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回憶殺：最美好的回憶

  然冰夜卻隻在意前一句，驀然壓緊了聲線問道：“什麽最後一次？” 玖雅躊躇了半晌，皺著眉搖頭道：“沒什麽，隻是從母親那裏聽到些話，不太確定。”她抬眼緊張地看著冰夜，再三重申道，“你可不要告訴冰曦，要不然氛圍就沒了。” 冰夜靜默地沉眉看了她半晌，見對方沒有再提及此事的意思，他也撬不開她的嘴，頗為神色鬱鬱地說：“我考慮一下。” 這還需要考慮嗎！玖雅有些後悔嘴快把這件不明了的事情告訴冰夜，若不是急於想要他的幫助，她也不會這麽順從地回答了。 見玖雅巴巴地看著他，冰夜側過臉，神色卻不如何轉好，他問道：“現在出發嗎？” “唔，是的，現在就走。”玖雅猶豫著說，心想這話題也沒什麽可聊性，隻好道，“我們先去夢境湖預訂時間，那裏人多，時間都很緊，我們要提前一周預訂才行。” 兩人便結伴走入海地城地表的入口，明亮刺目的日光隨著兩人的深入逐漸失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尚且柔和舒適的暖色燃燈光，燃燈掛在石壁兩側，照亮偌大寬敞的通道，來往遊客笑語歡聲，一派祥和之景。 夢境湖地處海地城中心，是海地城的標誌物之一，隻要是前來遊覽的遊客無一不是想要一觀夢境湖的。玖雅和冰夜到來時已經座無虛席了。 夢境湖岸參差不齊，俯瞰形似一個女子姿態，湖水呈神秘的淺紫色，薄紗般的紫宛如曼妙女子的單衣，迷離而誘惑，令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所謂夢境湖，它本身就是一場夢，或純粹，或旖旎，或迷醉，或潸然，皆因心而起，情自心生。 冰夜頗為驚異地看著靜立在夢境湖畔俯瞰的遊客或哭或笑，神情祥和了無負麵的情緒。整座似乎總縈繞著舒緩身心的清淡薄香，那清香似乎來自湖底漫上來的水泡，咕嚕咕嚕的輕響仿佛自帶旋律。 玖雅邊走邊解釋道：“這就是夢境湖的能力，挖掘人記憶深處最美好的記憶，湖麵會展示出來，猶如重播一樣，隻是能看見的隻有那個人本身。” 她拉著冰夜走到湖畔，對著湖麵探頭一看，微微揚眉對他笑道：“你要試試嗎？或許可以看見你失去的那一部分記憶呢？” 冰夜微微一愣，莫名有種近湖情怯的情緒。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不想想起過往，寧願這麽無知下去。 這樣的想法讓他茫然了片刻，在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到了湖畔，垂眸一見便是平靜無瀾的淡紫色湖麵。 湖心忽然閃過一段不甚清晰的畫麵，冰夜微微眯起眼，隻來得及看清畫麵裏有四個人。 下一刻，這段畫麵如曇花一現般消失的無影無蹤，轉瞬又切換至下一段——他遇見冰曦的那個時候。 他一怔，耳際一聲清脆的鳥鳴乍然響起，攜著潺潺流水聲，風過樹梢傳出的婆娑聲響，紛雜淩亂的種種自然之聲縈繞於耳側，仿佛身臨其境。 畫麵裏的少女身著墨色緊身衣，束著簡易幹練的栗色馬尾，眉眼舒展地單膝跪下，對蜷縮著身子的他溫聲勸道：“你叫什麽名字？要不然我叫你冰夜好不好？我是冰曦，以後你跟姐姐，讓姐姐來做你的家人可以嗎？” 論誰也無法想象一個生性淡漠的人可以這般軟下心腸地與一個陌生少年交流，接連幾個時辰也毫不抱怨。如若沒有冰曦的心軟，也就不會有如今存活著的冰夜。 銀白短發的少年惘然地看著她，良久終於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