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 艱難的抉擇
落鳳域聖宮議事殿
銀鉀護衛威風凜凜戒備森嚴，但是對於殿內的這些強者來說，他們隻是充當門麵的擺設而已。如今霍青陽已經坐鎮議事殿，身為落鳳域第一強者，他也在殫精竭慮的考慮著落鳳域的未來。
議事殿外的長廊之下，宗澤抄著雙手默默的等候著。大長老霍青陽已經與林成風在殿內密談了半個多時辰，宗澤知道霍青陽應該是在勸說和壓製林成風。
這些是時日，宗澤也在暗中測度著各方勢力，他知道在外界眼裏，自己永遠是李氏門族的忠誠奴才。但是宗澤也明白少域主接掌大權之後，絕不會再重用他這樣的老人。至於最終怎麽選擇，宗澤到是期望林成風能夠與李啟煌公開抗衡。那樣的話，像他這樣的元老反而會從中得利。
一名內官躬身走到了宗澤麵前，低聲說道，“啟稟大人，現已查明赫連明月進入秘境，是假借域主大人之命。而那宮占山，卻是長老魏安平一力推舉。另外，滿都城吳天一傳來消息，確認這個宮占山就是當年的宮再生。”
宗澤眯縫著眼神，“嗬嗬，這到有些奇怪了，假借域主之命？嗯，我知道了，華豐城方成靜那邊的消息發出去沒有？”
“按您的吩咐，已經發了出去。”
“這裏麵的水越來越渾了，一個小小的宮家，居然牽扯到了這麽多勢力。暫且放他們一馬，等宮家之人到了聖都，馬上告訴我。”
內官答應一聲，剛要離開，宗澤忽然喊道，“等等，今日可有人去過大殿？”
“沒人進入，按照少主之命，聖宮侍衛長顧鶴飛大人一律擋駕。”
“宮內的人呢？”
內官一怔，“除了侍奉飲食起居的內官，無人進入。”
“從現在開始，都換成你的人。不管是哪位家主接觸過少主，都要立即向我稟報。另外，把銀龍院這些長老的真正實力散布出去，特別是那些大家族。下去吧。”
宗澤一邊說著，目光卻始終盯著那些銀鉀護衛，他要看看有誰的目光向這邊看過。甚至一些不經意的舉動，都沒逃過宗澤犀利的眼神。
大喪之日臨近，落鳳域各大家族的門長接到域令紛紛到來。聖都城內雖是一片肅穆，卻是車水馬龍各大家族相互拜訪。
聖宮大殿之前，兩名內官端著食盤，剛走上台階就被侍衛長顧鶴飛揮戈攔了下來。
“顧大人，我等是奉命給主子侍奉飲食起居的。”一名內官趕緊說道。
“少主已經吩咐過，今日悲痛無心飲食，爾等退下吧。”顧鶴飛威嚴的看著兩名內官。
“可是~總管大人吩咐過，萬一主子錯過飲食，小的們也擔待不起，還望顧大人在通稟一聲。”
“退下！”顧鶴飛虎目一瞪，根本就懶得再跟他們廢話。
兩名內官嚇得瑟瑟發抖，隻能無奈的退了下去。顧鶴飛舉目掃了一眼，橫戈守護在大殿之外。
殿內後堂，李啟煌目光深沉負手而立，不大一會兒，廖奇從後門領進一名五十開外的男子。此人正是慈湖城安家的大門長安世海，也算是李啟煌曾經的半個師兄。
李啟煌一看，趕緊迎了上去，“安家主，今日在內殿與安兄相見，實屬無奈之舉，還望安家主見諒。”
“少域主客氣了，老域主駕鶴仙逝普天同悲，少域主節哀。”安世海隻是微微躬身，在強者之間雖有尊卑卻無君臣之禮，更何況少域主還未加冕。
兩人寒暄一番，廖
奇悄悄的退了下去。安世海心知肚明，卻是沉穩的等待著李啟煌主動開口。
李啟煌看著安世海，兩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哀之色，李啟煌輕聲問道，“想必安家主，已經收到林家主的拜帖了吧？”
安世海沒有否認，點了點頭，“不錯，來之前我就收到林成風相邀，隻是在下剛一落腳，還未來得及過去。”
李啟煌歎息道，“安家主，實不相瞞，父尊大人走的太過突然，好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安排。不過父尊大人臨終前刻意交待啟煌，他說~安家主可做我落鳳域定疆之石。”
安世海微微拱手，很平靜的說道，“承蒙域主大人厚愛，安某愧不敢當。”
說到這，安世海看了李啟煌一眼，“但不知少主是擔心域外~還是域內？”
李啟煌心知安世海也是個老狐狸，精明之人有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忌憚強者。
李啟煌臉上現出淒慘之色，悲傷的說道，“以前父尊在時，在下渾渾噩噩不知進取。現如今父尊離去，我才明白這天下安定，確實非常人可以擔當。啟煌不才，自知德行淺薄，待父尊大喪之後，啟煌準備請賢德之人上位。按照父尊的意思，安家主可有~。”
安世海一聽，不等李啟煌說完慌忙站起身，趕緊躬身執禮說道，“少域主萬不可這麽說，安世海生性淡泊絕無覬覦之意。”
“安家主莫慌，此地隻有你我二人，在下句句肺腑之言。”
“少域主，在下知道少域主內心顧慮。其實大可不必，有青陽大長老坐鎮，安某相信落鳳域不會掀起波瀾。”
李啟煌點了點頭，歎息道，“不錯，青陽大長老說過，武皇與天後可以壓製幻海四域。但是啟煌如今隻不過剛晉升到地品四級中期，如何能令天下強者信服。與其終日惶恐，莫不如做個逍遙之人。”
“話不能這麽說，聖宮金鉀護衛布陣聯手，恐怕武皇一擊都能接的下，少域主何來憂患。更何況老域主德施天下各城安定，少主不必顧慮。”
安世海也是精明之人，他知道李啟煌這是在逼他選擇。不過一時之間，安世海也不敢決斷。雖然有霍青陽支持李啟煌，可以暫時壓製住林成風，但畢竟霍青陽年事已高，萬一幾年內像域主李靖章一樣突然離去，安世海也不想讓安家陷入危機之中。不過安世海也知道林成風一旦坐大，到時候第一個鏟除的就是能夠威脅他的安家。李啟煌這看似退讓之舉，實則是逼他聯手抗林。
李啟煌與安世海在內殿密談，後宮之中，一名駝背老者顫巍巍的駕著一輛馬車駛進了後宮偏僻的花圃內院。小院不大，卻是清香四溢，石桌旁邊坐著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這位老太太雖然不是後宮之主，卻是域主李靖章曾經的一位妾室。
馬車停下，駝背老人下車之後微微給老太太施禮，一句話不說走到門口的石墩旁坐了下來。車內傳來幾聲咳嗽，一道沙啞的聲音埋怨道。
“這老駝子，也不知道給本老爺掀起門簾。”
話音一落門簾挑起，一支金色拐杖伸出，一名身著華麗的白胡子胖老頭，從車內走了出來。老者走了過去，麵帶笑容毫不客氣的坐在了老夫人對麵。
老夫人看著白胡子老者，歎息一聲說道，“靖章走了，你個老東西就不能裝出點悲傷嗎。”
“都老了，隻能說我比他能熬。當初你要嫁給我，也不至於~。”
“閉嘴！”
“好好，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這時
候你讓駝子把我請進宮，不會隻是敘敘舊吧。”
“我心裏~還是放不下。”
“這又何必呢，啟煌又不是親生的，你都十幾年不問世事，就讓孩子們折騰去吧。”
老夫人沒再說什麽，而是從石桌下拿出了棋盤，“老東西，陪我下一局。老身輸了，你可以回去，你若輸了，就幫他一把。”
“你從來就沒贏過我。”
“你敢贏，我就敢讓老駝子燒光你域外的家財。”
聽到這話，坐在門外石墩上的駝背老者露出了怪異的神情。他知道一提家財，這一局老夫人贏定了。因為這個長得跟土財主似的胖老頭，就是富甲天下的安吉城郭家族長，他還有一個自認為非常霸氣的名字~郭富貴。
……
落鳳域疆域之內，一艘充滿靈力和鮮花的巨大畫舫，依靠靈力的托舉在空中漂移。這是天外天使者的駕輦，也隻有天外天這些喜愛張揚的女人們，喜愛用這種方式來炫耀自己。
畫舫中的案桌上擺著各色糕點，一名雍容華貴六旬開外的老婦人靠在座椅上看著空中浮雲。她的右側，則是被天後賜名為紅葉的葉穎兒。這名中年婦人就是天外天此行的使者，也是天後最信任的尚宮女官。在玉竹島天外天，沒人知道她的名字，眾人都尊稱她為李嬤嬤。
李嬤嬤看著葉穎兒，麵帶微笑說道，“紅葉丫頭，陛下能讓你跟隨老身同行，足以看得出陛下對你的厚愛。要我說，兩年之後聖女的甄選，你這丫頭很可能就會入選。伺候陛下的貼身十二侍女，老身最看好的就是你紅葉。”
葉穎兒輕輕頷首，恭敬的回道，“李嬤嬤謬讚了，紅葉當年偶遇天後娘娘，因身負寒毒被娘娘所救，唯有感恩不敢妄求。”
“你這孩子就是乖巧，可不像其她那些丫頭，一個個都打著小算盤。紅葉，陛下心裏很清楚誰才是真心在服侍她，有時候不爭反而更容易得到。”李嬤嬤開心的看著紅葉，她很欣賞這丫頭的淡泊性格。
“多謝嬤嬤指點，紅葉會銘記在心。嬤嬤，咱們這樣的速度行進，不會是要耽擱了時日？”
李嬤嬤不屑的往後靠了靠，“不急，咱們不到，落鳳域的這場盛宴不會開席。武皇正在閉關，想必那邊不會派什麽重要之人前來。霍青陽要想讓幻海四域那些人老實點，隻有靠咱們天外天。”
“其實隻要娘娘答應了銀龍院，紅葉覺得沒必要再辛苦您老走一趟。”
李嬤嬤搖了搖頭，“紅葉丫頭，這一點你不懂，天外天也不是隨便就答應他們的。不付出代價，老身可沒法向陛下交差。這天下強者眾多，要我說，還是少點為好，省的多生事端。”
“怎麽，嬤嬤還有其他事宜要辦？”葉穎兒奇怪的看著李嬤嬤。
李嬤嬤微微點了點頭，目中露出了精銳之色，“李靖章大喪之後，咱們還得去一趟銀龍院。這麽多年，老身還真想測試一下這銀龍秘境，到底是不是傳言說的那麽弱小。”
“銀龍秘境？”
葉穎兒心中一怔，早年間她就從木靑主那裏得知銀龍秘境隻能是地品以下級別才能進入，難道這李嬤嬤還有通天的手段不成？若非如此，難道是~葉穎兒忽然心中一震，想到一個可怕的結果。
葉穎兒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在顫栗，難怪天後派出地品九級靈力的李嬤嬤出使落鳳域。不但如此，畫舫之中還有一位陣法奇人跟隨。難道說，他們真想借機毀掉銀龍秘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