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牙尖嘴利
但曼紫萱卻說:“皇後娘娘,當日我已在殿上與曼丞相已解釋的清清楚楚,我的確不是曼丞相的女兒。雖然同名同姓,但我隻是一個失去父母的孤兒罷了。”
皇後停下摸戒指的動作,起身走向窗外,看著落盡繁葉的枝頭,卻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是也罷,不是也罷。做個孤兒無牽無掛,也是最好的。”
曼紫萱不想再與皇後再多糾纏,她不想說出事情的原委,是擔心皇後與曼丞相是合夥來誘騙她說出身世。在弄清皇後的意圖之前,曼紫萱決定隱瞞自己的身世。
“皇後娘娘,若再沒其他事,我就先行告退了。”曼紫萱見皇後望著窗外,並沒有回答的意圖,便直接打算離開。
曼紫萱剛剛出了宮門,便被一奴婢叫住,說是皇後娘娘有東西給她。
“曼貞人,這是皇後在叫你進去之前,命我給你的東西。皇後叫我讓曼貞人你現在就打開,看完之後,傳句話給你。”
曼紫萱心裏沒底,但還是伸手接過包裹,打開來便看到一把沒有刀鞘的鋒利小刀。曼紫萱不知皇後是什麽意思,便抬頭看向那奴婢,用眼神詢問道。
“娘娘說了,沒有了刀鞘,這刀雖然鋒芒畢露,但卻不能隨身攜帶,起到自己的作用。所以刀子再好,也是個廢物。”
曼紫萱一聽,便知皇後是個什麽意思。“這刀請你拿回去給娘娘,轉告娘娘說我明白她的意思。”
“不行!”奴婢搖搖頭又說:“皇後娘娘還說,刀劍不長眼,請曼貞人小心些拿著。等日後曼貞人配了好的刀鞘再來將這刀還給她。如果配不到刀鞘,這刀也就隻能作一把死刀了。”
“嗬嗬!你們家皇後娘娘花樣倒是多的很。那也請你轉告娘娘,忠告和刀我都收到了,至於這刀鞘配不配的好,就要看老天爺了。”
曼紫萱不想再在宮中多留,今日一事,曼紫萱怕是也知道了皇後是個心很毒辣之人,斷不敢與她冒然相認。
但是這刀卻是把好刀,曼紫萱的指尖輕輕在刀刃上一劃,血珠便立馬冒了出來,可見此刀鋒利。
“刀鞘哪裏都有!大不了我去兵器鋪配一個就是,也好做自己的貼身之物。”曼紫萱絲毫對皇後的威脅不以為意,收起刀,便打算去往兵器鋪一看。
“師傅,你這劍怎麽賣?”兵器譜裏一年輕的黑衣男子正問道。但他的模樣,眉清目秀似是文弱書生,卻是讓人深感寒意之人。如若仔細一瞧,便知這男子是習武之人。腳步輕巧,必定是輕功的個中好手。
“公子眼光夠高!此乃火焰國秘法鍛造,自然是鋒利無比,又不似那些普通兵器,輕易就折,削鐵如泥——”
“你說用來殺人怎麽樣?”男子說的輕巧,但此話一出,立即引得老板瑟瑟發抖,擔心自己命不久矣。
“殺、殺人?嗬嗬!公子真會說笑,你要是想要免費送給你也行啊!至於你拿這劍想做什麽,我管不著,再說刀劍不長眼,公子你這把劍要拿好才是啊!”老板越說越怕,看著男子細細打量劍身的神情,真怕他一劍就刺了過來。
“嗬嗬,這麽好的劍殺人可惜了,我也隻是說說,老板你別放心上才是。說吧,多少錢?”男子還是說的輕巧,臉色不見一絲改變。
“難得公子喜歡,這把劍送你就好了!”老板也不想要錢,隻想快快送這位閻王出去才是正事啊。
“既然老板這麽說,那我可就盛情難卻了!”說罷,男子便要走。
“你等一下!”
男子一聽,住了腳步,說話的是一名女子,他有些好奇的朝她望去。心頭也不禁一顫,此女貌若天仙,讓他也不禁有些失神。
“公子你這樣不太好吧,隨意就拿了別人的劍,卻不給老板半文錢。”說話的正是曼紫萱,她本是想來兵器鋪配刀鞘,卻不想遇到這麽一幕,心中的正氣讓她又不由替老板出頭。
“老板說是送我了。”男子眼裏閃著笑意,也不見生氣。
“公子你這砍價的手法也未免太粗野了些,不如還是付給老板些銀兩,人家開門做生意,要是個個都像你一樣,那豈不是都要喝西北風?”曼紫萱從剛才聽男子那番答話,便心裏有了數。
“好啊!你框我!”老板一聽,氣的直跳腳。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男子的笑意更深了,明顯是有了興趣。
“公子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劍你拿走吧!”老板再一聽,又立馬換了說辭。
曼紫萱笑起來,回答男子的話:“這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是直接就殺了老板,那你覺得能逃得了嗎?再說如果我是你,我若真想要這把劍又不想付錢,當然是選擇晚上來偷了,公子你輕功又是極好,偷一把劍也沒什麽難的。”
“你覺得我輕功好?”
曼紫萱笑笑,不置可否。
見她不說話,男子也不再多說,留了甸銀子。
“姑娘真真有趣,望有緣再相見!”聲音未落,人卻已不見了蹤影。
曼紫萱心中暗暗讚歎男子的輕功竟然如此之妙,怕是早在自己之上了。
日近中午,一早宮中發生的事情困擾了衡子軒許久,自己苦苦尋覓回的人兒,竟然時刻處於如此危機之下,讓他怎能不擔心呢。
雖然衡子軒不想去幹涉她所做出的選擇和決定,但是伴君如伴虎,宮門更似龍潭虎穴,他不圖她仕途高升,隻求她可以平安喜樂,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衡子軒心中也是幾分憂幾分愁,聽聞下人來稟,說是曼紫萱回府了,便急急忙忙的去到前廳找她。
“今日怎麽回來的這麽晚?正好恰時午膳,不如我讓廚房準備幾個小菜,咱們一起去到你屋裏用膳吧?”衡子軒心中也有打算,想趁著兩人獨處的空擋,與曼紫萱說說這貞人的事。
曼紫萱大概也猜到了幾分,畢竟平日裏都是與衡母衡父一起吃的。便點點頭,算是應允了衡子軒的話。
“我今天聽說宮裏又出事了?”衡子軒一邊問,一邊替曼紫萱夾菜。
“嗯,小事而已,沒什麽大驚小怪的。”曼紫萱說著,卻隻是去吃盤中菜,完全無視衡子軒的心意。
衡子軒見此,明白曼紫萱不想聽他的話。但自己怎麽能善罷甘休的讓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宮涉險呢?
“這魚不錯,你嚐嚐,魚刺我都替你挑出來了。”
“我不喜歡吃魚,也不喜歡被人管自己的事。”曼紫萱見衡子軒還是不肯放棄,便直言的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擔心我,否則也不會時時要知道宮裏關於我的動態了。但我心中也有一把尺,知道什麽是分寸。貞人我是一定要當,究其原因一共兩個,一是曼家對我做的事,我一定是要報的。二是我不能在你家總吃白糧,你覺得無妨,但我心裏不痛快。”曼紫萱望著他,一字一句誠懇至極。
衡子軒聽罷,知道曼紫萱性格倔強,怎麽可能願意一直寄人籬下,這也倒好說。可這曼丞相位高權重,她一個女子要怎麽去跟他鬥?跟他爭?
“我替你去鬥去爭可好?”衡子軒不忍她入險,想也不想的就將這話說了出來。
曼紫萱沒想到他會這樣講,怔怔的看著他。但身體內卻猶如萬馬奔騰,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震驚。喜的是他對自己感情至深,驚的是他肯舍命陪她。曼紫萱突然有這麽一瞬間,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不如就與衡子軒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罷了。
可一日有曼丞相在,她曼紫萱的日子就用不得安寧,又怎麽可能像常人一般平淡如常呢?
再說曼紫萱希望,可以做一個強大得與他衡子軒並肩作戰的女人,而非擔憂於側卻不得不袖手旁觀的。
“別說這種傻話。”曼紫萱無奈的笑著,伸手握住衡子軒的手,“我自己的事自然是要我自己來解決。替我的話,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我隻求你能一直在我身邊便好。”
“可——”
“好了!別說了!如果你非要這樣,我大可現在從你麵前消失,你也知道你是攔不住我的。”曼紫萱有些生氣的抽回手,不再看他一眼。
衡子軒不想再強求,便也不再說了。
一人不忍對方涉險。
一人又不想隻是依托於衡家。
他們都知道朝中的詭譎,所以,各自懷揣著心思,以求對方安全。
這頓飯兩個人吃得鬱鬱寡歡,直至吃完,都沒跟對方說一句話,草草吃過,衡子軒便起身無聲的離開了。
卻不想,一道聖旨將原本就心思沉重的衡子軒搞得更加手足無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衡子軒出任夢軒國使者,於下月初三啟程前往火焰國,商談結盟之事。”
衡子軒看著眼前的詔書,怎麽也不敢相信皇上會叫自己出任使者,這朝中大臣數量眾多,為何偏偏選了自己前往?衡子軒心有打鼓,覺得皇上定是別有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