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芊然,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愛別人了,一想到要失去你,我就快要活不下去了。”他想去握她擱在桌上的手,可剛一觸到,她就像針刺般的縮了回去,這反應狠狠的戳痛了他的心,“芊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怎麽懲罰我都行,但是不要不理我,不要把我當陌生人一樣,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好不好?”
葉芊然的心裏猶如翻江倒海,百味雜陳,幾乎沒有辦法再維持臉上的平靜了。她確實以為對許天勤已心如死灰,可看到他憔悴的麵容,聽到他乞諒的話語,整顆心就難受的扭絞了起來。原來死灰也是能複燃的,隻是回頭卻太難了。
“天勤,我不怪你了,真的,可是我們也回不去了。”
“為什麽,芊然,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他的心狠狠一沉。
她咬了咬唇,沉默了好一會,才低低的吐了句,“我……現在有交往的人了。”
他渾身輾過劇烈的痙攣,仿佛挨了一記沉重的狙擊,“是莫承熙嗎?”
她默認。
“難怪了。”他用力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像是在發泄某種情緒,“在美國的時候,我就好擔心,我怕有別的男孩追你,怕我們的感情會變淡,畢業的時候,教授希望留下來深造,可我想也沒想就回絕了,我急著回國,急著回到你身邊,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爸的公司會出事,更沒有想到我媽會逼我和姚若琳交往,那些天,我倍受煎熬,我怕你誤會,也不敢告訴你我回來了。我好希望許氏可以快點脫離危機,好希望我們可以趕快回到原點,卻沒想到我會越走越偏,離你越來越遠。”他的眼眶紅了,他用力的甩了甩頭,甩掉了眼角的一滴淚水。
“天晴……”她欲言又止,心在隱隱作痛,淚水不受控製的滑落下來。說無愛無怨了,說完全放下了,其實都是刻意的壓製了,二十一的感情,七年的相愛,豈是說放就能放得下,說忘就能忘得掉的?
“芊然,你愛上他了嗎?”他看著她,帶著深深的絕望和害怕。
“我……”她垂下了眸子,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了一道濃鬱的陰影。
沉默彌漫在了兩人之間。
他的心在這份沉默裏看到了一絲希望。
“芊然,我不會放棄的,因為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另一個人的愛能超過我對你的。”
她沒有再說話,心亂如麻,剪不斷,理還亂。
臨走時,他從車裏,拿出一個盒子給她,“回去再看,就算你現在沒有接受我,至少要把我當成朋友看待,可以嗎?”
她默然頷首,轉身慢慢的離他遠去。在心裏,她不停的問自己,倘若沒有莫承熙,沒有那一晚,他和她還能重新回到原點嗎?
不遠處的角落裏,彭美慧悄悄溜了出來,在星巴克的一幕她全部偷偷拍了下來,她相信,薛雯雯一定會很感興趣。
葉芊然回到碧水灣,莫承熙還沒有回來,他晚上和北美區高層有個視頻會議。
她蜷縮到沙發上,打開了許天勤給的盒子。
她的眼神凝滯了,心像根琴弦,被狠狠的撥動了下。
盒子裏裝滿了千紙鶴。
有種極致的酸楚湧上了她的胸口,耳旁似乎又回響起了中學時那無心的對話。
“芊然,我這個人心粗,以後我要是做錯了事,你一定要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你也可以,不過你要知錯能改,還有要折一千對紙鶴,將功贖罪。”
“好,我們拉勾,我要認了錯,又折了紙鶴,你就不能再生氣了。”
“嗯,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她把頭埋進了靠枕裏,它那樣柔軟,柔軟得像她的意誌。她的眼眶灼熱,濕意緩緩的蔓延開來。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
月缺月會圓,人的心若缺了,還能還原嗎?
她把盒子藏進了櫃子裏,打開電視,放了部悲傷的電影,隻有這樣才能為自己的淚水尋個借口。
莫承熙比預料中回來的要早,她還沒來得及擦去眼淚,就被他盡收眼底。
“怎麽哭了?”他撫摸著她濕潤的眼角。
“沒什麽,剛才看了部片子,太感動了。”她扯動嘴角,擠出了一絲微笑。
“真是個性情中人,這樣也能讓你哭得淚流滿麵。”他chong溺的笑了笑,替她換了部喜劇片。沐浴過後,他坐在沙發上,殷勤的把胳膊獻出來給她當枕頭,和她一起看。
“莫承熙。”她低喚了聲。
“你叫我的時候就非得連名帶姓?”他濃眉微挑,對這個稱謂有點不滿。
“好啦,承熙。”她嘟了嘟嘴,立刻改口,他扯開嘴角,轉頭親了下她的麵頰,她把頭倚上了他的肩,“我問你,你身邊這麽多女人,幹嘛要選我?”
他幽幽的瞅了她一眼,目光含蓄且深沉,為什麽是她?因為這個女神經不經意的闖進了他的心裏,霸占了所有的空間,讓他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第一次想要認認真真愛一場,第一次想要共度此生,長相廝守。不過這些都沒有說出口,隻淡淡一笑,玩笑似的吐了句,“因為有隻打不死的小強成天出來惹我,攪得我心慌意亂的,幹脆就直接收了。”
他不知道,葉芊然聽在耳朵裏,既失望又失落。
這是神馬回答?就知道這家夥根本沒把她當回事,不過就是香檳喝膩了,換她這杯綠茶漱漱口而已。他身邊女人成堆,個個都比她漂亮,比她高貴,比她身材好,他怎麽可能會在乎她?
“收你個大頭鬼,還不知道是誰收了誰呢?”她心裏一窩火,鼓起兩個腮梆子,一拳砸在他的肩頭。他勾起迷人的嘴角,俯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裏,“好吧,是你收了我,那要對我負責一輩子,不能三心二意,知不知道?”
“一輩子?太長了吧,姐可保證不了,沒準哪天你這口菜就吃膩了。”她噘起嘴。
“我不是菜,我是主食,一頓都少不了的。”他嘿嘿的笑。
“那我是什麽?”她撐起他的額頭,轉眸看著他,不滿的小嘴翹得可以掛油壺了。
“你呀……”他摸了摸下巴,眼中有種戲謔之色,“既不是菜,也不是主食。”
什麽?她覺得自己的肺在膨脹,怒氣越積越多,快要衝炸了,難不成真把她當調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