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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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陰陽,大道無形!”
一聲長嘯,玄風正欲布下法陣,將方才所學盡情揮灑。
突然,他神色一怔,旋即雙眼精光爆射,臉色愈發凝重,散開神識,方圓數裏,除了他自己所搭乘的這輛馬車,竟空無一物。
“其他人呢?”
玄風低語,縱身踏向半空,神識橫掃四方,尋找雪華、巫長青等人的蹤跡。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能夠在他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整個車隊調離,而車隊之中,更是有雪華這樣的皇天境中期高手!
這是何等的神通?
“難不成,是淵雲?”
玄風雙目圓睜,能夠做到這些事的,應當隻有創造千樹海的那位奇才,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他立刻環顧四周:周圍白霧皚皚,將周圍完全裹挾,一米開外之地,目不可及。
但很快,玄風發現端倪。四周霧氣雖濃,卻依然有疏密之別。以他所站立之為中心的八個方位中,隻有南方的霧氣最為稀疏。
東南,東北兩處的方位稍稍濃烈一些,西方最為濃烈,而餘下方位的霧氣,則僅次於西方。
這林中霧氣,竟暗含八卦陰陽之理。
玄風回憶著奇門遁甲中的七十二布局,口中喃喃:
“此局,應當是陰遁七局之相。不過此等布局,卻是比書裏提到的繁雜許多。天下陣法萬變不離其宗,破解之法應當共通。”
略微思忖過後,玄風凝真氣在掌心,白色真氣凝聚成形,化作無數文字,以天幹地支方位,一一對應,排成圓形,形成一個羅盤。
真氣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最後定格在南方。
“看來,是要走霧氣最為稀薄的方位。”
玄風的嘴角露出笑容,大步走入霧中。
遠方,皚皚白霧之中,身穿蔚藍長袍的俊俏男子負手而立,他一雙星目如炬,緊緊盯著玄風的背影:
“絕命星主果真不能等閑視之,自昨日起,吾便以陣法為障,潛伏於他身邊,昨日的此刻,他對陣法還一竅不通,甚至還需要他身邊的精靈女子指點才可以千樹海內走動。一夜之間,竟與昨日判若兩人,此等天賦,當真恐怖,隻怕他已找出陰遁七局的破解方法。”
淵雲越想越心驚。
聰慧如他,當年在學習奇門遁甲時也是花費數月之久,才得以陣法小成,而玄風隻用半天的功夫,便找出破解之法,這叫他如何能信?
不過,現在並非震驚的時候,他現在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他孩兒的下落。
“無知小子,縱然天賦異稟,也不可能逃脫出老夫的陣法布局,疾!”
淵雲言語不屑,心中卻將玄風默認為陣法大敵,十指翻動,以指為筆,在空中書寫,以真氣劃出無數古樸難明的符文,那些符文迎風而漲,變作一人之高,憑空飛出,印在林中的地麵上。
一個接一個的文字從筆下飛出,筆足龍蛇,鐵筆銀鉤,大氣磅礴,速度越來越快。
隨著書寫速度的變快,淵雲筆下的文字也變得越發的晦澀難懂。
於此同時,那些文字印在林中空地的力道,也變得越發沉重。
最後,淵雲在空中劃了一個太極,猛地收手!
霎時間,太極光芒大盛,緩緩上升,如同盤日當空。
光芒灑向大地,照亮整片森林,森林內道道光華升起,於中央太極遙相呼應,光華好似共鳴一般,明暗交錯,閃動不已。
若此時有人在叢林上方鳥瞰,則會有種看著粼粼波光的錯覺。
淵雲閉目,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他麵色蒼白,好像瞬間老了幾歲:
“如此,應當差不多了。沒想到對付一個剛學陣法半日的小鬼,竟要耗費如此多的真氣,不過為了吾兒,這一切都值得!”
言罷,淵雲重振精神,抬腳踏入白霧之中。
玄風這邊。
玄風手中真氣化作的羅盤不斷旋轉,飛奔一刻不停。
可忽然,他猛地駐足,飛奔的慣性讓他的衣袂一陣飛舞。
“陣法有變!”
玄風雙眉緊蹙,陷入沉思。
許久,他指尖真氣凝聚,在空中寫字,天幹地支,成方陣排開。
堪堪寫好,玄風猛然抬手,將真氣所化的文字打散,無數文字立刻飄散開來。
玄風當即閉目,以意導氣,腦中神識高速運轉。
無數銀白發亮的文字在玄風的操控下不斷的變換位置,分離,重組,不斷反複。
那無數文字,正巧於淵雲所寫的完全相同,而這些文字排列,也與森林的布局暗暗相合。
時光飛逝。
玄風的麵前,無數文字已經排列成方陣,遠遠看去,無數銀白的文字閃爍,仿佛粼粼波光。
他的眉頭稍稍鬆開一些,卻沒有完全展開。
“此陣法要比書上所授複雜百倍,我盡心推演,經過三百六十次變幻,卻隻推出個雛形,這該如何是好?”
玄風心中焦急萬分:如今車隊已經走散,矮人族、精靈族族人之間無法接應,戰陣無法成型,戰力十不存一,倘若陣中再有人埋伏,勢必凶多吉少。
他每耽誤一刻,便可能多一人喪命。
“不行,必須盡快找到陣法節點所在。”
時間緊迫,玄風無暇考慮,大步走入迷霧之中。
另一邊,雪華衣袂飄飄,俏然而立,她柳眉微蹙,看著四周氤氳的霧氣,心中驚疑不定。
在此之前,她已經數次鼓蕩真氣,試圖將迷霧吹散,但都好似抽刀斷水一般,隻換來片刻的清晰,而後視線便又被迷霧遮蔽
“此霧,大有詭異。”
“狡猾的女人,這叫報應不爽。如今你們的車隊已經走散,再也無人接應你,待我海族大軍殺到,定要你飽嚐世間最殘酷的刑罰。”
雪華的身後,一輛木製囚車中,一個少年被五花大綁著跪在籠中。
他麵色蒼白,氣若遊絲,口裏卻是強撐著罵罵咧咧。
“雨夜,別說了。昨日那些刑罰,你還沒嚐夠?”
雨夜的身邊是另一輛囚車,裏麵所囚之人正是鍾離。
雪華全神貫注,散開神識,遍察四方,那裏有時間去搭理兩個階下之囚,柳眉緊蹙,嬌軀緊繃,閉目繼續探查四方。
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已被他人窺視。
遠方樹梢之上,一個容貌俊俏的藍袍男人靜靜佇立。
他的雙目睜大,在兩輛囚車之間來回打量,他的眼角隱隱由淚花閃動。
“此女親自看管囚車,吾兒必在其中!會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