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慘烈
“轟!”那黑甲巨虎猛地上前給了暗狼一爪,頃刻之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響徹開來,它的臉上出現了五條深可見骨的巨大爪痕,紫色的獸血帶著濃鬱的腥臭味兒灑落大地。
耶律齊一臉的訝異,他沒想到宿衛虎騎的圖騰之靈如此強悍,“這,這是怎樣的信仰啊?區區不過兩萬人數的凝結程度竟比我十萬大軍還要來的堅固。”
巨獸大戰,地上的將士們也沒光顧著看戲,紛紛抄起大刀向敵人頭上砍去。
看著暗狼巨獸陷入敗勢,耶律齊想穩坐釣魚台的心思都被毀的幹幹淨淨。
他雙手於虛空一托,身後長琴便飛入手中。
“暴雨天羅!”
一聲暴喝,空中滴落的雨珠瞬間化成了細小的尖刀,朝著虎騎們的薄弱部位攻去。
自耶律齊一冒頭,太史慈就發現了他,“今日必誅此獠!”
於是他看準時機,對著耶律齊來了一記戮天斬。
“哈哈,第三招了!眾將士圍殺太史慈!”
刹那間感受到了濃鬱至極的靈力波動,耶律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太史慈再次大顯神威。
“嗯?等等?不對呀,我去,這特麽是衝我來的!”
耶律齊果斷閃人,不過速度差點兒,還是被刀鋒蹭到了衣裳。
“嗚呼呼,燙,太燙了。”
他身上的長衫被燒去大半,隻覺屁股光溜溜的,他連忙用琴擋住背部,將身體埋在草叢裏不再現身。
暗狼軍覺得有些奇怪,剛剛才下完命令的春捺撥大人怎麽突然沒了身影。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執行命令,“殺了太史慈!”
一大群人如海浪般湧來,太史慈見自己功虧一簣,暗道可惜,但是同等境界的宗師哪裏有那麽好殺的。
“保護大帥!”兩波人隕石相擊般撞在了一起,圍繞著太史慈展開了一場殊死搏殺。
雙方交戰不知過了多久,所有人心中都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停的砍,砍光了敵人,自己也就活下來了。
當大雨停下,太陽升起,已是黃昏。
暗狼巨獸早已被黑甲巨虎給活活拍死,化作一團乳白雲霧被其吞入腹中。
不過它此時的情況也不樂觀,身上插著的長矛如同牙簽一樣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數道丈餘長的碩大傷口讓它的行動不再靈敏。
最後,它嗚咽一聲,倒了下去。
戰況如巨人陷入了泥潭般僵持著,太史慈眼中帶淚的看著這片修羅戰場,不論戰事因何而起,演變到最後都是一群末路的人拚盡全力活下去。
太陽漸漸向西而行,在那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暉下,天邊的草原被染成了金黃色,一杆大旗慢慢從天際浮現,隨後天邊的那條線逐漸演變成黑色,如同一道浪潮緩緩將其淹沒。
“是援兵!看,那是咱們的旗幟!”有眼尖的虎騎將士看到了那杆大旗。
那杆大旗稍顯的殘舊破敗,但確實是虎騎的旗幟。
那來援騎兵為首一人手持雙鞭,大笑道:“大帥莫急,末將這就來了。”
其身後的一萬八千
騎兵一齊怒吼:“我等願護大帥周全!”
草原中西部,各地十餘座城池的總兵都會聚在胡拉森堡。
他們得到的命令,一是構建防線,以備宿衛虎騎崩潰後直接導致西部潰敗。二,若是宿衛虎騎與暗狼族兩敗俱傷,則坐收漁翁之利,殺賊首,擒賊眾。
這裏麵的賊並未直接著名是暗狼族,那麽這則消息就很值得玩味兒了。
“報!相河城守軍盡出,如今城內已無一兵一卒。”
“報!相河總兵劉大刕率軍支援宿衛虎騎!”
聽到這些消息,這十來位將軍頓時坐不住了。
“什麽?相河城守軍盡出?劉大刕就不怕將整座城拱手讓人?不行風險太大了,咱們該怎麽辦?”
“報!劉大刕走前給將軍們帶了一句話。”
將軍們四顧盼之,“你且說來!”
傳信官擦了擦額角的汗,按照劉大刕的話原原本本的道:
“大敵當前,男人不會躲在後頭袖手旁觀,落井下石,隻有沒鳥的人才會那樣!”
有一人聽完嘖嘖道:“這家夥是連族長也罵了進去啊!”
居中一人站起,掃視眾將道:“諸位,太史大帥這些年為我族做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我們剛上戰場的時候誰沒受過完顏祥和太史大帥的恩澤?如今宿衛虎騎之局麵已危在旦夕,咱們,咱們做人還是要講點兒道義的!話已至此,諸位,是做男人還是沒鳥,你們自己選吧。”
眾將捏緊了椅子的扶手,心中劇烈的鬥爭起來。
終於有人狠拍座椅道:“老子幹啦!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對!幹啦!讓暗狼的崽子們也嚐嚐咱們的厲害!”
少時,大軍出城。
夕陽下,草原西部十三城持援太史慈!
耶律齊覺得自己就要贏得勝利了,眼看宿衛虎騎還能站著的也就一萬人,而且還被圍在一個圈子裏。隻需要一點時間,就差一點兒!
但當他看到那一條從天邊奔來的騎兵時,他心中五味雜陳,這一路走來,他處心積慮的想殺死太史慈,卻次次不能如願。
他恨太史慈,但他又佩服這個男人,實力超絕,行事果斷,用兵如神!
他腦中突然蹦出了一個念頭來:
“輸給他,不冤。”
這一萬八千人的生力軍加入了戰場,瞬間緩解了宿衛虎騎的壓力,讓這頭即將被勒死的猛虎狠狠的喘了口氣。
“杜超!報告軍隊情況!”太史慈怒吼著尋找自己的傳令官。
“大帥!杜超,杜超他已經戰死了!”
太史慈臉色通紅,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額頭暴起的青筋彰顯著憤怒,他握緊手中虎魄,咬牙道:“殺出去!”
虎騎們把重傷的兄弟留在中間,其他人在外圍拚殺一圈又一圈的把立足點擴大。
如果說劉大刕這一萬八千騎兵的加入隻是讓暗狼軍不再占優勢,那麽十三城的十萬鐵騎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參天大樹。
耶律齊看著遠方那一塊由馬匹構成的大地,離暗狼軍越來越近,他知道暗狼
族大勢已去了。
耶律齊心裏盤算過,若此戰能殺太史慈,再把自己成了宗師的消息放出去,靡暝族內部必然人心思動。
暗狼族一早就打入靡暝族內部的暗子,與靡暝一同起事的幾大家族都是攪亂這個這個氏族的強有力工具。
隻要牽製了靡暝族大本營的兵力,再等暗狼後軍至,一舉拿下遼陽城,便可與靡暝共享草原,暗狼族恢複霸業也就踩穩了第一步。
可若沒殺成太史慈,反倒將中軍賠了個精光,僅靠後軍怕是連防守都成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暗狼的暗子就永遠是靡暝的良民,一同起事的幾大家族也永遠是靡暝的好兄弟。
至於自己要不要撤退回到大本營幫暗狼族保留最後的血脈?
“嗬嗬”耶律齊臉上帶著冷笑,“我可去特麽的吧,我要走了,到中域去,我要變得很強很強,再回來找太史慈報殺父之仇!至於暗狼族,就讓它成為曆史吧。”
就讓耶律這個姓氏,隻是一個姓氏吧。
耶律齊換上了一個戰死者的衣服,獨自離去。
剩下的六七萬暗狼騎兵一見到十萬援兵,瞬間就丟盔卸甲,隻想著跑快些,遠離這個無情的戰場絞肉機。
可他們想跑,別人就不想追嗎?
仆笫第三營,凡羽身上的紅光一刻不停的閃耀著,烏青的甲胄上鋪著一層粘稠的血垢,無邊的腥氣令人作嘔。
凡羽能感覺到敵軍在撤退,也許是覺得第三營看起來好欺負,恰好有一批人馬向他們衝來。
凡羽機械性的舞動裂空,他太累了,全身的經脈血管好像斷裂開來,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訴說著疼痛,氣力的運轉仿佛都停滯了下來。
就在這時,有個暗狼騎兵架起長槍,然而方向並不是朝凡羽,而是王本回。
王本回早就累的虛脫了,隻是咬著牙勉強自己站著,這倒不是他在表現自己的毅力,而是坐下去可能會被慌了神的馬匹踩死。
像王本回這樣的體格,適合算賬,不適合打仗。
凡羽知道王本回喜歡錢,更喜歡管錢,從落雁穀他的表現來看,他可愛慘了這些金燦燦,白花花的東西。
凡羽向他說過,若是有一天,第三營有了一筆自己的銀子,一定交給他,看看這偷桃仙人能管出什麽花樣來。
但是照這個情況看,王本回可能等不到那天了。
“王本回!快閃開!臥倒啊!”凡羽沙啞的喊著。
王本回卻像傻了一樣,什麽也沒聽見,隻是呆呆的看向閃著寒光的槍尖。
一眨眼,凡羽榨出了全身最後一分力撲向王本回,替他擋了這一槍,這一槍洞穿了凡羽的身體,並將他帶出數丈。
凡羽的身體從急促的翻滾中停了下來,全身上下都是鮮血,他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口中一字一句的道:
“王本回,我說過的,要你幫我管錢的,你得活著。”
一旁的王本回這才緩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凡羽。
隨後,這個接近五十歲的男人,哭的像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