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可負卿卿（六十六）

  男人如同蝶翼的睫毛動了動，一雙形狀漂亮的眼眸，盯住她，裏麵無聲無息沒有波瀾。


  仿佛隔著一個世紀。


  他才微抬手，似乎終於反應過來，頎長白皙的指尖輕輕握住她手。


  抬手的動作甚至帶著不確定的茫然。


  恍惚間好像穿越時間和空間，回到那年，被她抱住，第一次有人那樣日日期盼著他。


  日日親昵的喊他。


  男人長而濃密的眼睫輕垂，安靜望了她片刻。


  “夫人？”


  遲疑的聲音帶著不確定。


  小姑娘笑得明媚，一如當年，“我在呢。”


  心上的那一口氣終於放下了。


  幸好。


  不是夢。


  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現在的他甚至不敢呼吸。


  他怕，一旦有輕微移動，哪怕隻是眨眼或者呼吸，眼前的小姑娘都會消失不見。


  他日日夜夜都能夢見她紅著眼問：“我的命在您的眼裏就這麽輕賤嗎？”


  不是的。


  從來都不是。


  她一直是他心尖尖獨獨放著的。


  他努力的張著嘴，可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餘下一個背影。


  那一截陰影。


  他如同籠中困獸，永遠都跳不出去。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的心疼痛不已。


  每次醒來，眼裏瞬息翻湧的沉沉風暴，眼眶早已紅了一片。


  於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他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也存在著小姑娘的。


  隻是，她從未出現。


  她是不是生氣了，所以，不肯來見他？

  又或許她是被事情絆住了腳？


  到後來，日子越來越久。


  夢裏也開始漸漸沒有她了。


  像是要在他的生命裏銷聲匿跡。


  可，他的小姑娘，你能不能，再回頭看我一眼？

  第一不可負卿卿，今生我願盡付於你。


  “夫人。”


  “在呢。”


  那人一遍一遍的問著，譚桑就一遍一遍的答著。


  後來沈集錦還是暈倒了，主要是營養不良加過度勞累，就沒什麽大礙了。


  這當然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雖然對譚桑的行為有些不滿，但還是很感謝她。


  管家老人看到譚桑時瞳孔不自覺的放大。


  這小姑娘，不是先生房間裏最為寶貴的畫上小女孩兒嗎？

  但，他沒有多問。


  沈集錦醒了，手扶在桌沿邊角的指節無意識地扣緊了。


  譚桑……


  又不見了。


  果然，那都是夢。


  他的小姑娘，始終是不願意見他。


  他身形停在半空。


  微涼的手心被一個軟軟的手包裹住。


  “當當當當，你的小可愛又回來了。”


  小姑娘的聲音很愉悅。


  她似乎有些不開心了，板著臉看著他，兩隻手捏著他的俊雋的臉。


  ：“我不在你身邊，你就這樣子照顧身體？”


  會疼。


  是真的。


  真的不是夢。


  男人冷峻的臉上含著一抹笑意，漆黑的眸子裏都多了幾分情感。


  “是為夫的錯。”


  小姑娘插著腰，歪著頭：“知道就好。”


  一群醫生來給沈集錦換點滴，譚桑就往後退了一步。


  消失在他的眼前。


  男人眉頭一皺，

  又看到小姑娘探出的頭，心一下子安靜了，沈集錦啞然地笑了聲，聲音壓得極輕而無奈。


  “原來，我也會緊張的。”


  那些喪失的情感一一都歸在他的小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