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降
如果說十凶和真靈們瓜分了所有世界本源，那麽蠻族則瓜分了所有世界氣運。
蠻族可以通過祭祀溝通真靈，從而直接施展出真靈之力，不需嫁接血脈；蠻族可以豢養妖獸，妖獸也是一種變種真靈，不容小覷；蠻族同時也是智族，同樣可以汲取天地元氣，構建修煉體係。
有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蠻族整體實力遠超其他智族。
自蠻族登頂舞台後，各大智族地盤被壓縮到極限，所有元氣最為濃鬱的地方全部被蠻族占據，無數智族蜷縮在真靈世界不到兩成的區域內，惶惶不可終日。
如果隻是被蠻族占據地盤也就罷了，偏偏超過絕大數蠻族喜食智族血肉。
每逢一段時間，蠻族都要召開狩獵大典，獵殺各智族百姓以供食用，自然引起了萬族共憤。
血族最先向蠻族發難。
蠻荒曆中葉，血族在安度亞、莉莉絲等始祖帶領下，向蠻族發起全麵攻擊，一舉建立起輝煌的希靈帝國。
但希靈帝國隻維係了一千二百年，便被卷土重來的蠻族全麵擊潰。
十二始祖或被吞食、或被格殺，血族自此一蹶不振。
自血族後，冥族建立了大寒國度，維係兩千四百年。
精靈族建立了生命領地，維係四千六百年。
羽族建立了天空之城，維係三千七百年。
……
這些勢力，沒有一個能堅持過六千年，全部在蠻族的獠牙下化為雲煙。
六千年，甚至成為了萬族既不甘心，又不得不承認的詛咒。
這一詛咒，直到天降猛族格物族後才被打破。
格物族這個種族相當奇葩，個體實力一般，往往最巔峰實力也不超過人類的第六境，但卻擁有比現在人族都強大上百倍的力量——科技！
格物族的科技樹繁衍到極點，建造出無數種強化個體和種族的武器，如神印機甲，浮空戰艦，結界巨炮，滅世聖核等。
依仗這些武器，格物族勢力最巔峰時，一度占據真靈世界七成以上區域，將蠻族打的狼狽不堪，甚至蠻族豢養的妖獸齊出，也不是格物族對手。
然而，在生死存亡之際，蠻族首次向智族們展現了最無恥的底牌——溝通真靈。
在祭祀了數以十萬計的族人後，一頭強大無比的真靈從地底複蘇了。
智族們從未與真靈作戰過，這是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因為哪怕是格物族最為巔峰的造物，一顆就能滅絕小型星辰的滅世聖核，也無法徹底殺死一頭真靈。
格物族向這頭真靈瘋狂發射了數千枚滅世聖核，將這頭真靈炸的奄奄一息。但重傷的真靈垂死反擊，也將格物族的五成以上高層團滅，中下層族人更是死傷無數。
這還僅僅隻是一頭真靈複蘇，就將格物族重創如斯，鬼知道蠻族還能喚醒多少頭！
格物族害怕了，被迫收縮勢力，退回到兩成區域內，固守這兩成地盤。
與此同時，智族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內卷鬥爭嚴重。
趁著格物族經曆穿越大劫，元氣大傷時，四個智族從內部揭竿而起，攻破了格物族聖都——羅馬，並且趁機將格物族遺產瓜分一空。
其中就包括如今的人族。
人族從格物族手中獲得真靈塔，開始嫁接真靈血脈，開創八境修煉體係，逐漸壯大為真靈世界內僅次於蠻族的勢力。
但在穿越大劫動亂時期，人族聖物真靈塔不知所蹤，至今隻能通過仿造物進行血脈嫁接。
在殘存的格物族人眼中，第一仇恨目標就是那些穿越者，其次是人族在內的四個智族，最後才輪到蠻族。
……
“穿越者並未被格物族全部絞殺，據說著名的‘天道上位，寧有種乎’，就出自一位逃過格物族追殺的穿越者之口；據說這個穿越者也是人類，是他拉開了人族崛起的大幕；據說人族聖真靈塔，可能就落在這位幸存的穿越者手中，因為竊取聖物，他後來也成為人族公敵.……”
太澤閣的二層廂房內，何歡正捧著一部泛黃的古籍。
“與你在私塾學習的曆史存在很多差別？”師偉笑著問道，“其實私塾教授的未必虛假，隻是很多地方出於人族整體名譽考慮進行了修正。這些古籍中的傳聞也未必真實，可能與真正的曆史大相徑庭。”
“師老教誨的是。”何歡點點頭。
“好了，今日學習就到這裏吧。你現在格物文也學習了一段時間，進展不錯，可惜你目不能視，暫時還沒法教授你如何寫，這個日後我再想辦法吧。”
何歡抬頭，淺淺一笑，“師老也辛苦了，先去休息會兒吧。”
師偉打了個哈哈，背著手離開了廂房。
等師老走遠後，何歡取過來另一本古籍，掀開枯黃書頁，靜靜地看著那些文字。
是的，又經過兩個月恢複，他的視力比先前好上太多。
如今在他視野內，世界化作水墨畫的樣子，被渲染調配過。
他現在能夠直接看出世界的粗狂輪廓和簡單色彩，能走路做事不再依賴聽覺、觸覺等輔助，能完全表現的像個正常人一樣。
但細微的東西他還是看不清楚。
比如師老的臉，在他眼中更像一張熨平的畫布。雖然鼻子、嘴巴等五官都能分辨出來，卻看不清師老臉上的皺紋、坑陷等細節。
再比如手中這本古籍，他隻能看出是一個個蝌蚪狀的小黑點，卻看不出具體筆畫走勢。
他現在的表現，就像格物族曆史中曾出現的“老花眼”，越遠的事物輪廓越清晰，越近的事物細節越模糊。
可能再過幾個月，自己就將徹底恢複光明吧……何歡欣慰一笑，合上了那本古籍。
……
“三個月，整整三個月了！那何歡連毫毛都沒少一根，比老娘過的還滋潤！你們全都是飯桶嗎！”
水蓮一臉寒霜，怒斥著身前的貼身丫鬟。
那丫鬟顫聲道：“夫人，少爺自從……”
“別在老娘麵前喊少爺這兩個字！”
水蓮忽然打斷丫鬟的話，咬牙切齒道。
丫鬟被嚇了一激靈，瑟瑟發抖：“那何歡自從入了太澤閣，天天窩在閣內，跟師老爺子學習鑒寶相關的知識。他整日不曾露麵，更不幹涉太澤閣的具體運營，我們很難插手進去。”
“所以就拿他沒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