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七章：神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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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漣漪無聲漾開，所過之處，烈焰停止翻騰，海浪歸於沉寂，可花草樹木卻依舊興興向榮。
之前還躁動不安的山，頃刻間歸於沉寂，萬物滋長，一片祥和。
唯獨不和諧的，是山林之中傳來陣陣野獸的斯鳴。
初晴冷眸微動，平靜的玄黃漣漪突然變得殺伐而嚴肅，山林之中一陣震動，血光乍現，幾聲野獸的哀嚎傳來，之後，再次歸於沉寂。
看著自己所創之江山被玄黃之力折服，淵雲連連拍掌，讚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年紀輕輕，竟能將皇族之道領悟至此，著實不易，隻是……你的確不適合當一個王。”
初晴冷笑：“適不適合，不是你說了算。”
淵雲笑而不語，也不辯解，隻是輕掐指決，口中念念有詞。
許久，淡然開口：
“本座雖無天改命之力，無法改變天地法則，但若隻是催動萬物生長，變向加速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話音剛落，山林之中，青色的樹葉開始變黃，樹木枝上碩果累累。
接著，白雪皚皚，水麵成冰，而後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周而複始……
淵雲嘴角含笑：“如此，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堅守多久，禦統這片天地，需要不斷消耗你的體力，待你真氣枯竭，我的一方世界方可解脫，到那時，火山噴發，海嘯傾城，必可將你吞噬。”
初晴不屑：
“神道之力，也非無窮，倘若這是一場消耗戰，本王年輕氣盛，輸的人必定是你。”
初晴以王劍拄地，玄黃之氣緩緩漾開，靜靜治理著這一方天地，四周鳥語花香，一片祥和。
淵雲不再辯解，隻是靜靜催動神道之力，加速一方天地的枯榮。
許久，山林之中，樹木漸漸枯萎，百花凋零，植被幹枯，水土流失，河水不再清澈，莊家無法灌溉……
環境的聚變，影響到了村莊中的人們，糧食不夠，人們開始殺人越貨，偷雞摸狗。
一些人開始遷徙，有的人選擇離開山莊，有的人繼續堅守……
初晴持劍的雙手開始顫抖，額頭滲出點點汗珠。
“一群刁民，植被幹枯，應當植樹造林，治安混亂，應當嚴酷刑法！放棄村莊，遷徙他處，乃是懦夫之舉，如同戰場逃兵，當殺！”
初晴手上加力，原本平靜的玄黃漣漪變得動蕩起來，隱隱泛出血光。
漣漪化作怒濤，所過之處，棄村之人紛紛斃命。
一時間，村中人心惶惶，開始鑄造神壇，祭拜天地，祈求天神息怒。
農夫無心務農，百姓日日哀愁，其中雖有些有誌之人不服現狀，想要以雙手改變局麵，卻因人力微薄，成效甚微。
眼看著大好河山就要崩潰，初晴心力交瘁，他不斷的催動玄黃之氣斬殺叛逃之人，以殺伐之力肅清山中野獸，卻反倒讓世界崩潰的更快。
“這是為何？玄黃之力乃是真神之力，淩駕於所有力量之上，皇家之力更是為山河而生，為何連你創造的這片小天地都無法禦統？”
淵雲靜靜看著初晴：
“你可知山中植被為何枯萎？”
初晴冷冷道：“定是你做了什麽手腳，這片天地受你掌管，並非孤之王土。”
淵雲閉目搖頭：“本座說過，我並不能改變自然法則，這一方河山，便是最原始的河山。”
初晴怔然：“那為何植被會枯萎？”
“你且看仔細了。”
淵雲手掌輕撫，對著山林中一抹，無數山石枯木變得透明，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山中景象。
隻見無數小鹿吃著樹葉，野兔啃食青草蘿卜，一個個養的圓圓胖胖，不思進取，墮怠成疾。
山中植被，正是被他們吃的精光！
初晴雙目圓睜，一時間，呼吸都慢了半拍。
“你排除異己，瘋狂斬殺山林間的野獸導致這些麋鹿，野兔失去天敵，不思進取，瘋狂繁殖，於是這山林間的植被，盡毀在它們手中。”
淵雲負手而立，淡淡說道。
許久，他又開口：
“世間萬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並無無用之事物。倘若不符合道理，自然會被天地淘汰，輪不到誰來定奪。如今你已看到，被淘汰的並非那些懦夫，而是你！這個世界，並不需要神。”
淵雲語調平淡，卻是字字如刀，狠狠紮在初晴的心口。
初晴連退數步，喉中一甜，一口鮮血吐出。
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法控製玄黃之氣！
玄黃之氣，何其生猛，初晴失去對玄黃之氣的控製，道道反噬之力如潮水般向初晴席卷而來，將初晴吞沒。
血肉撕裂之聲不絕於耳，初晴的慘叫響徹天地。
淵雲長出一口氣，身體漸漸放鬆。
“如此，便結束。”
語畢，一方世界，如同千瓣之蓮緩緩閉合一般，開始收縮，最後，化作芥子大小，收入神道之鏡中。
四周磚石恢複，牆壁重鑄，王座之間，重新恢複如初。
初晴渾身是血，趴在王座之旁，口中喘氣，氣若遊絲，王劍掉落在他手邊，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夠不著那劍柄。
曾經擁有的，近在眼前，卻無法觸及。
淵雲邁步走向王劍，將王劍拾起。
“住手，你不配碰它。”
淵雲以眼角餘光撇像初晴：
“隻能說，你不合適，你扛不起的，總得有人來扛。”
……
王城之外。
巫長青正與龍七鬥的難解難分，黃金巨錘試圖旋轉，而龍七則以玄黃之力化作巨拳將其禁錮。
法寶僵持不下，兩人則在天空中鬥了起來，巫長青用拳，雙拳虎虎生風。
龍七用掌，此時的他，無法分出更多的玄黃之氣與巫長青爭鬥，隻能以掌力相拚。
龍七內力深厚，掌力雄渾，與巫長青都的難解難分。
久攻不下，巫長青焦急萬分，眼看著大長老已經帶著海族將士就要進城，他銅牙一咬，道一聲“拚了！”，便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吞入口中。
他的體內頓時發出陣陣爆響，那是充沛的元氣在經脈間奔流衝撞的聲音。
下一瞬，它的身形爆漲，身體長高，變得如城門般大小。
他的丹田，真氣濃稠的可怕，“咯拉”之聲不絕於耳，那是真氣凝成固體的聲音。
下一瞬，體內一陣轟鳴，丹田竟然破碎，在體內化作一方宇宙！
凝氣成丹，破碎開天！
此乃碎天之境！
“怎可能？”
衝鋒在前的大長老感覺到了身後的波動，猛的回頭，他因衰老而下垂的眼中慢是震驚。
“這是……碎天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