入住,入住費我得跟你算一下。”


  陸雨汐抬眸看了一眼身著墨色西裝的江沐恒,腿腳不自禁做出想要逃離的姿勢,但卻逼迫自己泰然地跟他主動打招呼,“江總。”此刻,她不能走,畢竟江沐恒的身份是她老板的朋友,又不一定是來找她。


  江沐恒眸光瞟了一眼陸雨汐,而後轉向羅伯特,沒等江沐恒開口,羅伯特便識相逸出,“呃,今天酒店的入住客戶不多,你要帶我哪一位員工出去就帶吧,我當沒看見。”羅伯特可是心知肚明,某人酒店開張了兩年都沒來過,知道雨汐妹妹在這裏後就像是逛菜市場,所以,現在怎麽可能是來找他?


  陸雨汐警戒地看著江沐恒。不明白那一夜都已經說清楚了,他還來這裏做什麽?

  江沐恒黑眸睇向陸雨汐,“跟我走。”


  陸雨汐假裝沒有聽見,“淩總,今天還有幾個住客需要我陪她們,我先下去忙了。”


  江沐恒眸光寒凜,薄唇徑直逸出,“你是現在走,還是等會兒我帶你走。”


  憶起他曾經的霸道專製,每一次總是又摟又抱地將她鉗製,最終,她跟著他無奈地邁開了步伐。


  酒店內的侍者看著江沐恒與陸雨汐仿佛存在著某種默契的畫麵,眾人皆一臉茫然。這些侍者畢竟都是當地人,會關注江沐恒亦是因為江沐恒是羅伯特的好友,要知道,她們可是連她們國家元首是誰都弄不太清楚。


  走到外麵的海灘,陸雨汐的腳步停駐。


  背對著她,江沐恒單手插著褲袋,眸光睇向前方浩瀚無垠的湛藍海麵,淡淡開口,“你不該隱瞞我這麽多事。”


  陸雨汐平靜逸出,“我沒隱瞞你什麽。”


  他平視著前方,久久不說話,仿似在心底沉思。


  她見他半晌沒有開口,失去耐性地逸出,“江總,對不起,我還有工作要忙,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陸雨汐轉身正欲離開,江沐恒倏然拽過陸雨汐的手腕,霸道而卻又不蠻狠地將她扯入他的懷中,他咬牙逸出,“喚我‘江總’你就真的這麽樂意?”


  習慣了他陰晴不定的個性,但她卻懼怕與他如此近在咫尺,她竭力推拒著他的胸膛,大聲逸出,“江沐恒,我印象中的你不是這樣沒完沒了的性格!!”


  江沐恒擒住陸雨汐不安分的手,眸光犀利地望進陸雨汐眸底,唇角微彎,清冷逸出,“嗯哼,我什麽性格?”


  陸雨汐怒瞪他,“我不想和你多說。”


  江沐恒不悅挑眉,肅冷逸出,“但有些事你必須跟我解釋清楚。”


  害怕看見他可以輕易看穿人心的幽暗黑眸,她將臉轉向一旁,語調疏離,“我沒什麽好跟你解釋的。”


  他俊顏冷峻,黑眸詭譎半眯,仿若提醒她,清晰逸出,“孩子!!”


  當她的耳際拂過這兩個她很久以前就不敢再輕易憶起的字眼時,她的身子猛地一僵,清漾的眼瞳對向他深沉的陰鷙黑眸,傷痛劃過她的眸底,她一瞬之間失去了想要抵抗他的頑力,好似瞬間因腦海中的回憶抽走了所有的理智和思緒。


  看著她眸底閃耀的隱隱水光,他倏然用力地將她摁進懷裏。


  她雙手垂放在身體兩旁,有多少次在夢境中夢見他像此刻這樣緊緊地抱著她,可此刻的她迎來的卻是愈加劇烈的心酸與疼痛……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使勁氣力地推拒他,他卻將她抱得愈緊。


  她終於崩潰地痛苦出聲,握緊粉拳用力地搥打在他的脊背,“嗚……江沐恒……你怎麽可以這麽壞……怎麽可以不管我……”


  這些年,她怎麽會忘不了一個對她的死都可以罔顧的男人?

  他不顧她的捶打,隻在用力地抱緊她,沒有人知道,這一刻,他一貫懾人犀利黑眸亦因內心的疼痛而閉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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