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待莫承熙走後,他拿起桌上的授權書,沉聲低笑起來。果然是虎父無犬子,不,應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沈絮菲走進了書房,看著滿副笑容的丈夫,蹙了蹙眉頭。
“你呀,也不管管他,就任憑他胡鬧,昨天Amy在我麵前都哭成淚人了,你說做不成親家,也不至於要做仇家吧?”
“你這是婦人之仁!”莫德曜吸了口雪茄,“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他薛磊若是顧忌我們莫家的情麵,就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已大致了解了,在秦海,還沒有人敢威脅他莫家的人!
“不管怎麽說,不要做得太絕了,看在我和Amy姐妹一場,給薛家留條後路。”沈絮菲歎了口氣。
莫德曜沉默了一會,“好,就看在你的份上,你去告訴Amy,我願意出高於市價三陪的價錢買她手中薛氏的股份,有了這筆錢,她就能拿去救急了。”
沈絮菲悠悠的瞅了他一眼,他精明著呢,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是不會做的,明裏幫Amy,實際是想收購她手中剩餘的股份,這如意算盤打得還真響。她在心裏籲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這個時候,莫承熙已經回到了碧水灣。
葉芊然正伏在書桌上,拿筆認認真真的籌劃著什麽?聽到他的腳步聲,連忙把桌上的紙收了起來。
“在幹什麽?”他笑著問。
“沒事,塗鴉玩唄。”她嘻嘻一笑,站了起來,修養了三個月,身體已經完全複原了,不過他還是不放心,每周都讓醫生過來給她做體檢。
“走吧,帶你去個地方?”他牽起她的手。
“去哪?”她揚了揚眉。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微微一笑,拉著她出了門。
本以為是要去什麽神秘的地方,原來是她的星空小屋。
這個時候,夜色已經籠罩下來。
推開門,淡淡花香撲鼻而來。
月色清淺如水。
星輝瀉影如煙。
借著月色、借著星光,她望見了灑滿小屋的玫瑰花瓣。
她停下腳步,擔心踏傷花兒。
可身旁的他毫不在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徑直而入,嬌弱的花瓣在他腳下窸窣作響。
輕輕將她放到榻上,他拾起一瓣花,放於她掌心。
天,這些花是為她弄的嗎?她有點受驚。
以這種奇異的、摧殘的方式,果然是個沒送過花的人。
“喜歡嗎?”他微笑的望著她。
“喜歡是喜歡,不過你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
“我要是個個都憐惜,豈不叫拈花惹草了?”他捏了下她的下巴尖。她笑了起來,說得還是蠻有道理的嘛,她寧願他冷酷一點,無情一點,也不要他風liu多情。
她翻了個身,趴在榻上,眺望著漫天星空,然後用纖細的手指在西方天幕輕輕勾勒出了一彎閃爍的銀弧,“哈哈,我找到我的星座了。”她轉頭笑望著他,星河閃耀在她的臉上,也閃耀在她的眼中。
他目光微凝,注視著她,嘴角有縷似有若無的笑意,“聽說雙子座的人善變。”
她低哼一聲,從榻上跳起來,雙手叉腰瞪著他,“誰說的,雙子座是最最專一的,水平座的才是最花心的,你就是個典型例子!”
“沒關係,很快我就會有老婆替我砍掉爛桃花了。”他坐了起來,伸手一拉把她拽進了懷裏。
“什麽意思?”她狠狠一震,心猛然竄到了嗓子眼,“你不是沒有和薛雯雯結婚嗎?”
他的臉上有了抹難以捉摸的、古怪的笑,“那次是出鬧劇,這次可是動真格的。”
“你要結婚?”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受了驚嚇。
“對。”他斂起嘴角,點了點頭,看起來正經的不能再正經了。
“和……和誰?”她的身子晃了晃,像挨了一記突如其來的攻擊,舌頭都有點打結了。
“我想娶的人。”他給了一個近乎無用的答案,
“到底是誰?”她感覺喉嚨發緊,如鯁在喉。
“我說了,我想娶的人!”他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攪得她的五髒六腑都翻動起來。
這家夥是在耍她,還是間接提出分手?
她越想越覺得是後者,心裏竄起一股無名火,猛地推了他一把,從榻上跳到了地板上,即使踩碎了腳底的花瓣也顧不上了,“莫承熙,你要結婚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但是你最好說清楚,我們一拍兩散,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他噎了下,簡直啼笑皆非,從前隻知道她是女漢子兼女神經,沒想到她還是個大迷糊。
“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在吃醋?”
“吃你個大頭鬼!”她暴跳如雷,拳頭緊攥,有種想扁人的衝動,這個花心善變無情無義的混蛋,她才剛剛因為他受到非人的折磨,他竟然就另結新歡,變心簡直比變臉還快。她詛咒他娶個醜八怪、黑包子、惡心腸、綠茶妹……她在心裏數落了一百個形容詞。
“可你的臉色這麽難看,分明就是不想我娶別人嘛!”他摸了摸下巴,雙眼微眯,用了種研判的目光逡巡著她。
“你娶誰,和誰結婚,關我屁事,從現在開始,別來煩我了,我把你甩了!”她幾乎是在咆哮,真想立刻撲上去,從這狼心狗肺的家夥身上咬下一塊肉!
“你敢!”他一把攬住她,把她拴在一雙鐵臂裏,“告訴你,葉芊然,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這丫的還打算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
TNND!
她肺都快氣炸了,抬起腿用力的朝他腿肚子踹去,他悶“哼”了聲,但是沒有鬆手。
“放開我,莫承熙,你這個無恥的大混蛋,大豬頭,我就算死都不會當你的qing人!”她已經有點歇斯底裏了。
莫承熙簡直哭笑不得,看來這個大迷糊是鑽進死胡同繞不出去了。
“好了,小傻瓜!”他拍了拍她的背,試圖讓她慢慢安靜下來,“我就你一個女人,你說我還能娶誰?”
“管你娶誰,反正又不是……”最後那個“我”字,她卡在喉嚨沒有吐出來,但腦子突然間清醒了過來。
這又是神馬意思?
她張大了眼睛,轉過頭,直愣愣的瞅著他。
房間裏有了一份異常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