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殺了他們
“蓋文，蓋文，你怎麽了？快醒醒啊！”夢娜一直守護在蓋文的床邊。剛回到那個隱蔽的基地，蓋文就昏了過去。不知道蓋文做了什麽樣的噩夢，眼睛緊緊地閉著，眉頭擰在一起，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頭來回擺動，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在掙脫著什麽束縛。
“蓋文……”夢娜細嫩的小手覆上蓋文略顯粗厚的手，粉色的眼中充滿著擔憂。蓋文反握住夢娜的小手，抓得死死地，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一般。夢娜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到了眼眶。
一瞬間，蓋文大大地睜開了雙眼，像是被什麽驚醒一般。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態，偏過頭去，看見夢娜正雙眼淚汪汪地盯著他看，她的小手被自己緊抓著不放，原本白嫩的手被他硬生生地握出幾道紅印，看起來像被打了一樣。
蓋文立馬鬆開夢娜的手，歉意地說：“對不起，弄疼你了。”
“我還以為你要捏碎我的手呢。”夢娜摸著自己的手，開玩笑地嬌嗔了一句，隨後又關心道：“夢見什麽了？沒事嗎？”
“嗯，沒事，就是想不起來做的什麽夢了。”蓋文無奈道，他能感受到自己在夢中的掙紮，但是一睜開眼睛什麽都忘了。“我躺在這幾天了？”
“兩天了，現在外麵都黑了，你要是一直不醒，我都要去喊人幫你治病了。”夢娜轉身去倒了一杯水，她可是嬌生慣養的小公主，什麽時候為別人做過這些啊。不過她倒是很能適應環境，照顧一下病號還是可以的。
“那個變態沒有為難你吧？”蓋文想要做起來接過夢娜遞來的水，但是他一動，就疼得呲牙咧嘴，狐狸耳朵“噌”地一下豎了起來。
夢娜費力地將蓋文扶起，蓋文的嗅覺很靈敏，問道夢娜身上的香氣，臉不自然地紅了一下，很快就恢複如常。
夢娜接道：“沒有，我都沒有見到他的影子。居然靠控製我來讓我們替他賣命，可惡！”
“等我的傷好了，我一定帶你出去。”蓋文將水一飲而盡。
“嗯。”
“好疼！”維妲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意識，下意識地閉著眼皺著眉頭驚呼道。她無力地睜開眼睛，往日閃亮而水漾的翠綠色雙瞳此刻失去了光彩，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
她渾身赤，裸，雙手被束起吊在房梁上，腳尖剛好懸浮在離地麵兩三公分左右，她此刻就像紙片人，在半空中搖晃。維妲沒有力氣，隻是覺得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溫熱，她不明白自己的體溫為什麽會散發著，隻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冰涼。
“嘿嘿嘿……”尖銳的笑聲從維妲的正對麵傳來，維妲已經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來，她就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惡心的佝僂。
有什麽東西蜿蜒爬來，扭來扭去的長蛇爬到了維妲的腳下，樹起了前半身，“嘶嘶”地吐著藍色的蛇信子，看起來異常驚悚，這蛇渾身散發著幽藍的寒氣，如手腕般粗壯，長約兩米。
它纏上維妲的雙腳、雙腿、腰肢、胸前、直至脖頸。維妲的眼裏除了對那蛇惡心光滑的觸感的厭惡，還有對死亡深深地恐懼。
突然，那蛇張開血盆大口，將毒牙深深刺進維妲脖頸處的大動脈。維妲瞪大雙目，原本幹淨而漂亮的臉蛋如今看起來陰森而猙獰。
維妲能感受到來自那條蛇的寒冷的毒液注入自己的血管，隨著血液流淌至全身，她隻能感到無盡的冰冷，她忍不住地顫栗起來。
隨著那股寒冷侵襲著全身，她抽搐著，掙紮著，她想放聲大哭，但是她隻能發出難聽的嘶啞的怪叫，眼淚也絲毫沒有了，那樣子就隻像是遍體鱗傷的野獸的嘶吼。她身上原本隻是淡褐色的螺紋此刻變成了幽深的藍黑色，像是藤蔓一般有著花紋，卷曲綿延，異常恐怖。
地下密密麻麻地爬來毒蟲，它們爬上維妲的身體，將它們的獠牙刺進她細嫩的肌膚，它們數量巨多，很快，它們遍布了維妲的全身，就像給維妲穿了一件深色的衣衫。
維妲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爬蟲在她的身上肆意地侵略著，她的胃翻滾著，嘔出了一灘黑血。血滴順著她的嘴角滴落，蟲子們像是看到了可口的汁液一般蜂擁而上，但是，還沒有爬上脖頸，那些毒蟲一個個地跌落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完成了，完成了！”那惡心的老頭居然閃著淚花，他笑起來的樣子就像是地獄中的魔鬼。
他扔出匕首，將束縛住維妲的繩子砍斷，維妲摔在了地上，雙手也獲得了自由。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低著頭，晃到了那人的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個肮髒的魔鬼。
“去死吧！”維妲冷靜地發聲，她笑著，沒錯，笑著。她麵容猙獰而邪惡，眼神沒有絲毫焦距，聲音格外難聽。她右手抓住老頭兒的手腕，金綠色的靈光閃現在她抓著那人手腕的手掌間。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她瘋了一般地笑著，眼睛瞪得大大的，話語裏全是等待他死亡的興奮。
她身上的傷口很快便消退了，但是那像藤蔓似的螺紋卻沒有消退。
“啊！——”那老頭兒尖銳的叫聲震耳欲聾。他的身上布滿了維妲身上的全部傷口。
“啊！噢！”他發出奇怪的叫聲，眼珠子瞪得更大，像是隨時要彈出來一樣。他雖然很痛苦，但是還是呲著牙強笑著。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啊嘿，啊嘿嘿嘿嘿，嘿……”他咽了氣，眼珠子還是暴出的，充滿了紅色的血絲，他的身體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咬傷，肩膀上還有著因為藥物而無法長平整的看起來像是被燙的重傷，那樣子甚是駭人。
“哼哼……哈哈哈哈……”維妲此刻已經走在了癲狂的邊緣，她像是受了什麽刺激而變得興奮，大笑了起來。她一點都不覺得恐怖，她又殺死了一個人，又殺死了一個人。她本身清澈的眼睛，此刻變得走火入魔的陰冷。
“我的靈，居然是這樣用的。哈哈哈……”她難聽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呲牙咧嘴地笑著，一個人瘋了一般自言自語著。她現在的模樣，比起那個死了的老家夥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扒開躺在地下的那人的衣服，將他所有的東西都放在自己的身上，還有那釘在石壁上的匕首也被維妲拿走。她要去殺人，殺光這裏所有的人，哈哈哈，想想就很大快人心。她撿起已經被撕得幾乎無法蔽體的衣服套上，拿著鑰匙走出了那個令人發狂的暗室。
十幾天來，她第一次見到陽光，很奇怪，她瘋狂的想法慢慢消減了一些。她的眼中依然沒有神采，也許，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被關的地方是一個人公開鑿的暗室，她此刻在一個小山腳下，麵前是一片不大的水池，水池連接著一條小河，清澈無比。
維妲慢慢地靠近水池，清澈的池水倒映出她現在的模樣，維妲嚇得立刻縮回了自己的腦袋，癱坐在地上。
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是她嗎？真的是她嗎？她眼中的戾氣還沒有完全消除，脖子上也纏繞著螺紋。
維妲不知道的是，那條蛇還纏繞在她的周身，隻不過是很淺的幾乎透明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水做的蛇一般。水中是倒映不出來的。
維妲慢慢地褪下那已經破爛的衣服，一步一步地走進冰涼的水裏。
冷嗎？她不覺得，她的體溫，已經完全散去，如今的她，就像是能夠行走的僵屍，全身冰涼，就算心髒還跳動著，也無法造出溫度，就像，蛇一般的，冷血生物。
她想將自己這些天所有的屈辱都洗掉，想將身上的螺紋完完全全地出去。她揉搓著自己細嫩的肌膚，可是，無論怎樣洗怎樣搓，都無法去掉。
她嫩白的肌膚已經開始泛紅，她越來越著急，越來越使勁。
“洗掉，消失吧，消失吧！為什麽洗不掉！為什麽！”維妲崩潰了，她慢慢地停下自己的動作。
“這樣的螺紋，不是隻有妖怪才有嗎？我是妖怪嗎？”維妲伸出雙手，看著自己的掌心。
狄倫哥哥，狄倫哥哥……他會害怕我嗎？他會不要我嗎？他會用嫌棄的眼光看著我嗎？
腦海中勾勒出狄倫嫌棄的樣子，維妲瞳孔急促縮小。
“不要！不要！”維妲抱住腦袋，嘶啞的聲音尖銳地叫喊道。她瘋了一般衝向水池的深處。
“哦？你還活著？”身後傳來麵具的嗡嗡聲，是他！是他！維妲猛地向後轉去，翠綠的瞳中迸射出強烈的殺意。
“這個表情，不錯。”那黑袍人一步一步踏入水中，漸漸向維妲靠近。
那人比維妲高出一個頭，此刻他俯視著維妲，當然，維妲光著的身子也被他一覽無餘。
一個樹枝漂流而來，維妲抓住那樹枝，就想向那人的脖頸刺去。
黑袍人一把握住維妲的手腕，隻見他臉色瞬變，他使勁將維妲甩倒進水中。隻見他立刻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了一個藥丸塞進了口中。
“如此厲害，嗬嗬。”那人冷笑道，看著坐在水中的女人。金綠色的如海藻般的秀發被水打濕，有些淩亂，身材極好，臉上更是帶著不甘心的恨意瞪著他。
那人隻覺得渾身一熱，可惜，眼前的女人是個毒人，碰不得。
他冷笑一聲，對於有用之人，他從來舍不得殺。
像變魔術一般，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匹白布，手上也帶著手套。他一把將維妲從水中拉起，維妲想要抵抗，但無奈力量的懸殊，她被那人用白布一層一層包裹起來，直到像個木乃伊一般無法動彈隻露出小臉，她被那人一把抗在肩頭，走向了沿著小溪旁的一個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