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封閉出口

  “……”玖雅靜默地看著他半晌，良久才吐出一句，“謝謝。” 予翊似乎愣了下，“唔”了一聲鬆手跟在她的身後，垂眉斂目地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又或者什麽也沒想。 玖雅輕車熟路地用鏟子將蛇藤草從黏膩的泥土裏連根挖起，又折了一段蛇藤草草莖插回泥坑中，邊動作邊解釋說：“蛇藤草的草莖可以‘再生’，等來年或者養分充足時，草莖會重新生長成蛇藤草，到時候需要仍然可以過來取。” 予翊已經幾年不曾親自做過這種事了，一時手生，熟練過後又拾回曾經白手起家豐衣足食的技能。 那會兒，有玖雅，有冰曦，還有他。 玖雅把采集好的蛇藤草裝進容納袋裏，觀摩一番周圍的情況，找了一條寬敞清淨的草道步行到靜寂的黑穀裏——聽導師的講述，蔓蘿花應該就生長在黑穀內部。 隻是黑穀的內部玖雅從未踏足過，對這裏半生不熟，穿越漫過小腿的草叢，撥開低矮的灌木，良久才走到黑穀口。 黑穀名副其實，外圍雖然是尋常的土色，但隻要踏進穀口，就會發現內裏鋪墊了烏黑的砂石，漆黑如墨的岩壁參差，除了偌大的穀口漫進被樹葉絞碎了的陽光，其餘地方皆是不見五指的黑。 玖雅沒有帶照明的晶石，又沒有火係魔法，一時躊躇地站在穀口，等到予翊跟著走入穀口，玖雅頭一偏，意外地看見穀內有一處寬敞的通道，隻是通道有拐角，光線照不透，折在了入口。 玖雅走向那條通道，端詳半晌，示意予翊跟上。 通道晦暗無光，仿佛一口森冷的黑暗之門，將光明盡數鯨吞湮滅，予翊皺眉，正想喚住玖雅，然而她已經隻身走入通道了。 她就不知道危險的嗎？ 他微惱，仍不假思索地緊隨過去。 宛如黑洞的通道愈發逼仄狹窄，大致像個漏鬥的模樣，最後僅容一人通過。玖雅從決意走入通道起便把心底起伏的危險感壓下去，抿唇屈身沿著蜿蜒道口走，漫長的行走中，除了兩人沉鬱的呼吸再無其他。 臨近出口，兩人才看見一縷朦朧的光束竄入通道，微小的塵埃沐浴在光束中，愜意而閑適。 走出通道，玖雅才意識到他們來到了穀底，錐體狀的黑穀底部寬廣幽靜，天頂是鏤空的山穀頂，微涼的陽光便是從那個洞口照射進來的，散在穀底每一處角隅。而穀底有一麵圓形的水湖，湖床寬闊，蓊綠偏暗的水麵靜寂無瀾，幽深莫測。 蔓蘿花生長在湖中心的小坪上，絲狀的花瓣如傘分布，嫩粉的色彩嬌翠欲滴，莖葉發達，肆意擴展覆蓋大片領地。 湖水濁綠，玖雅看不清有多深，湖麵又廣，沒有木筏是過不去的。 玖雅蹙眉。 就在兩人離開通道出口，沿著青苔密布的岩石走下平地後，忽然轟隆一聲巨響，仿佛地動山搖，頃刻狹小的出口被突來的滾石堵住了。 玖雅一驚，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