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回憶殺：掙脫了禁錮的第一聲怒吼

  驀然間，那道聲音冷冰冰地響起，這回言語間除去無情的冷漠，便隻有明晃晃的惡意與冷眼旁觀，他道：“想要我接受你們的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他刻意頓了頓，低聲笑道：“不如，你們就來一場廝殺吧。” 什，什麽？ 攙扶著玖雅的雙手忽地僵滯了下，黑幕裏難以視物的銀灰瞳眸停滯片刻，詫異與不解穿透冷滯的空氣，直直射向聲源處。 廝殺……什麽廝殺？ 他是什麽意思？ 冰夜微微收緊了眼線，目光凝集，意外的是，凝聚的視線裏仿佛隱約出現一道修長而慵懶的影子，藏在黑暗的角隅，猶如旁觀者般興致當頭地看向他們這裏。 “啊，我忘了告訴你，”那道聲音似乎才想起什麽於他而言重要的事，恍然一笑，隻是隱在暗處被黑灰的色彩抹去，卻抹不掉言語間作惡者的興致與興奮，“——其實我是個，暗係魔法師。這裏的氛圍全是我的手筆，我的作品。” 低柔的聲線乍聽好似偏中性的女聲，但細品下去卻挾著淡淡的低沉與磁性，隻是微不可覺，聽起來便帶上幾分陰柔與怪異，襯上如此詭譎的氛圍，便更為怵人。而主人依然以此音線繼續道：“想必你們外麵的人都知道暗係魔法師代表著什麽……但你們一定不知道，暗係魔法師究竟能做些什麽。” “發揮黑暗火焰？召喚亡靈？吞噬別係魔法？入侵夢境？不不不——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你們從不曾見識過。” 他刻意壓低了音調，不急不緩的語氣驟然抓住別人的呼吸。 “——控、製。”他一字一頓咬字清晰，每一開口都帶上意味深長的笑意，透過唇齒間的開闔泄露出去。冰夜聞言已經可以聯想出他此時的麵目表情了。 “想知道嗎？現在，揭曉給你看。”他低低地笑，陰柔地道，“好好體會。” 冰夜尚且不明不白，但下一刻便恍悟他究竟想做什麽了——玖雅忽然痛吟出聲，驀然掙脫開冰夜的手，兀自在地上打滾，狠狠拽著發絲扣死腦袋，模樣好似瀕臨癲狂的嚴重病患。 “玖雅！”冰夜高聲喊道，企圖鉗製住毫無痛覺般虐待自己的少女，但就在他觸碰到她的衣袂時，玖雅驀然無法忍受地吼出了聲： “啊——！” “起來——起來——”半空乍然響起夢喃般的哄勸，那道低柔的聲音挾著蠱惑人心的魔性，聲聲入耳，如絲絲縷縷纏綿不休的絲線侵入玖雅的耳膜，纏上她的大腦，不止不休，直到完全掌控她瀕臨潰敗的微弱意識。 “醒來——醒來——” 玖雅死緊死緊地閉著眼弓身蜷縮起來，對著冰夜的脊背上兩截突兀的蝴蝶骨生硬地顯現在黑暗中，仿佛即將蘇醒的黑翼怪物。 “哈——哈——”沙啞的喘息伴著痛苦的嘶吼貫徹長空，冰夜眼眸驟然收縮，怒懟地對那朦朧人影道：“住嘴！” 那人置若罔聞，挾著笑意的吟詠依然悠悠轉轉地縈繞耳際： “放任它，不要束縛它，讓它逃出來吧——” “你的另一部分，也屬於你，不該被禁錮——” 刹那，不甘束縛的凶獸忽然撞開鎖死的牢門，吱呀一聲巨響，沉重的鐵門驀然歪倒在籠外，搖搖欲墜，深黑沉鬱的牢籠裏，一隻喘著粗氣的凶獸抬起鋒利巨大的前爪，伸出麵目全非的牢籠。 黑暗之中，一隻玫瑰色瞳眸驀然睜開，目眥盡裂，幾乎可見整個瞳孔，寒光之中森冷而戾氣萬丈。 邁出最後一步，凶獸終於掙脫開了禁錮，仰首衝萬丈長天發出不甘的第一聲怒吼：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