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大人的朱砂痣(六十七)
所以……
師父是想趕他走?
博彥將原本伸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有些難堪。
有些生氣。
身體裏的血仿佛在叫囂著,要把她融為骨血,這樣她就不會移情別戀了。
可這身子本就還隻是那個十多歲的少年博彥,一心隻想著,喜歡師父,對師父好,尊重師父……
依著他的心思,直接將人攔腰抱走,帶回魔宮,與她沉淪。
可話總比腦子說的快。
“我、我今日隻是經過這裏,便想著來看看你,既然你有事,我就先……”
生硬的語氣,無一不透露出窘迫。
譚桑指尖一滯,心裏莫名的有火噌噌的往上。
她就知道這人不喜歡她!
還一直戲耍著她!
真是……
當本宮犯賤嗎?
“你既要走,本宮,便不送了。”
她賭氣似的轉過身。
博彥見她如此反應,一愣,心口像是戳了一個大洞。
師父竟連一句話都不肯同他說了?
師父轉過頭,是不是嫌他長相難看?
師父她是不是,又不要他了?
若是譚桑能聽到,會感到好笑又心疼,同時也一定會覺得這人真是得了臆想症。
一時間,他的心像是掉進了一個黑暗無邊的無底洞。
拚命的往下墜。
攥緊衣袍的指節泛白,漆黑的瞳孔裏幽深,似有波濤駭浪席卷著,一層又一層。
他沉聲問,“你要去看燈會?”
譚桑覺得這人實在是過分,明明就不喜歡自己,還要來招惹別人。
可偏生她就還就想讓他知道。
譚桑沒好氣的回答:“那是自然,畢竟這天下大好男兒到處都是。”
我也不是非要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
這是博彥從她這句話聽出來的。
他睫毛一顫。
“那你……”
“你趕緊走吧,若是被燕鈺看到了,定然會不高興的。”
譚桑繃著臉催促。
博彥才鬆開沒多久的手一瞬間又握成拳:“燕鈺是何人?他為什麽要不高興?”
博彥當然知道這燕鈺是誰,隻是想再問個明白。
譚桑偏過頭,覺得有些煩躁。
明明往日這人清冷的很,多一句話都不會說,現在卻如此多話,問東問西的!
知不知道他這樣,很容易讓她死去的心複燃的!
她雖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可也不代表她就願意一直受人糟踐!
她生來便是最尊貴的,犯不著為了喜歡而作賤自己。
冷聲,“燕鈺是定國公世子,他心悅本宮已久,若是見到有旁的男子在本宮殿中,必然會生氣。”
博彥連忙掩蓋眼裏的痛苦。
師父都知道要為別的男子而避嫌自己。
可為什麽師父都不心疼一下他呢?
他也是喜歡師父好久了的。
可他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那你喜歡他嗎?”
小公主冷哼一聲。
這人明明心中沒有她,卻還要這般做作的詢問。
真是討人厭。
細長的眼角微微吊起,整個人都顯得這般無情。
“本宮喜不喜歡他,又與你何幹?你又算得上本宮的誰?”
聲音刺骨,仿若臘月的寒風,吹得他心尖呼啦呼啦的疼。
是呀!
他在師父的眼裏究竟算什麽東西?
他從前比不過雲肆,如今竟是連一個凡人都比不過。
他從始至終都未曾得過師父的一寸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