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M174

  “歐陽澈,你這個惡魔,我一定要殺了你。”


  沫凝朝歐陽澈身上硬撲了過去,雙手緊緊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她那麽的用力,那麽的用力,真的很想能將他掐死。


  但無論她怎麽用力,男人照舊臉不紅氣不喘的,可見,沫凝隻是吼得比較大聲,至於她的雙手,當真沒多大力氣。話說,她現在不直接暈過去已經夠好了,怎麽可能活活的去掐死一個男人?

  歐陽澈不反抗也不動,他就這樣任由沫凝掐著,如果這個女人真的能將他掐死,那他歐陽澈今天也就認了。


  掐到實在沒力氣了,沫凝的手是自由滑落,她一臉呆呆的望著歐陽澈說道。


  “別以為我掐不死你,歐陽澈,別以為我掐不死你。”


  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這一刻,她就真TMD的為自己感到委屈,她不曾得罪過他,為何要讓她來承受如此之多的愛恨情仇。


  她不玩了還不行嗎?她不玩了。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了?

  邊擦著自己眼角的淚,她邊揪著他的衣領,一臉發了瘋似的說道。


  “歐陽澈,我不玩了,我不玩了還不行嗎?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什麽時候高興?隨時也把我這條命拿去吧!這條命我不要,真的,我不要了。還有這肚子裏的寶寶,別做出一副你很在乎的樣子,你自己不覺得惡心,我覺得惡心啊!想替你歐陽澈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少我一個不少,何必演出這樣的戲來?給誰看呢?給你自己看,還是給我看,送你四個字,真不要臉。”


  是因為她的心被傷透了嗎?不是,隻是因為她看清事實了。


  他歐陽澈就TMD一混蛋,所做的事情,統統隻不過是為了想看她難堪而已,看著她痛不欲生,他的心應該很舒服吧!


  男人靜靜的看著她,靜靜的聽著她說完。男人心底的痛,又會有誰何曾知道呢?

  雙手環胸,男人一臉的冷酷到底,靜靜的說道。


  “說啊!繼續說啊!我在這裏很認真的聽著,把你對我所有的不滿都說出來啊!”


  沫凝不再發瘋,她也變得安靜了下來,對,她對她有很多很多的不滿,是他讓她說出來的,那她就好好的把它們一次性全部說出來。


  她望著男人的眼裏,越來越清澈明透,說話的聲音,早已經沙啞。


  “歐陽澈,你可知道?十八歲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麽?告訴你,那就像花一般的繽紛絢麗,別人都說,那是一個女孩子一生中最美的季節,在我一生中最美的季節,卻遇上了一個惡魔,那個惡魔,粗魯的把我從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我更加沒想到的是,原來那隻是惡夢的開始,惡魔不擇手段,千方設法的折磨我,還總說,看見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便是他最大的快樂。但偏偏,我就是咬緊了牙關,那怕淚水早已經朦朧了我的眼,我就努力的,高高的抬起頭,我要讓淚水倒流回去。拚了命的,我就是不在惡魔的麵前哭。為了自己的母親,為了自己的哥哥,我忍了,我什麽都可以忍,隻要想到自己的母親,終有一天能健健康康回到自己身邊。惡魔對我再怎麽樣的折磨,我都可以堅強的去承受。別人甚至都以為,我天生就是個樂觀堅強的人。其實,不是的,真的不是,我的內心比誰都脆弱,被惡魔欺負後,我會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著自己母親的照片,整夜整夜的落淚,原來,我比誰都脆弱,真的比誰都脆弱。”


  說著說著,她輕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在這麽刹那間,她這兩年來所受的委屈,就像一部紀錄片,在她的腦海裏,重頭播映著。


  男人為她遞上了紙巾,照舊沒有說話,他有的是時間,安靜的聽她,將所有的話統統說完。


  她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紙巾,擦拭了下眼角的淚,輕擦了擦鼻涕,啟了啟唇,她又繼續說道。


  “學校一直是我在生活中,唯一和別的女孩子同樣擁有的美好,但惡魔卻不知道,學校對我來說便就是城堡。有誰能理解?當一個學生被惡魔拉扯進洗手間裏,麵對著某種威脅時,該有多恐慌?甚至恐慌到,我好幾個晚上都做著洗手間裏的恐怖惡夢。看著別人,三三倆倆的同學一起去逛街,一起深聊淺談時,那位惡魔可曾知道?我的內心裏有多自卑。為了錢,我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做了惡魔的小情人,我不敢跟別人聊,我怕露陷,我怕自己表麵上清純乖巧的麵具被別人揭穿,真的,我好怕好怕。直到有那麽一天,惡魔說他要娶我,但為何而娶我的原因,確是為了更好的折磨我。我發了瘋的想逃,卻終究,怎麽逃也逃不出惡魔的掌心。但還好,惡魔說了,結婚當天,便是給我母親做手術的日子,為了我自己的母親,惡魔要我嫁,我便嫁。華麗麗的惡夢再一次拉開序幕,然而,不僅隻有一個惡魔了,有好幾個好幾個,我硬著頭皮去應付,因為母親的手術很成功,看到自己的母親,逐漸恢複健康的模樣,我心裏的那種感覺,真的是直接從地獄去到了天堂。多好啊!我又有家了。惡魔不知道,對我來說,隻要有一個家,便就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她的雙手,緊緊拽住了被子,宛若,她現在手中的被子,就是她母親的命,隻要她抓緊一點,再抓緊一點,她母親的生命就不會從她手中溜走,一切就又會恢複成原來的摸樣。很快的,她母親就能出院,不僅能給她做好吃的,甚至還能再彈鋼琴給她聽,她真的好想再聽一聽,母親彈的那首‘雪之夢’。以前,她一睡不著覺,母親便會彈鋼琴給她聽。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聽母親彈的曲子,每一首都如之音,那般的悅耳動聽。


  想著想著,她已經開始泣不成聲,真的,她好難過好難過,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到她下一秒鍾,就想直接往牆上一撞,然後一了百了。


  她的話還沒講完,今晚,她一定要將自己心裏的委屈都說出來。


  拿起紙巾,她拚命的擦了擦自己眼角未幹的淚水,然後,她很大聲很大聲的擦著鼻涕,她不要什麽形象了,形象能值個什麽鬼東西,騙人的,統統都是騙人的。此時此刻,她隻知道自己的心,痛得比萬千支銀針同時都紮著還難受,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了,她的淚水,就會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她哭著喊著,指著男人神誌不清的說道。


  “突然的,惡魔奪去了我母親的生命,就那樣悄無聲息的奪去了。惡魔他,奪走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花季雨季,我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就當被狗給吃了,但惡魔奪去了我母親的生命,那便是,奪去了我整個世界。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活著報仇嗎?報了仇又能怎麽樣?我的母親就能重新活過來嗎?不會,知道嗎?不會,永遠也不會。我恨那個惡魔,但我更恨老天爺,是老天爺讓我愛上了那個惡魔,是老天爺讓我傻傻的以為,什麽隻要有愛,就能融解掉恨?什麽狗屁的道理?什麽狗屁的老天爺?我真的後悔,沒帶著我母親離開,我最恨的是自己,為何那麽天真,為何那麽蠢?最後還懷上了惡魔的寶寶。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歐陽澈,你TMD就是個混蛋,把我的花季雨季還給我,把我的初夜還給我,把我的母親還給我,如果你還不了,那你就幹脆把我和孩子的命都拿走。聽到沒有,都拿走啊!”


  吼到最後,沫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真的不想活了,她想死,最好立刻馬上就能死去。


  當一個人的心被痛苦所吞噬時,當真是生不如死。難怪?在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選擇自殺。


  原來,那不是懦弱,隻是想求一種解脫而已。


  她景沫凝,現在就是需要這種解脫,她跌跌撞撞的想下床,她想去撞牆,她想血淋淋的死在這個惡魔麵前。她不是想用自己的血去喚醒他一丁點的良知,她隻是想死後變成厲鬼,然後日日夜夜纏著他,讓他不得安寧。


  卻不料,她的腳才剛著地,整個人就被歐陽澈攔腰抱起,往外麵走了出去。


  他一臉的嚴肅認真,在她耳旁輕聲低喃道。


  “沫兒,如果你的花季雨季隻是和三三倆倆的好友一起逛街,一起深聊淺談,那從明天開始,你每天都可以這樣做。現在處*女*膜修複手術挺高明的,我會幫你找最好的一家醫院,讓它將你的初夜還給你。我不介意,從現在開始,便充當你母親的角色,我會給你一個家,一個很安穩的家。”


  一臉的目瞪口呆,沫凝呆呆的看著歐陽澈,難道?是惡魔學會了說忽悠人的話語。


  當她晃過神來時,人已經在車上,歐陽澈的懷裏。且她的身旁,便坐著正笑得一臉曖昧的寧萱。


  “歐陽澈,我有說要跟你回去嗎?快放我下去,聽到沒有。萱萱,你笑成這模樣是什麽意思?”


  歐陽澈輕俯下身,他看著自己懷中的可人兒,隻淡漠的說了兩個字。


  “不放。”


  寧萱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她在沫凝的耳旁,很小聲很小聲的說道。


  “沫沫,得了吧你,都折騰一晚上了,看在歐陽澈千裏迢迢來接你回去的份上,先暫且把深仇大恨擱一擱,好好睡一覺,都說了,女子報仇,十年不晚,好好養足精神,來日方長,我們再好好商議。”


  沫凝狠狠的瞪了寧萱一眼,深仇大恨怎麽可以暫時擱一擱呢?她很小聲的,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你丫的剛剛收了歐陽澈那個大惡魔什麽好處?”


  寧萱繼續祥裝一臉的無辜樣,她輕眨了眨眼眸,竟然對歐陽澈說道。


  “冤枉啊!歐陽總裁,你可得幫我做主,你好好的告訴沫沫,我有沒有拿你什麽好處來著?”


  突然被拉下水的歐陽澈,他饒有興趣的說道。


  “暫時沒有,但無論你想要什麽好處?隻要你開個口,我歐陽澈有的都會給。”


  歐陽澈這句話,讓人聽起來倒是挺舒服的嗎?就在寧萱準備開口之際,沫凝已經替她說道。


  “如果萱萱是要你的命呢?你也照樣會給嗎?”


  聽完沫凝的話,歐陽澈笑了,他一臉深沉嚴肅的說道。


  “她要我的命,我不會給,但如果是你要我的命,隨時都可以拿去。”


  沫凝和寧萱互看了對方一眼,都頗有同感的認為,原來惡魔不僅心狠,還特別的狡猾腹黑,一不小心,你我可能就會著了惡魔他的道。


  隨即,寧萱坦然一笑,她看著歐陽澈,若有所思的說道。


  “當然,我不會要歐陽總裁你的命,但如果我要的是你掏心掏肺的愛呢?你會給嗎?別誤會,我不是要歐陽總裁你來愛我,我是想讓你把自己今生今世,掏心掏肺的愛都給沫沫而已。這樣的好處?應該不過分吧!”


  歐陽澈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的薄荷唇輕輕揚起,很特別的好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看了看懷裏的沫凝,然後,男人看著寧萱說道。


  “這樣的好處,可以考慮。”


  聽完歐陽澈的答複後,沫凝輕輕的閉上了自己的眼,她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句。


  “對歐陽澈現在還有愛嗎?還是,真的全部隻有恨而已?”


  沒有回答,是,她自己無法回答自己這個問題,至少現在回答不了。


  寧萱很有自知之明的閉上了自己的嘴,有些話,講得過於明了不一定就是好事。沉默,讓男女主角自己去思襯,自己去想出解決的辦法,才是最實在的。


  坐在主駕駛座上和副駕駛座上的季肖瀲與依蝶,他們一直默默的聽著身後人對話。


  鴛鴦相報何時了?如果愛真的能融解掉恨,那該有多好?


  歐陽澈的懷裏真的很溫暖,隻是不經意間閉上眼眸的沫凝,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也或許是因為,她累了,真的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依蝶轉過頭,她終於有機會問出,一直弊在自己心頭上的問題啦!


  “澈,沫沫的母親不是你害死的對不對?是你母親害死的?”


  輕點了點頭,歐陽澈怕吵到自己懷裏的人兒,因此,他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道。


  “對,不是我,是我母親,但這又有何差別呢?我寧願她一直誤認為是我害死了她母親,我怎麽受傷都不要緊?但我母親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寧萱望了望歐陽澈,如此有孝心的一個男人,她頓時覺得,就算心再怎麽壞?也不會壞到那裏去吧?

  接著繼續問話的人是寧萱,不是依蝶。


  “那你是真心希望沫沫把腹中的寶寶生下來,而不是為了更大的複仇計劃?”


  冰冷的藍眼沒有呈現出寧萱預想中的嗜血,倒是多了一抹真誠的清澈。


  歐陽澈說話的聲音仍舊不大,但與黑夜相結合在一起,竟多了幾分性感與不平靜。


  “複仇計劃?是啊!原本有很多的複仇計劃。但萬萬沒想到,把我自己也給計劃進去了,千真萬確,我希望她能把腹中的寶寶生下來,我想當一個好父親,好老公。”


  話落,寧宣和依蝶都一臉驚訝的望著歐陽澈,她們實在不敢相信,這樣的話語竟然是出自於歐陽澈之口。


  男人臉上刻著的真心,真的讓她們很有種要去相信的欲望。


  其中一個靠近,另一個便躲得遠遠的愛情,會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嗎?


  她們無法預料,更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但她們是否應該選擇去相信呢?

  好父親?好老公?


  她和他是兩個,都發誓要把對方傷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人,她和他都恨不得殺了對方,但似乎,老天爺還沒看夠她和他之間的相互折磨,所以總是讓她和他都死不去?

  輕皺了皺眉頭,寧萱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好?她隻是個配角,隻是個旁觀者,不是都說旁觀者清嗎?為何她也糊塗了,她不知道身旁是不是個值得讓人相信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支持身旁這個男人?

  或許,和寧萱比起來,依蝶是屬於比較明了的那一個?

  怎麽說?依蝶認識歐陽澈的時間要比寧萱長很多很多,多多少少,她還是了解歐陽澈的。


  他不是一個輕易許承諾的人,但如果許了,便一定會做到。


  在這個節骨眼上,依蝶是相信歐陽澈在未來的日子裏,會做一個好父親,好老公。


  但看到沫凝今天如此心痛的模樣,她又開始懷疑,兩個彼此恨得入骨的人兒,真的會有走到一起的時候嗎?


  她指的不是人,而是心。思襯了許久,依蝶總算緩緩的開口說道。


  “澈,你和沫沫之間的恩怨太過於複雜了,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覺得,這個寶寶還是暫時不要的好,不然,就會如沫沫所考慮的,隻會讓寶寶一輩子都活在你們的恩怨中,可能寶寶,會不知道自己是該恨自己的爸爸好呢?還是該恨自己的媽媽,真的沒必要讓它來這個世界糾結惆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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