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如果我死了
鞠樓女人進來，走到了文倩的身後，沙啞著嗓子開口：“你們跟我來。”
莫離和文倩看著那老人，文倩靠在莫離的肩頭：“這女人你說有多大？”
莫離抬頭看她：“你能從一個麵目全非的人臉上看出什麽？”
好吧，她什麽都看不出來，跟著她出去，“其實我覺得吧，你看她的手腕，簡直就是骨頭，還有皮膚，自己看，估計沒有九十也有八十了吧。”
“沒這麽大吧。”莫離的嘴角微微一抽，都這麽大了，還出來折騰什麽。
文倩聳肩：“我猜的。”具體她也不知道。
程墨羽的蠱蟲被取了出來，豆豆看著從他手腕邊出現的紅色蠕動的一條大蟲，看著花婆子將程墨羽的皮膚劃破將那條因為吸食了淤血而變的肥大的蠱蟲引了出來放到了一個瓶子裏。
程墨羽還沒有醒過來，豆豆彎腰看著那條泛著烏黑的蟲子，“它為什麽還能出來？”
花婆子將程墨羽手臂上的傷口處理好，“我說過了，萬物相生相克，相吸相離，每種蠱蟲隻要能用於治病，就一定有他相引的東西。”
豆豆點頭，神奇的存在，這如果不被劃歸迷信的話，也是一門科學吧，看著程墨羽醒過來，她過去將人扶了起來：“羽哥哥，你怎麽樣了？”
程墨羽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輕鬆了很多，拍了拍豆豆的手，醒來就想到一件事：“我們要快點找到生死蠱，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豆豆扶著他下來，花婆子將手裏的盒子交給了豆豆：“找到生死蠱之後放到這個盒子裏麵，它遇到身上帶著噬心蠱的人就會全身變得赤紅，將它放在那人身上，可以保住她的命。”
豆豆伸手接了過來：“那你呢？”
花婆子微微勾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我大限將至，等到你們抓到那個偷走了噬心蠱的人，我大概也走到了盡頭，替我問問楚大哥，他還記得當年在苗疆救得那個女孩麽。”
豆豆看著，有些心酸，抬頭看著已經下來的程墨羽，程墨羽在她的肩頭拍了拍，豆豆深深的吐氣，對著她點頭：“嗯，我會和我爸爸說的，你也要等著我們回來。”既然所有的蠱蟲都是相生相克的，那麽姐妹蠱應該也是一樣的，一定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
程墨羽帶著豆豆出了花婆子的家，豆豆又向後看了一眼，她一定會回來的。
跟著程墨羽出了小鎮，豆豆不解的看著程墨羽：“蘇欣然的年紀應該是和我外婆差不多大，為什麽還要假死現在出來折騰？”
程墨羽給她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秀發，微微聳肩：“不知道，也許她還有放不下的東西吧。”
豆豆歎息：“如果被外公和阿姨知道這件事是蘇欣然做的，一定會很難接受。”
程墨羽摸了摸她的腦袋，牽著她的說向著郊外走去，“也許就是因為蘇欣然還有一些執念沒有放下，所以才要在她人生的最後還要折騰一下。”
“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這樣做不是讓阿姨更難做麽。”阿姨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雖然這件事也許和阿姨沒有關係，可是蘇欣然畢竟是阿姨的母親，這樣一來阿姨沒事也變成了有事，怎麽想著都覺得煩。
程墨羽沒有在說話，這件事他也想不明白，蘇欣然的事情他們不知道，或者說不清楚，所以他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評價。
楚璽在自己的辦公室看著桌上的文件，他幾乎將蘇欣然所有的東西都找了出來，想要從裏麵找到什麽，可是最後卻什麽都看不出來，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部都掃到了地上。
程寧遠和穆天磊進來，看著楚璽，“老三。”
楚璽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手壓在了桌上，“老三。”程寧遠和穆天磊急忙過去一把將他扶住，程寧遠急忙開口：“老三，怎麽了？”
楚璽被他們扶著坐下，忍過那陣噬心的疼痛感，揮了揮自己的手：“我沒事。”
穆天磊眉頭鄒著：“老三，去醫院檢查一下，我怕最後一條蠱蟲在你身上。”
穆天磊說完楚璽和程寧遠一起看向了他，楚璽一手放在胸口，程寧遠又低頭看向了楚璽，不可能吧，最後一條蠱蟲，如果真的在他身上，那楚璽不就是一個活死人了麽。
莫離和文倩坐在陽台上曬太陽的時候，被胸口傳來的一陣疼痛感給疼彎了腰，文倩看到急忙過去扶住了她：“離離，你怎麽了？”
莫離緊緊咬著自己的唇，雙手壓在自己的心口：“好疼。”
文倩心中看了看四周，開口叫到：“何俊棋，何俊棋。”
何俊棋來的很快，看到疼的倒在地上的莫離，過去將她抱了起來：“去叫巫醫，快點。”
莫離被何俊棋放在了床上，疼的全身都在打顫，文倩著急的跪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離離，離離，你怎麽了？”
巫醫被叫來，女人鞠樓著身子看著床上的莫離，枯瘦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不知道放了什麽，莫離緊緊咬著自己的唇，抬頭的瞬間看到了那個一直帶著黑色麵紗的女人，美目大睜，如同看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
“離離……”文倩突然大叫了一聲，看著暈厥了過去的莫離。
何俊棋看向了巫醫，女人將她的手放開：“死不了。”她說著嘴角微微勾起，楚璽終於忍不住了麽。
楚璽和程寧遠去了醫院，確定心髒裏麵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所以最後一條蟲子不可能在他體內。
程寧遠在他肩頭拍了拍：“大概是你這些天太緊張了，放鬆點，離離和文倩會沒事的。”
楚璽點頭，“老大，你先回去，我去趟北京。”
“老三，莫叔年紀大了。”經受不起這個刺激了啊。
楚璽閉眼，片刻後睜開：“爸是當事人，沒有人比他更加的了解蘇欣然。”這次疼過之後，他突然就感覺到怕了，所以他現在能求助的隻能是莫雲，除了他，他在想不到別人。
程寧遠想說什麽，最後也隻能歎息開口說道：“好吧，你自己決定，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和老二。”
莫離醒過來之後還在恍惚中，好像連文倩的聲音都聽不到，她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倩子，你說真的有死而複生這件事麽？”
文倩突然聽到莫離悠悠的聲音，看著她，還帶著害怕：“離離，你怎麽了？”
“我看到了蘇欣然，那個女人是蘇欣然。”莫離說著，臉上的表情還帶著震驚，一個人在怎麽邊唯一不能改變的就是她的眼睛，這雙眼睛她當年在監獄的時候看的清楚，還有她在給自己唱兩生花的時候，那是莫離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
“蘇欣然？”文倩坐到床上，嘴角抽動：“你是不是看錯了？”
莫離搖頭：“不會，她的眼神我這輩子都不會看錯，當年在監獄裏，她也是在騙我，就連自殺都是假的。”莫離總算是把這一切都給串了起來，這一切不是對著文倩來的，而是對著自己，恐怕連何俊棋也是被利用的。
“倩子，把何俊棋叫來，我要問他第二個問題。”莫離說著，慢慢的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邊，看著文倩出去。
摸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外麵，蘇欣然究竟有多麽的恨自己，現在的她應該已經滿足了吧，她要的是自己的命，還是楚璽一輩子的心痛，這次她達到目的了。
何俊棋進來，站在床邊看著莫離，莫離收回了目光看著他：“第二個問題，你愛倩子嗎？”
文倩臉色一變，還沒開口就聽到了何俊棋的答案：“愛！”
莫離突然就笑了，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文倩本來不明白莫離為什麽這麽問，可是看到這樣的莫離還是感到害怕，她過去扶住莫離：“離離，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離離……”
何俊棋看著她笑，微微握了自己的手：“莫離！”
莫離不笑了，靠在文倩的身上看著何俊棋：“還記得我被張倩抓走的那次，你讓我走的時候，我和你說過什麽麽？”
何俊棋雙手直接握了起來，“你相信他！”
“可是這輩子，你愛過兩個女人，卻沒有一個女人願意相信你，何俊棋，你還要和楚璽比什麽？”她說著，帶著鄙視，嘲笑出聲：“你一次一次的想要用楚璽身邊的人打擊他，不管是我們的女兒還是我們兒子，你都贏不了他。”
“離離。”文倩扶住莫離，莫離現在說了這種話，就證明徹底和何俊棋翻了臉，她抬頭看著何俊棋：“何俊棋，你知道你什麽地方比不過宋言麽？”
“夠了！”何俊棋突然出聲打斷了她要說的話，轉身要出去。
文倩卻突然開了口：“你永遠比不過他的心。”
房間門被關上，莫離靠在文倩的懷裏，突然開口問道：“倩子，你說我死了小楚子怎麽辦？”
“你胡說什麽呢！”文倩低聲嗬斥了一聲，抱著她的肩膀，“楚妖孽一定可以來帶我們回去的，一定可以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心痛麽？”莫離突然開口說道，這會兒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可是也讓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前段時間豆豆一直在和她說的不可思議的蠱蟲被種在了自己的身上，豆豆也和自己說過，現在即使找到寄生者，也隻是一個活死人了，等著蠱蟲成熟，也就是她的大限了。
“離離，你別胡說，也許隻是你太著急了，你別亂說。”文倩急急的開口說著。
莫離卻一巴掌打在了文倩的肩頭：“倩子你這樣我很不適應啊，我以為她會害怕，可是我完全沒有，倩子，我突然覺得我如果連死都和別人與眾不同，我的人生也算是精彩到了最後了吧。”
“你在胡說我就不理你了。”文倩急了，氣惱的開口。
莫離忍不住翻白眼：“我都要死了，你還和我說什麽不理我，你有沒有良心。”
“你……”
“我說真的，倩子，我說真的。”莫離拉住抓狂的文倩，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我的心髒裏有蠱蟲，如果我沒有記錯，還有兩個月這個蟲子就會成熟，到時候，我的心髒就是空的你知道麽？”
“哪裏有什麽蠱蟲，離離你別在現在開玩笑。”文倩不願意聽，也不想聽，可是看著莫離的樣子，她又不能不相信，跪坐在了她身邊：“離離，別開這種玩笑，別開這種玩笑。”她說著已經抱住了莫離，淚水落在了她的背上。
莫離忍著鼻尖的酸澀，伸手拍在她的背上：“倩子，別哭，別哭！”
“離離，你說你騙我，你說啊。”文倩搖著莫離的肩膀，哭的幾乎已經泣不成聲了，整個人都攤在了她的身上，“你說啊，我求求你收回去那些話。”
莫離拍著她不安的背，微微咬著自己的唇，她也想說，她也不想死，可是她沒有了選擇。
楚璽到了北京的時候莫雲已經被送到了醫院，他出了機場就趕往了醫院，楚晟和文情還在外麵守著，楚璽跑了過去：“爸媽。”
楚晟抬頭看著楚璽，在他手臂上拍了拍：“離離的事情怎麽樣了？”
“還在等小羽和豆豆回來，爸，莫叔怎麽樣了？”楚璽看著急救室的門，眉頭緊緊皺著。
“聽到離離出事，一時急火攻心，還沒出來。”楚晟說著，背著自己的手，來回走著。
“爸，爺爺奶奶。”楚銘宇跑過來，他一直都在家裏住的，今天早上才離開，可是晚上回去就和自己說外公昏了過去。“爸，我媽她……”
楚璽過去坐在了凳子上，看著急救室的門：“你這邊照顧好你爺爺奶奶，你媽媽那邊就不用管了。”
楚晟看著兒子，就知道他的心裏有事情：“有事就說吧。”
楚璽在自己腦袋上劃拉了一圈，靠在椅背上：“蘇欣然還活著，這一切都是蘇欣然策劃的。”
“蘇欣然？”楚晟的身子微微一顫，被文情扶住：“她不是早就死了麽？”他說著抬頭看向了搶救室的門，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莫雲知道，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