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告白（四十）

  靠！那群警方都已經被發現了。


  就不該趟著渾水。


  流光火石間，譚桑躍身翻進葡萄叢裏。


  男人一手扶額，譚桑完全看不清他眼裏的情緒，隻能看到他的唇角陰惻惻的勾起。


  “你可得小心啊，要是被我抓到……”那興奮的聲音落下，他的身影也如鬼魅一般飄忽不定。


  譚桑舌尖舔了舔後牙槽，手上已經起了細細的汗水。


  這才是真正的殺人狂魔！


  瘋子！簡直是瘋子！


  槍聲越來越響。


  她不得不翻進另一個叢裏，靈敏的辨別方向，伺機逃跑。


  突然響起了槍支拉保險的聲音，輕微的一聲哢嚓。


  應該比較遠。


  譚桑背脊一發麻，身體一下子躲開。


  一顆子彈，已經擦過她剛才在的地方，火星濺起，子彈失去了準頭。


  可是也逼著譚桑一下就跌坐到地上。


  很快，她翻身滾進一座雕像後。


  她仿佛聽到外麵的槍響聲。


  突然，變得安靜了。


  一時間，她整個人都繃緊了身子。


  一支槍管已經抵在了她的太陽穴旁。


  男人那釋放天性的笑聲，像是沙漠裏的惡狼，令人渾身顫栗。


  譚桑額頭間的汗水莫入項頸中。


  身體一瞬間繃直到極點。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阿儀在哪裏！”


  譚桑舌尖抵了抵牙齒。


  手腳迅速地將他的手抓住，整個人旋身從他的背後飛過。


  不知又藏入了那個葡萄藤架。


  四處槍聲響起。


  越來越近。


  “小心！”


  譚桑回頭，她看著聿川衝刺向前的背影，無意識的空咽了一下，不自覺屏住呼吸。


  她目光死死盯住，在那一刻感到了一種類似宿命的感受，震顫她的心髒。


  黑色流彈破空聲刺耳，精壯的身軀擋在她的麵前。


  脆弱的身體綻放出血花，鮮血濺在了她一身，‘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她黑色的瞳仁死死盯著地上瀕死的男人，心髒處隱隱有了絲絲裂縫。


  與此同時，一枚子彈沒入那人的肩頭。


  倉皇而逃。


  她順勢跌坐在地上。


  眼中酸澀難忍。


  心髒裏麵的堡壘，一點一點的坍塌掉。


  譚桑纖細的手指放在他的腹部，仿佛就能把鮮血堵回去，口中喃喃道，“聿川，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


  聿川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像是一滴水滴入海洋般溫和，他費力的伸出手，指腹輕輕的劃過譚桑臉頰上的淚水。


  “別哭了，都不美了。”


  少年好聽的聲音一如往常。


  還含著絲絲心碎了的傷感。


  譚桑搖搖頭，她才沒哭！


  她就是心疼金條！

  眼淚抑製不住，像是不要錢一樣啪啪的掉下來。


  那人就耐心的為她擦眼淚，一遍又一遍。


  囡囡，別哭了呀。


  我從來都舍不得你哭，又怎麽舍得你為我而哭。


  我的囡囡呀，生來就是高貴的，任何時候都是精致的。


  就像初見時，如同一道光，光芒四射。


  所以，不要哭了。


  你曾經說是我的後盾，而我多麽想成為你未來的後盾。


  隻是……


  這個結局他早就知道，人活一世，生裏來死裏去，他不懼無常，隻怕遺憾。


  可是，如今，隻有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