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愛恨交織
“為什麽要這麽折磨自己？為什麽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那女人的聲音輕飄飄的落了下來，讓孫自佑的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番。
沒有想到在他狼狽的時候，竟然會是慕虞晗來陪伴著他，這一點，孫自佑從來都沒有想過，多少還是覺得有一些神奇的。
“是你啊。”
看著強顏歡笑的孫自佑，慕虞晗的心竟是沒由來的抽痛了一下。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後，這才附和著：“是啊。是我呢。”
聽著慕虞晗的回答，孫自佑低笑了一聲後，就卸下了所有的偽裝。而他臉上此刻寫滿的全部都是苦澀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從容，他竟然憑空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地板旁邊的空位一邊做著邀請：“這麽巧，要不要過來一起坐坐？順便增進一下感情呢，我剛好心裏頭有一些話想說，找不到人吐槽呢，不知道慕小姐有沒有這個興趣來聽我說上幾句？”
看著孫自佑這樣的表現，慕虞晗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想哭的感覺。深深的吸了口氣後，這才勉強的將自己的淚水逼了回去點頭笑著：“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自然是願意的。”
她主動的將雨傘拿開了一些，順勢躺倒了下來，絲毫都沒有嫌棄地板冰冷肮髒的樣子。
對於這種生活，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三年，她基本上都是睡著冰冷的地板的，所以她現在關節炎特別嚴重，每次一到冬天的時候，她就會特別的難受，為了避開顧梓驍的眼線，她也不能太平凡的和她背後組件起來的力量集合在一起，所以大多時候，都是她一個人在隱忍著的。
此刻若不是蘇青青回來，她順水推舟回來的話，這個冬天，隻怕是又要難熬了。
孫自佑的喉結微微滾動，沉默了好一會後，這才猛然將自己的身體側過，瞥了一眼慕虞晗後這才詢問著：“真的應該給你說個謝謝，沒有想到最後的時候竟然會是你來這裏陪著我。我還以為我已經在慢慢的打動著蘇青青的心了，沒有想到，白景歆的一句話，卻叫我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沒有了，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愚蠢，為著一個不可能的感情，而不停的追逐著。”
他現在特別看不起自己這種拿得起放不下的狀態。若是他當初能爽快的離開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這麽多的後續了。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是他說了算的？若是他的心可以隨意控製的話，可能就不會這麽難過了吧？
慕虞晗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深深的吸了口氣後，這才伸出手，用力的一巴掌拍打在了孫自佑的臉上。
這一巴掌來的有一些突然，叫孫自佑覺得有一些蒙圈，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後，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質問。
慕虞晗順勢坐起了自己的身體，指了指自己凍僵的臉一邊反問著：“你不想說什麽嗎，比如說是問我，或者是罵我，再者打回來？還是打算就這樣躺著到天昏地暗的，看看蘇青青會不會因為心疼你，所以回來看一眼你？”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銳利，字字句句全部都戳中了孫自佑的痛楚。
慕虞晗本來就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嘴巴刁鑽也不是三兩天的事情了，隻是這三年比較收斂罷了，現在她內心的一股無名怒火不停的燃燒著，叫她沒有能控製住，在無形之中就爆發出了自己的本能來了。
孫自佑發懵了一下後，這才稍稍回過神來，伸出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後，這才笑著邀請：“什麽意思？你是瘋了嗎，我怎麽可能會打你，隻是，你這一耳光若是再用力點的話，可能我就會被打醒了吧。來，慕小姐，再給我一個耳光。”
慕虞晗真的是哭笑不得了，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愛作踐自己的人，如果說他是別人的話，慕虞晗或許會不計後果，真的按照他的話一記耳光就扇過去。可是現在她不行，她的心，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似乎為這個男人而悄悄的策動了。
他疼，她也會跟著疼。
看著他備受折磨的樣子，慕虞晗的心裏也不會好受到哪裏去。
慕虞晗雙眸含淚著，無力的重新坐了下來，盯著孫自佑詢問著：“疼嗎孫自佑。孫先生？你這樣又是何必，你這麽傷害自己的身體，也換不回來什麽的，蘇青青的心不在這裏，你怎麽挽留，怎麽傷害自己的身體，終究也隻是傷害了你自己罷了。日後要調養的時間，可多了去。”
她低頭，順勢瞥了一眼自己的手。
剛才那一耳光，真的不輕。她到現在手心還隱隱作痛著，更不要說硬生生挨了一記耳光的孫自佑了。
孫自佑的淚水奪眶而出，此刻脆弱的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
他要的一直都不多，隻是想要安靜的守護在蘇青青的身邊罷了，可是現在連這種卑微的請求也都成為了一種幻想。
默默的掏出煙來點燃，深深的吸了口後，孫自佑這才開始說出了自己的內心話：“疼。但是至少轉移點注意力什麽的，不好嗎？再疼，哪裏有這裏疼啊？慕小姐，你知道嗎，我明明想要挽留下來她，可是卻說不出口，想要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裏，卻始終缺失了那個勇氣。我小心翼翼的把她保護在身邊，我甚至後悔當初要按照約定將她放回來。如果知道蘇青青回來會遭受到這麽多的傷害，那麽我寧可在她眼裏是個小人，也不願意看她飽受折磨。”
慕虞晗的唇瓣稍稍噎嚅了一會後，這才勉強找到了自己的聲調開口著：“我知道，其實有時候我們兩個還是挺相似的呢，你是為了蘇青青而舍棄所有，我是為了顧梓驍而拋棄了自己的一切。可是到頭來，我卻一無所有，甚至家破人亡了，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局麵。可是你看，我不是還活的很好嗎，好像也有了新的目標了。我想，我接下來的生活，應該會稍稍有色彩一些了呢，你呢，孫先生？”
“謝謝你。”
孫自佑沒有回答慕虞晗的問題，反倒是急切的打斷掉了她的話。
他知道慕虞晗的心思，所以不想要她繼續說下去，若是捅破了那個紗窗，隻怕是要連朋友都沒有的做了。
對於孫自佑的退縮，慕虞晗多少有一些失望，隻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反倒是給兩個人都禮貌性的找了個台階下著：“嗯。那我可以陪你在這裏一起躺著嗎？”
“那是自然。”
兩個人相視一笑，眼眸中似乎是暗藏了一點什麽因素，隻是沒有人會再提起過這件事情。
而此刻，蘇青青則是抱著顧開開來到了顧梓驍的公司樓下。
今非昔比，顧梓驍樓下的保安也沒有當初那麽有秩序了，甚至可以說是零零散散的。當初害怕顧梓驍查，所以每個人都是站的筆直，現在顧梓驍內部自己都已經亂成一團糟了，哪裏還會有心思來管轄他們？
“這不是蘇小姐嗎，蘇小姐這個時候來這裏不知道有什麽事情呢，需要我們幫忙嗎，要找顧總嗎，顧總在呢，我早上還看見他呢！”
“是啊。蘇小姐這麽早就過來啊，吃過早點沒有，如果還沒有吃的話，可以裏麵坐點，我們的值班室裏麵還有點早點呢，當然，蘇小姐你要是……”
蘇青青的笑容有一些生硬，抱著顧開開往後退了一步後，這才轉移著話題：“不好意思，我找顧梓驍有點事情，可以讓我過去了嗎？你放心好了，我半小時內就會出來的。”
她不想要和這些保安來糾纏，她也知道，這些保安隻不過是看中了她現在手頭上的錢罷了。至於那個什麽天價小藥妻的噱頭，倒是叫人覺得好笑。
她現在沒有工作，也沒有顧梓驍，隻剩下顧開開，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罷了。其他什麽都不是。
“可以，當然可以。”
在保安的簇擁下，蘇青青這才勉強的走了進去，熟絡的坐上了電梯後，這才推開了顧梓驍的辦公室。
沒有經過任何打招呼的前奏，蘇青青就直接闖入了顧梓驍的辦公室，這一點叫旁邊的人覺得詫異不已，但是他們卻也不敢阻攔，畢竟現在蘇青青的權勢要大過所有人，若是貿然阻止的話，隻怕到時候又要多增是非了。
顧梓驍此刻正皺著眉頭，盯著自己桌子上的一大遝文件不停的擺弄著，臉上寫滿的全部都是壓力。那緊皺的眉頭，叫蘇青青的心一瞬間就被揪了起來。
“累嗎，顧梓驍。”
蘇青青的聲音輕飄飄的，毫無預兆的闖入了顧梓驍的耳朵裏。但是顧梓驍卻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蘇青青並不知道，在她不在的這段日子，顧梓驍腦海裏盤旋著的全部都是她的身影，耳朵裏麵環繞著的也全部都是蘇青青的聲音。
不管做什麽，總是會關聯起和她在一起時候的畫麵。以至於越是疲憊的時候，每次都會看見幻覺，久了之後，顧梓驍也已經處於習以為然的狀態了。以為這個聲音也隻是錯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