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雛狼黑牙
轉眼之間，時間到了三月旬，中部二十萬大軍也開到了西部，與眾將匯合。
其中新軍二十萬，十三城十萬，宿衛虎騎出兵一萬，劉大刕出兵一萬，共計三十二萬人馬浩浩蕩蕩的開向暗狼族屬地，其餘傷員皆赴城中修養。
暗狼族已經沒了剛東征時的兵鋒之盛，卻也不可小覷，中軍追擊虎騎時剩下的兩萬傷員，以及圍殺太史慈失敗後潰逃的三萬敗軍，再加上後軍還有十萬人未出，共計十五萬人的兵力守護著暗狼族最後一片土地。
暗狼後軍大營。
自從知道前軍和中軍都完蛋了之後，整座大營裏人心惶惶，每個人都對氏族的未來感到擔憂。
大帳內，耶律臻眉頭緊皺，不為別的，春捺撥大人失蹤不見已經半個月了，現在他急需穩定軍心，所以要把耶律齊晉升宗師的消息放出去。
可人現在消失了，大家夥說要見上一見試試真假都拿不出手，到時候大家反倒要埋怨自己這個做大帥的欺騙別人。
就在他煩的都快掉頭發的時候，暗狼族長給他寫了封信。信上斥責他為什麽會那麽快兵敗，並威脅他要剝奪他主帥的位置。
耶律臻看到這氣笑了，直接把信扔在了地上並狠狠跺上了幾腳。
隨後他還是壓不住火，回信一封質問族長為什麽要派耶律齊來接管他的統帥權，然後還要在這兒惺惺作態。
半日後，耶律臻收到回信，拆開後他卻傻眼了。
“什麽？他從來沒有派耶律齊來接管我的權力，但是宮內憑空有一份空白密令卷軸不知所蹤。”
他當場冷汗涔涔，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耶律臻急得來回踱步，“這小王八蛋肯定是害怕東窗事發，提早跑路了。王八蛋，耶律齊，你誤我，你誤我啊！”
他惱火悔恨的癱坐在地上，良久又開始同情起族長來。
這個老人是從遼陽城被趕出來的，他見證了暗狼的興盛到衰落，十年來他總是坐在那張黑木椅子上跟孩子們細細講述著過去的榮光，他做夢都想回去，回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稱霸時光。
但他現在也隻能在夢裏見見了，耶律臻嘴角帶著苦澀。未來，將何去何從？
他覺著有些話好像堵在心裏，極力的想把它們吐露出來，他起身出了大帳，上了點兵台。
“擂鼓！”
“咚咚咚”兩個赤膊的漢子拿著鼓槌在耶律臻的命令下，將牛皮鼓擂的隆隆作響。
暗狼族的將士很快就聚集了，他們以為是大帥找到了宗師大人，紛紛跑來一飽眼福。
沒想到耶律臻一開口就出乎他們的意料。
“眾將士們，讓你們失望了，宗師大人他棄我們而去了。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必敗無疑，我們腳下的，是我們暗狼族的最後一塊土地，敵人會搶走她，占有她，並把我們趕盡殺絕，試問騎馬的勇士離開了草原又能去哪裏？我們隻能抗爭用我們的屍體擋住敵人的腳步，讓離去的宗師看看暗狼族的勇士是最棒的！若你們當中有人想走，路就在那裏，本帥絕不強留，因為暗狼族不需要懦夫！”
當耶律臻說完，空氣仿佛凝固了，許久都沒有動靜。
耶
律臻看著全場的寂靜無聲，頓時心花怒放。他在心中暗想:“怎麽辦，我覺得自己高大偉岸的形象已經樹立起來了，沒想到我的口才這麽好一下子就把他們鎮住了，哎呀，我真是太崇拜我自己了，我快控製不住我自己了，嗚嗚。”
他認為他成了救世主，即將帶領著最後的暗狼勇士拚死搏殺守衛故土，這種榮耀和自豪感讓他爽上了天。
不料，營內突然多了批竊竊私語聲，隨著範圍的擴大，這些小聲的交談漸漸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片刻，竟然真的有人丟盔卸甲卷鋪蓋，收拾細軟跑路。
剛開始隻有一兩個特立獨行的人，後來發展到三三兩兩結伴走，最後是成片成片的離開。
耶律臻在台上都特麽看傻了，他在心裏氣的直跺腳:“喂喂喂！你們他娘的也太真實了吧！老子不要麵子的嗎？能不能在夜裏偷偷走啊，非要這麽大庭廣眾的讓我難堪麽？？”
誒，這還不算完，他隻能看著別人走，自己不能攔著。誰讓他剛才為了體現自己的大度硬是秀了波操作呢？
若此時四下無人，他肯定會狠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我尼瑪讓你裝逼，讓你裝逼！”
方才擂鼓的那兩個兄弟看向耶律臻，滿臉好奇，他們從未見過大帥的這般樣子。
耶律臻的脖子向外長長的伸著，眼睛睜得圓圓的大大的，兩撇八字胡掛在通紅的臉上隨著呼吸一動一動的，看著就像一隻呆頭鵝，別說這個角度還挺可愛。
突然，台下有聲音傳來，把耶律臻拉回了現實。
“您說的對，大帥！”
耶律臻一愣，順著聲音找著了那個人，很年輕，那雙眼睛裏充滿著無限朝氣。
“你，你剛才說什麽？”
耶律臻用顫抖的語氣再問了一遍。
“我說，您說得對。我等生在暗狼族長在暗狼族，那就要為暗狼族流盡最後一滴血。”
要是尋常耶律臻遇上有人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會用滿腔的虎狼之詞來鼓勵他，但是現在，有這樣一個拎不清形勢的傻子來支持自己是多麽讓人有親切感的一件事啊。
“你，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黑牙。”年輕人的語氣誠懇而又堅定！
“我們也願意留下來。”
“對，算我一個。”
“再加上我。”
……
耶律臻環視一周，發現說話的都是年輕人，也有一部分中年士兵含笑看著這些孩子，這種笑容絕對是善意的。
他望向大營，空出來了一塊，但粗略估計一番，還是有十萬人的。
但這十萬人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都是十六七歲的孩子。
台下十萬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那些眸子裏滿是堅定的戰意！
耶律臻眼眶中不自覺的沾滿了熱淚，他第一次感覺到軍心正一點點的在自己手中凝聚，他終於體會到了為將者的真諦。
人心一直都是可用的，隻是他以前沒發現而已。
“既然怕死的都已經走了，那就請諸君隨我一同上戰場！拔營出征！”
太史慈帳內。
“報！前方發現
暗狼軍大營！”
太史慈撫須道:“傳令全軍，披甲上馬，一舉破敵！”
眾將見太史慈戰法突變問之為何，太史慈笑然道:“窮有窮的節儉，富有富的豪氣。打仗也一樣，人少的時候隱蹤匿跡戰術穿插，人多的時候大勢所趨給老子上！”
眾人一想，這話確實有道理，便紛紛把彩虹屁拍上，“大帥一言果真精辟呀，我等雖是粗人卻也聽得茅塞頓開。”
“就是就是，大帥這一席話真是將我一輩子行軍的道理都說盡了。”
太史慈微眯著眼看著他們馬屁不斷，他心頭想起史書中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削尖了頭的要往上爬。
高處雖然不勝寒，但這種感覺不要太爽。
三十二萬人馬掀起的塵埃如同一團蓋世黑雲向暗狼軍壓來，騎兵的馬蹄聲如同雷霆在九霄咆哮，鋪天蓋地的肅殺之氣讓人窒息。
當太史慈緩緩勒住馬頭時，他發現對麵的暗狼軍已經在列陣等待他了。
太史慈視線一掃，眉頭微皺，“嗯？情報上不是說暗狼還剩十五萬人嗎？看著陣勢不過也就十萬，莫非他還布了五萬伏兵？”
耶律臻自然不會知道，因為他的謎之操作竟然讓太史慈心裏生出一種凝重。
此時的他正信心十足的看向太史慈，但隨著部隊匯集的數量越來越多，他的心也就越來越沉。
凡羽在虎騎軍中時不時的往前眺望，他明白，這場仗也許是草原一統的最後一仗了，錯過今天想再立功那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
於是他策馬飛馳，一路疾行來到前軍，找到了太史慈。
“大帥，末將請戰，來殺殺敵軍的銳氣！”
太史慈輕輕一瞥便發現了凡羽身上凝髓初期的波動，他在心裏衡量了一下凡羽此時的戰力，隨後點了點頭道:
“也好，你便上前搦戰。兀突骨，你掩護他。”
一個巨大的身影策馬而來，向太史慈拱手道:“末將領命。”
凡羽循聲望去，這個人身材尤為高大，但看起來全身都是骨架子，關節與關節連接處有突出的骨刺。
凡羽砸吧砸吧嘴，暗道:“又是一個四蠻將。”接著向兀突骨行了記軍禮。
兩人禦馬向暗狼陣列衝去，並在其弓箭射程外停了下來。
兀突骨手握馬韁停在凡羽十丈開外，看著凡羽挑釁。
凡羽手提虎刀，刀尖指著耶律臻囂張道:
“嘿，你們軍裏邊有沒有能打的跟我來上幾回合啊？”
耶律臻看著凡羽身後的大紅披風，瞳孔一縮，
“他奶奶的，一個小小的都尉也敢這麽囂張，來個厲害的幫本帥把他給斬嘍！”
耶律臻身後無數將軍爭吵了起來，
“這次讓我的人馬上，老子的厲害。”
“你派的人修為太高，提出去顯得咱們以大欺小沒麵子。”
這群人吵得麵紅耳赤的，搞得凡羽好像是隻可以隨意捏死的小螞蟻。
就在凡羽等的開始無聊的時候，一聲大喝製止了爭吵，
“都躲開，我有最強都尉潘鳳，可斬宵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