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抵達邊關
看著完顏麟慶被帶走,完顏瑞的臉上古井無波,他淡淡的道:“吳義,必殺名單上的人可以動手了,現在我族行事無需再忌憚任何人。”
吳義再次跪下恭謹的道:“小人立刻去辦!族長大人功高蓋世,華冠千秋,行事縝密著實令我輩向往。”
完顏瑞冷笑一聲,“太史慈手下有十二死靈衛,可至今一個都沒抓到,此事如同一根針一樣的紮在我心裏,而太史杏兒帶著一批人也跑了出去,前麵的是針,那這就是個釘子了,所以說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但無論如何,我們都占據絕對優勢。”吳義語氣恭謙的道。
完顏瑞吸了口氣,“草原從今日起隻需要死囚,我要把太史慈曾經留下的所有痕跡全部抹去。”
這樣的想法也許能安慰自己,但他不知道,水麵上的漣漪雖然暫時消散了,但仍然有人記得,風曾經吹過。
落日荒漠,在宅子裏的樓牙管事正為了荒漠奴隸們的美好生活發愁,他已經抄光了拓跋宏的所有家產,給奴隸們置辦衣物和提供食物。但現在抄家來的財產已經用完了,他隻能開始花自己的錢,這哪是用錢呀,這簡直是在用刀子割他的肉!
就在這時,一隊靡暝騎兵闖來,樓牙金克一聽見有騎兵開進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以為煞星又來了。
等他戰戰兢兢的出去迎接才發現是自己人,他高興的差點都跪了。
前來傳令的靡暝都尉很是不解,按道理說樓牙金克比他的級別要高上一級,怎麽現在見到自己反倒跟見到親爸爸一樣高興。
但是該傳的令還是要傳的,當他念完了完顏瑞的指示,樓牙金克愣住了。
“賊酋太史慈身死,宿衛虎騎解散?草原再無生囚?”
樓牙金克起初是不信的,堂堂宗師怎麽可能說死就死。
但當他看見密令上的印章時,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這樣一來,豈不是說我不再需要花自己的錢啦?”一想到這他的眼中沾滿了淚水。
這隊騎兵前腳剛走,後腳他就派人回收奴隸的衣物和食品。
在樓牙金克能省一分是一分的原則下,落日荒漠呈現了一幅荒唐景象,有的士兵從狼吞虎咽的奴隸嘴中搶出還沒有被吃掉的食物,從他們身上扒下剛穿沒多久的衣服。
新上任的都尉雙手撐腰趾高氣揚的走在隊伍前麵,發現有奴隸正憤怒看著自己,於是過去抽狠狠了他一耳光,“你他娘的看什麽看,再瞅一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等那人把頭低下後,他才露快意的笑容。
拓跋宏癱坐在地上,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不是奴隸,但也沒其他什麽身份,沒有家,妻兒也離他遠去,他仿佛被世界遺忘了一般的活著,他盯著這個新都尉,那張臉上不可一世的笑容,忽然一股濃鬱的厭惡感直衝大腦,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也是和他一樣的惹人生厭。
他突然有了力氣站起身,撿起了身旁的一根木棍,悄悄走了過去,一
棍子狠狠敲在了這個都尉的頭上。
很可惜,在修為全失後他已經頹廢太久了,不能一下子把他開瓢。
這都尉捂著頭,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緩緩轉過身,在看到是拓跋宏之後,他笑了,“喲,是拓跋都尉啊,您打的爽不爽,要不再讓您來一下子?”
拓跋宏舉起了木棍準備再敲一次,卻被都尉一把抓住。
都尉看著拓跋宏一臉認真的樣子,放聲大笑起來,他輕輕一推,便將他的前任都尉撂倒在地,“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也敢來惹我,廢物一個,撒泡尿照照吧!哈哈哈!”
其身後的士兵也都笑了起來,肆意嘲弄著自己以前的上司,一個落難者的心酸。
所謂樹倒彌孫散,牆倒眾人推莫過如此。
等著這群人笑夠了,接著去搶下一個帳篷的時候,拓跋宏脫下了自己的衣服給了人群中最瘦弱的一個奴隸。
他用木棍撐起自己的身體,臉上帶著異樣的蒼白,癡癡的望向遠方,口中喃喃道:“做錯了啊,做錯了啊。”
數千裏外的草原南部,一頭巨虎揚起它龐大的頭顱開始飲水,很快太史杏兒手中的水袋便空了,小老虎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趴在了地上。
烏無獲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看著自己的後方不再有敵人蹤跡,稍微鬆了口氣。
這一路千裏逃竄,斬殺敵軍十六撥,人頭數千,那些一路跟來的宿衛虎騎也越來越少,他的心在滴血啊!
就在剛才還爆發了一場追蹤戰,好在這回將來犯之敵全部殺盡,未來幾天可以不用那麽緊繃了。
他輕點了一番人數,發現隻有不到千人了,凡羽的第三營也在其中,但人數不到原來的一半,可以說是死傷殆盡。
武三江正在給一個孩子喂水,這是桂瀾府中唯一一個幸存的孩子,而王本回則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躺在王阿穆的懷裏,全軍的士氣隻能用萎靡不振來形容。
烏無獲來到太史杏兒的麵前,將自己的水壺遞給她,輕聲道:“大小姐,您喝點兒水吧。”
太史杏兒沒有推辭,一把接過滿滿的飲了一大口。
她放下水壺直視烏無獲道:“烏叔,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大小姐了,叫我杏兒就好了。我爹死了,我再也不是什麽大小姐了,我不要這種可笑的尊稱,我要報仇!”
一聽到老爹身死的消息,一想到凡羽至今未歸,她就心如刀絞。她拚命的想忍住淚水,但它們仍舊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烏無獲用手溫柔的抹去杏兒臉上的眼淚,心疼的道:“現在整個草原都被靡暝族掌控了,想要報仇得先活下去,留在在草原上的生機越發渺茫,為今之計,隻能南撤脫離草原!”
太史杏兒看著烏無獲,內心的悲痛溢於其表,“烏叔,現在我隻能依靠你了,我聽你的。”
烏無獲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帥的信任!”
“傳令全軍,南下開拔!”
在這茫
茫草原之中,天高地廣,林高草茂,狐兔竟競奔,遠方的青草逐漸變得稀疏起來,這是農耕與遊牧的分界線。
一陣清風吹過,雲動樹搖,百草付波,讓人耳目一新,無垠純淨的蒼穹之下,有兩騎慢慢的行走著。
兩人自然是凡羽和丹山,凡羽身上的盔甲已經還給了身邊的大個子,他在路上獵殺了一群沒眼力見的野狼。
用這些上等的狼皮狼毛做成了一間簡易的外套,不僅保暖而且防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看起來像個野人。
他倆踏進了這片農耕的世界,凡羽細細的嗅著天地間的空氣,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他知道,他屬於這裏。
兩人走了許久,終於在前方看見了一輛馬車,凡羽正想著了解一下情況,便跟了上去。
“老丈!老丈!”
駕車的是名老者,他隱約聽見有人在叫自己,連忙停住了馬車,不過隨後又覺得不對。
“這荒郊野嶺的,誰會叫我啊?嗯!不會是劫匪吧!”
於是剛要停下的馬車,在老人狠狠抽了馬匹一鞭子之後又開始加速了。
但沉重的馬車又怎是快馬的對手,凡羽輕而易舉的就追上了老人。
老者見躲也躲不掉,心中大急,沒想到自己做了一輩子生意,沒來得及安享晚年就要死在馬匪的手裏。
突然,他“咯噔”一聲跪了下來,向凡羽求饒道:“好漢饒命啊!若是車上有何財物入的了法眼盡管拿去,隻請大俠刀下留人。”
凡羽兩人剛靠近馬車就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蒙了,這老漢家裏頭都啥習俗啊,咋見人就跪呢?不是,聽他這話的意思是把咱倆當土匪了唄。
凡羽兩人對視一眼,眸子裏都是無奈。但也不能讓老爺子就這樣跪著,容易折他倆的壽,於是趕緊將其扶起。
老漢察覺到了他倆的動作,偷偷的睜開眼一看,我哩個乖乖,那個高個的,全身肌肉,五大三粗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至於那個正常一點兒的穿著個狼皮大衣,一股野蠻氣息撲麵而來,估計也是個狠角色。
他心裏一涼,看這架勢,這條老命怕是要去了。
凡羽麵帶微笑的看著老漢道:“老人家,您誤會啦,咱倆不是馬匪也不是什麽壞人,我們隻是來自草原的普通牧民罷了。”
“什嘛?普通牧民?”
“是呀,我們隻是想來問個路。”
看著凡羽不像騙他的樣子,老漢的身體一下就挺直了,剛才那股求饒的姿態蕩然無存,他指著凡羽的鼻子訓斥道:“娘希匹的,有你這麽問路的嗎?我看你們就是想故意嚇唬老子,要是今天我老頭子一不小心躺在這兒了,你倆賠的起嗎?哼!”
凡羽兩人看著變了一個人似的老者,啞口無言,半晌才異口同聲的道:“這中域人真是氣度非凡呐!”
那老漢卻當他倆沒見過世麵一般,一副優越感十足的取笑道:“哼!老子這叫大族氣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