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殘酷的現實
“噠…噠…噠…噠”
床邊的鬧鍾還在一字字的走著,那麽的清晰。
鬧鍾上小小的指針仿佛在一刻刻的挑動著天淩的心,讓他的心髒跳動的格外劇烈。
手裏捧著的手機此刻也變得模糊了起來,隻有那一行字清晰的刺痛雙眼:
【成員一心安然(昵稱)已死亡,死亡地點為現實世界,已被移出群組】
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天淩瘋了似的查找聯係人,撥通電話,然後,漫長的等待…
【嘟—你好,我是安然,有事請留言,或者不留】
良久,放下手機,天淩好像可以聽到自己的耳鳴聲,灌滿了整個腦袋,手也異常的冰涼。
怎麽可能,幾個小時前還和自己粘在一起,耐心的教他怎麽在黑礁生存的女朋友,突然就這麽不知原因的死了?
不,不對,這一定是誰的惡作劇!對了,安然以前告訴過我她家的位置,不算太遠,我得去找她,現在就去!
想到這裏,天淩一個縱身跳下了床,套上外衣就衝向了門口,到門口時,又不由得停住了。
一股莫名的恐慌感彌漫了他的全身,說到底他也隻是個學生,今日知道了這麽多難以想象的事,直覺告訴他,安然的事肯定和這個黑礁討論群有關,他有些不敢去探查這背後的一切。
恐懼感越加強烈,就在這時,一股疼痛感令他清醒了下來,不知何時,天淩的左手死死地擰在了大腿上。
“廢物!難道你要坐視不管嗎?”
吼完後猛地抬頭,關門衝下了樓。
已經入夜,往常車流如潮的街道上,今夜卻好像老天刻意為之一般,竟看不到一輛過往的車。
似是偏要給這排練好的狗血劇本增添色彩,天空中下起了夜雨。
雨點不大卻很密集,天淩感覺身體變成了一塊幹癟的海綿,將所有淋在身上的雨水吸收幹淨。
不行,這樣下去是等不到車的,得再回去想辦法,天淩這樣想著又跑回了小區。
小區的樓下停著不少轎車,沒有一輛是屬於他的,因為上學的原因,雖然有了駕照,但是沒有車子,
他太窮了,所掙的錢除去學費和房租,也隻能維持自己勉強生活。
終於,在一處車棚的最裏麵,天淩發現了一輛非常破舊的自行車,車把上滿是鏽跡,沒有上鎖。
管不了那麽多了,他把車子推了出來,活動了幾下車把和輪子,感覺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向著安然家騎去。
雨中,樓上一戶人家的窗戶被人從裏麵猛地推開,頭發花白的王老爺子伸出頭,朝著天淩在雨中快要消失的背影喊到:“喂!小子!這車我還要呢!”
雨越下越大,街上沒有行人,也沒有過往的車子,除了潑灑般落在身上的雨,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一心向著安然家騎去的天淩,絲毫沒有感覺到,在他身後的十字路口處,一位身穿黑色皮衣的冷峻男子就站在路燈下,雙手插著口袋凝望著他,
男人的衣服上沒有半點濕潤,將天淩淋的通透的大雨,一滴也不敢向他靠近。
“唰—吱—”
破舊的自行車在雨地上劃出了一道不怎麽好看的弧線,隨後便被丟在了樓下,安然平時都住在這棟三層的小公寓裏,她的父母長期在外地做生意,經常隻有她自己住。
天淩並不知道具體是哪個房間,不過也沒有必要挨家挨戶的找了,樓下正停著兩輛警車,周圍也站了不少人。
其中大多數都在向著二樓望去,一臉的惋惜與慶幸,
天淩心中預感到,這可能是他見她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兩腿發麻的向著二樓走去,走廊裏的人看到這個渾身濕漉漉的年輕人默默地走上樓,心中都有了猜測,又是一陣唏噓感慨。
“唉,這小夥子就是小安的男朋友吧,看著挺不錯的,一會兒見到了得多傷心啊。”
“是啊她李嬸,那小姑娘多有禮貌啊,上次我去買菜拎不動了,還是她幫我拎回來的,看著柔柔弱弱的,力氣可是不小。”
“咦,聽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一件事,有一次啊我半夜失眠,就想起來倒水喝,結果從窗戶看到她手裏拿著個大包,直接從二樓跳下去了,還穿著可高的高跟鞋,我看的可清楚了,娘嘞,你們說,她會不會是…”
“去去去,我說她劉嬸啊,你怎麽這麽八卦呢,這人剛沒就在背後說閑話。”
“我這不還沒說什麽呢嗎…”
天淩沒有聽到領居們的對話,實際上他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在二樓左側最裏間的門前,此刻被紅色的隔離帶攔住。
屋子裏有三名警察和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男子,男子戴著一副厚厚的圓片金框眼睛,大衣兜裏露出半截國產的乳膠無粉手套,正低著頭看著仰麵倒在地上,已無生機的安然。
旁邊一名警察一邊記錄一邊和白衣男子說到:“死者名叫安然,二十一歲,死亡時間在晚上九點左右,死者八點進入公寓,和名為劉麗麗(劉嬸)的鄰居閑聊幾句後回到家中,隨後便被經過的鄰居發現,稱當時屋子門是開著的。”
另一名警察接著說道:“死因是頭部的貫穿傷,像是被子彈穿過一般,不過奇怪的是當時並沒有槍聲傳出,屋裏也沒有子彈射擊的痕跡,連監控錄像也是模糊不清,
這棟公寓高檔得很,監控係統是從山姆國引進的,雖然比不上咱們華夏國的質量好,但是一般情況也不會出問題的。”
講到這裏,那名警察有所察覺回頭看去,一原本還算俊朗的年輕人滿臉的木訥,頭發上流下的雨水與淚水融為一體,在少年的下巴處緩緩滴落。
“喂,你是什麽人,沒看到門口的警戒線嗎?請出去!”
天淩紋絲不動,隻是低著頭,看著倒在地上,死前滿臉驚恐的安然,對著眾人一字字說到:
“我是她男朋友,她到家之前一直和我在一起,隨後就被害了,我想我知道是什麽人幹的。”
一旁的白衣男子聽後一愣,緩緩轉過頭,正好與天淩對視。
厚重的眼鏡片似乎無法完全遮擋住男人右瞳中散發出的青藍色火焰。
如那剛剛相識就已似老友一般的,詭異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