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在此

  衡子軒被強迫喝著綠衣人的血,一直喝足了半個時辰,綠衣人才鬆開了他,還不等他來得及看綠衣人一眼,綠衣人便隱去不見了。


  衡子軒用手擦了一下殘留在嘴角上的綠衣人之血,放在眼前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綠衣人的血竟然是碧綠色的。


  而且又是這麽的苦。


  他越來越迷惑了,這綠衣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他繼續坐在海石上,任由淩冽的海風刮吹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他瞌睡得快要睡著的時候,有人從後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將他給驚醒了。


  他慢慢地轉過身來,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是個女人。


  女人臉很美,笑盈盈的。


  女人說,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麽。


  衡子軒把頭扭過去,不願意搭理她。


  他沒心情。


  除非曼紫萱親自過來,才能喚起他對女人的熱情。


  不過,他覺得女人的臉很熟悉,仿佛是在哪兒見過。


  海風繼續吹著,海浪聲愈來愈大。


  衡子軒突然想到了什麽,趕緊把頭扭過去。


  他看到那個女人正在一個人坐在那裏懶散地玩著沙土,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


  他從石頭上跳了下去,走到女人的麵前,盯著她看起來。


  女人也在盯著他,並且還朝他做起了各種各樣的鬼臉。


  衡子軒說,你不是死了嗎,我親眼看到你哥哥把你埋掉了。


  女人一愣,然後慢慢地笑了起來,笑得十分詭異。


  衡子軒警戒起來,朝她腳下看了一眼,發現她沒有影子。


  女人不見了,就像綠衣人一樣,身子慢慢地變得透明,漸漸隱去。


  衡子軒又坐回了海石之上,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任由海風猛烈地吹著。


  他除了坐在這裏讓風吹,好像並沒有其它的事情做了。


  其實,他是在等死。


  他認為佟雨生說的話是真的。


  天明了,太陽出來了,照得衡子軒有些睜不開眼。


  他從石頭上站起來,遙望著遠處,他看到有一個人正在海水上飄著。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


  海水把飄著的人吹到了海岸上。


  是一個女人。


  女人以趴著的姿勢,衡子軒看不到她的臉。


  他走過去,蹲下來,把女人的身子翻轉過來。


  他看到了女人的臉。


  就是自己昨天見到的那個女人。


  與其說她是一個女人,倒不如說她是一個女孩,因為她看起來年齡比較小,臉蛋比較稚嫩。


  但衡子軒總覺得她是一個女人,因為她的胸部太大了,大得實在不像一個女孩子。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胸部。


  他不禁朝女孩的胸部多看了兩眼,咽了咽口水,然後掄起巴掌打了自己幾個耳刮子。


  不能胡思亂想,不能在精神上背叛曼紫萱。


  女孩已經死了,起碼他是這麽認為的,因為他探不到她的鼻息,聽不到她的心跳。


  他決定把這女孩的屍體去還給佟雨生。


  於是,他抱著女孩的屍體來到了酒樓門口。


  酒樓門口有兩個夥計把守著,他不敢貿然進去。


  其中一個夥計的態度很不好,衝他罵道,你抱個死人在這幹啥,滾一邊去。


  衡子軒說麻煩你去找下佟雨生,我把她妹妹帶來了。


  夥計一聽,說你等下吧。


  過了一會兒。


  佟雨生來了,他看見衡子軒揮拳就打。


  衡子軒嘴巴上吃了兩拳,但他沒有吭聲,臉上也沒有怒色,顯得很是平靜。


  佟雨生氣呼呼地道,你把我妹妹挖出來幹什麽。


  衡子軒說,我沒有把你妹妹挖出來,是你妹妹自己出來的。


  佟雨生哪裏肯信,又往衡子軒臉上打了兩拳。


  衡子軒把女孩的屍體往佟雨生身上一拋。


  佟雨生伸出胳膊接住了女孩的屍體,目眥盡裂地望著衡子軒。


  他以為衡子軒猥褻了他妹妹。


  衡子軒轉過身,走掉了。


  佟雨生讓別的夥計先幫忙照看一下他妹妹的屍體。


  他去追衡子軒。


  衡子軒往前跑了起來,越跑越快。


  佟雨生在後麵跑著,也是越跑越快。


  衡子軒來到了海邊上。


  佟雨生隨後到的。


  衡子軒說,我真的沒有挖你妹妹的屍體。


  佟雨生一腳朝衡子軒踹過來。


  衡子軒沒有躲,被踹飛了。


  他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佟雨生走過去,踩在他的後腦勺上,厲聲大喝,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有沒有對不起我妹妹。


  衡子軒臉埋在沙堆裏,沒法說話,伸出一隻手,擺了擺,表示沒有的意思。


  佟雨生鬆開了腳。


  衡子軒爬了起來,抹去臉上的沙土。


  他們坐在了石頭上。


  還是原來的那塊海石。


  他們在眺望著大海的遠處。


  衡子軒用手指著說,你妹妹就是從那兒出現的,我早上看到了。


  佟雨生的臉色很陰鬱,呆呆地望著那片海水。


  衡子軒又把昨天夜裏的事情告訴了佟雨生。


  佟雨生的臉色刷地變得蒼白無比,身子哆嗦起來。


  他突然站起來,跳下海石,瘋狂的奔跑起來。


  衡子軒感到了不妙,也趕緊從石頭上跳將下來。


  他在後麵緊緊攆著佟雨生。


  佟雨生跑到了酒樓裏,找到了酒樓老板。


  衡子軒也看到了酒樓老板。


  酒樓老板目光掃了衡子軒一眼,然後看著佟雨生。


  噗通一聲,佟雨生朝酒樓老板跪倒了下來。


  他淚流滿麵地說,老板,我妹妹被海魂控製了,希望你能幫忙。


  酒樓老板麵無表情,看起來沒有絲毫反應。


  嘭聲一連串的。


  佟雨生朝酒樓老板磕起響頭來了。


  酒樓老板轉身走了,沒有表個態,甚至連動容一下都沒有。


  佟雨生趴倒在地上,絕望地嚎啕大哭起來。


  衡子軒走過去,蹲下來,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起來。


  他不理衡子軒,繼續悲啕著。


  衡子軒站了起來,朝裏麵邁步走去。


  他找到了酒樓老板。


  還不等他說話,酒樓老板就一腳把他從屋中踹出來了。


  衡子軒滾落在走廊上,在一間包間門前四肢大開地平躺著,沉默了起來。


  除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幹什麽。


  吱呀一聲,包間的門子開了。


  有一個老太婆走了出來。


  這個老太婆看到衡子軒愣住了。


  衡子軒看到她,也愣住了。


  因為他們互相認識。


  這個老太婆就是梅戀心。


  梅戀心把衡子軒從地上托了起來,麵目慈祥地說,你在這裏幹什麽,快起來。


  衡子軒站好身體,還沒有開口說話,身子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原來是梅戀心一腳跺在了他的肚子上。


  她破口大罵道,我惱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記恨著,從未忘記。


  衡子軒走了過來,站到她麵前,打量了她好久,由衷地說,你變得厲害太多了。


  梅戀心笑了起來,笑得非常得意。


  她說,我女人心吃夠了,我已經修得大成,現在恐怕沒有人能打得過我了,因為老娘已成魔了。


  衡子軒說,試試你的武功。


  話剛落音,他就一拳打了出去。


  梅戀心也出拳了。


  兩隻拳頭碰撞到了一起。


  哢嚓一陣響。


  衡子軒的拳頭碎掉了。


  梅戀心臉上露出吃驚之色,說你的武功現在也不錯啊,我出盡全力一拳,才隻把你的骨頭給打碎了。


  衡子軒不說話,暗自調息運功,療傷起來。


  片刻過去了,拳頭的傷勢恢複了。


  他說,能把我拳頭打碎的人多了,你算不了最厲害的。


  梅戀心更驚了,問還有誰能把你的拳頭給打碎。


  衡子軒指著正端著菜過來的夥計,說他就能。


  這個夥計正是於包間裏把衡子軒頭頂之火給拍滅的人。


  梅戀心不願意了,讓夥計過來,跟她到包間裏去一趟。


  夥計白了她一眼,說我還端著菜呢,沒空。


  梅戀心上去就朝他頭上楞了一巴掌,說你一打工的小夥子,牛什麽牛。


  夥計怒了,說你敢不敢等我一下,讓我把這盤子菜先給客人送過去。


  梅戀心笑了,重新邁進了包間,說我在這裏等你,不來的是狗養的。


  夥計點頭說好。


  衡子軒也跨進了包間,卻讓梅戀心一腳給跺了出去,一屁股跌坐在了走廊裏。


  她罵道,跟我多待見你似的,滾一邊去。


  衡子軒嗬嗬笑著,笑得索然無味。


  夥計過來了,手中的盤子已經不見了。


  他踢了衡子軒一腳,說你這兒幹什麽,滾。


  衡子軒爬了起來,像狗一樣離去了。


  他來到外麵街上,看著一扇窗戶。


  有個人正在窗前趴著,把頭探到了窗外。


  是酒樓老板。


  酒樓老板朝他招了招手。


  衡子軒縱身一躍,飛到了窗戶邊,扒住窗欞子,就要往屋裏鑽。


  酒樓老板卻攔住了他,給他了一封信,讓他把這封信交給梅戀心。


  衡子軒送信去了,不是白送,有酬金,白銀十兩。


  十兩銀子,可以去小吃攤上吃飯了,應該能喝半年餛飩。


  他來到包間門前,敲響了房門。


  過了好久,門子才吱呀一聲開了。


  梅戀心和夥計的臉色均是不太自然,身上衣服有些襤褸著。


  還沒等梅戀心發問,他就把信遞給了她。


  梅戀心接過信,看了信封一眼,就喜笑顏開起來。


  夥計忍不住問她,你笑什麽。


  梅戀心摟住他,啵地往他臉上親了一大口,說我兒子給我來信了。


  夥計啊了一聲,有些不滿地說,你咋還有個兒子,你兒子又是哪個。


  梅戀心臉上帶著自豪的神色,說兒子可不得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皇甫禦天。


  夥計給嚇得身子猛然一哆嗦,說話也結巴起來。


  “皇……皇.……皇甫禦天……不可能吧!”


  在旁邊側耳聽著的衡子軒也是感到十分震駭,心中起了波濤洶湧。


  難道這酒樓老板竟然是傳說中的皇甫禦天。


  哎呀,這不可能吧,皇甫禦天怎麽會來這種地方呢?他怎麽會有一個梅戀心這樣惡心巴拉的娘呢?

  正當衡子軒思緒澎湃著的時候,梅戀心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十分誇張,仿佛突然想起了一個令她感到很好笑的笑話似的。


  她指指衡子軒和夥計,邊笑邊說道,瞅瞅竟然把你倆給嚇成了這副傻樣子,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


  夥計抹去頭上一把汗,說媽的,嚇我一大跳。


  衡子軒忍不住地催促道,大姐,你倒是快點說啊,你兒子到底是誰。


  梅戀心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臉上正色道,其實我兒子就是皇甫禦天麾下第一大將東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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