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臘八節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隨著口中呼出的白氣漸漸消散，凡羽朝著這銀白天地伸了個懶腰，今日便是臘八節，太史慈要在朝元閣中宴請眾將，凡羽也有幸位列其中，但在這之前凡羽還有事要做。
因為蒼山是軍事重鎮，平常蒼山城附近不得有任何人靠近，但到了臘八節總會有商人來此做些買賣，正好士兵們也能購置些新鮮玩意兒給家人。
蒼山的鋼鐵巨門被緩緩拉起，太史慈特批了一塊地用以交易。王本回和王阿穆隨著人流穿梭在大道間，二人看著街邊琳琅滿目的商品握緊了手裏的錢包。這僅剩的幾錢銀子還是找凡羽提前賒來的。
忽然王阿穆眉頭一蹙，幾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在二人身上遊走。但架不住王阿穆感官敏銳，他戳了戳身旁看漂亮姑娘看得出神還流哈喇子的王本回，低聲道：“三舅，有人在盯著我們。”
王本回打了個冷顫，“都尉還真料中了，那群人真就趁這時候來找我們麻煩。”
“三舅，我先拖住他們，你快去找都尉！”王阿穆一臉凝重，他察覺到了一股鐵血氣息，這股氣息的主人實力隱隱在他之上。
王本回沒有猶豫，他隻是拍了拍王阿穆的肩膀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蒼山城中走去。
不料，王本回剛走，王阿穆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失不見，“糟了！”王阿穆瞬間明白那些人跟著三舅去了，他急忙撥開人群往回走。
王本回麵上不慌但小短腿邁起來速度還是很快的，他突然覺得後背好似有一陣涼意，刹那間他急中生智，“啪！”一巴掌打在前邊身姿婀娜姑娘的屁股上。
“啊！非禮啊，救命啊！”一陣尖銳的叫聲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搞得暗地裏的人也不好下手。
草原民風彪悍，那女子一把拽起用來采買的荷包便向王本回頭上砸去，王本回對本就稀疏的腦袋心疼不已，但腳下卻未落下半分，不一會兒便進了城。
後頭尾隨之人看了看蒼山城牆上佇立的巨型床弩，搖了搖頭道：“回去，找另一個小子。”
王阿穆眼見三舅進了城心中大定，幾番騰挪躲閃擠入人群，但好景不長，那幾股氣息又粘在了他身上。
“得把他們引開，不能傷及無辜。”王阿穆念頭一動便找了個靜僻處趕去。
誰料他剛一停下，五道披著黑鬥篷的人便將其團團圍住，為首之人跨出一步率先開口道：“把東西交出來吧。”
“我若不交呢？”王阿穆反問道。
“是啊，他若不交呢？”一個聲音莫名響起。
那為首之人微眯著眼看向聲源，當他見到那大紅披風時瞳孔頓時一縮。
來人正是凡羽，身著都尉鎧甲，後邊跟著的有武三江和王本回。
那人感受不出凡羽等人的實力，但那隨風搖曳的披風著實刺眼，他收起了手中暗藏的匕首，雙手負背。
他剛想說話卻被凡羽打斷，“這兩人皆是我宿衛虎騎軍士，你想如何？”
那人眉頭皺起，他彎腰道：“不敢，我等這就走。”隨後五人緩緩撤離。
凡羽看向王本回，“他們就是一直追著你不放的人麽？”
王本回歎了口氣，“不全是。看裝扮他們應當是附近最有名的鬥篷傭兵團。我們的仇人直接對我們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其他的都是雇傭兵來追殺我們。”
“那事情麻煩了。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讓他們放馬過來吧，咱不怕！”凡羽拍了拍王本回的肩安慰道。
“嗯，我們去采買吧。”王本回聽了放下心來。
“哈哈，本都尉請客！”
少時，一列驃騎飛馳入蒼山。
為首大將徑直進了朝元閣，向太史慈跪地道：“末將烏無獲拜見大帥，此番幸不辱命！”
太史慈一聽腳步沉重無比，便知是烏無獲來了，他連忙將其扶起。
“怎的這麽遲才來？就那幾個臭魚爛蝦還有變數？”
“那倒不是，除了那個駕車的老東西有些棘手，傷了我好幾個兄弟，其他的都是砍瓜切菜。就是為了掩蓋氣味兒找了輛運鹹魚的車花了些時間。”烏無獲撓了撓腦袋有
點兒心疼的道。
“完成了就好，來正巧等會兒本帥要請客，你真是趕上啦！”
“哈哈，那今天我可要好好喝兩杯！”
靡暝城，一支商隊進了大門，商隊有一車輛奇臭無比，車轍上趴著一個臉色蒼白的人。
商隊首領也很奇怪，怎麽會有人送一車鹹魚給靡暝族長，不過他收了銀子倒也沒多問，隻是把貨放下後就離開了。
完顏瑞府上的下人再三確認才敢肯定那渾身異臭的男人是自家公子，在救下完顏宗玉後立馬稟報完顏瑞。
身材高大的完顏瑞看著擺在地上整整齊齊的五十餘顆人頭，臉上毫無波瀾，唯有看見自己兒子那完全塌陷的鼻梁時才會流露出一絲痛苦。
他溫柔的撫摸著完顏宗玉的臉道：“我的兒啊，爹會給你報仇的，你先回去養著。”
他哄走了失了魂的兒子，又坐回首座。正當他冥思之際，一背插赤紅羽毛的傳令官闖了進來，“報族長，軍情急信！”說完，他從懷中掏出加急信件遞給完顏瑞。
完顏瑞一把奪過信件，雙眸掃視，片刻後他瞳孔微微放大，緊接著又將信件揉作一團，“嗬嗬，太史慈既然你這樣對我兒子，可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明的來你不給麵子，那就隻能暗裏來了。哈哈哈哈。”
跪著的傳令官霎時汗毛聳起，那陰測測的笑聲從如此高大的身體裏發出，給人一種尤為古怪的違和感。
“傳令下去，那支來送禮的商隊立即阻止出城，殺無赦！”
及至午時，朝元閣大殿已經布置妥當，桌子的尺寸規格，擺放位置皆按軍職大小排列整齊。
凡羽的位置是最靠大門的那一桌，桌子很小，菜還沒多少，搞得他心裏鬱悶的不行，有些後悔沒和王本回在外頭搓一頓了。
自打他一進門，杜超就和上座的一個光頭聊的火熱，一邊說還一邊朝自己這裏指指點點。不過凡羽打心眼兒裏認為那個光頭長的是真的凶。就在凡羽暗自腹誹的時候，杜超和那光頭一同看向了他。
兩眼對四眼，凡羽一驚，光頭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