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師父

  “怎麽了？”女子俯下身微微笑道：“餓了嗎？”


  他朦朧的睜開眼。


  “吃了跟我走吧？”她笑了笑，透過饅頭的熱氣，她的唇仿佛盛開的粉嫩的桃花，一直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不……我在……等人”他堅毅的看著女子，雙手攥緊了冰冷的雪花。


  “等人？”女子笑了笑：“可是你快死了，你怎麽能等到她？還有你的仇……不報了？”


  突然，他瞳孔一縮，冷冷道：“你是什麽人？！”


  女子淡然的笑了笑：“我叫冥幽，我可以幫你報仇，手刃自己的仇人”


  他發紫的手指緊緊攥住，骨節發白。


  “師父……”他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


  “白公子，請”冥幽笑了笑，踱步走進一片祥和的小院，一切都那麽有條不絮。


  “世上再無北溯白家，師父叫我無白就好”


  我的瞳孔一縮，“無白……無白？！”


  “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白文宇，這個名字的確是太招惹仇敵了。竟然你是我徒兒，那我會保護好你的……在你能夠保護好自己之前”


  “謹遵師傅教誨”他臉上的戾氣少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遇見了冥幽。


  “不必拘謹，一個七八歲的俊俏孩子，成天像個小大人一樣板著個臉可不好，隻要你對著他人笑，他人也會回應你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


  六年時光，光陰如梭。


  我記得我曾經問過歐陽無白，他殺人的意願是為了什麽，他的回答是：“因為信仰”


  那日，他殺進北溯皇宮，親手殺死了自己相隔六年之久的姐姐白羽。因此受到了整個北溯的通緝，但因為武功高強，從生死邊緣拉回一條命，自己也身受重傷。


  “無白，怎麽樣？”橙色衣衫的女子，六年來，模樣居然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


  歐陽無白爽朗一笑，說道：“對於我來說，我已經完成了終極任務”


  橙色衣衫的女子皺了皺眉說道：“說什麽傻話，你的時代才剛剛開始”她一手麻利的跟他上完繃帶，將他扶起來，說道：“我們明日出發，去南寧，北溯你待在這裏太過於危險”


  “……”歐陽無白的笑容凝固了，他看向遠處，淡淡道：“師父，我在等人”冥幽愣了愣，歎了口氣道：“這裏實在太危險了，我隻給你一天的時間，找到那個姑娘，否則就必須跟我走！”


  ……


  我攥緊了自己的手，“怎麽可能找到？”


  一天一夜。


  其實他多少也應該清楚，他在北溯生活了這麽多年，他再也沒有再見我一麵。要麽……我離開了這個國家，要麽……我已經死了。


  “你為什麽要堅持找她”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身旁，他轉過頭，恭敬道：“師父”


  冥幽點點頭，說道：“因果循環，其實你並不需要找她，如果有緣，她會自動來找你的”


  歐陽無白愣了愣，說道：“回師父，我隻是……我隻是覺得，萬一，她的臉好了，怪我認不出她怎麽辦？”


  “傻孩子”冥幽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


  來到南寧時，南寧瘟疫四起，已經死了不下三萬人。


  冥幽憑借著高超的醫術，救下了不少百姓的性命，但是我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可怕的煉毒師，毒死人可比救人輕鬆多了。


  “無白，把哪壺藥拿來”歐陽無白撇撇嘴，但還是將藥拿了過來。


  “師父，我們不是殺手嗎？為什麽要來救人？”


  冥幽“噗嗤”一笑，說道：“雖然是殺手，但做人應該有底線，不濫殺無辜也是殺手的一個性質”


  “啪”


  突然，一個黑色鬥篷的男人走了過來，看不清臉，但是那磅礴的殺氣，讓冥幽愣了愣，隨後皺了皺眉。


  他的胸口有著一道可怕的刀傷，看起來猙獰可怖。


  “無白，過來”冥幽好似有些緊張，將歐陽無白緊緊的護在身後。


  “啪”那人應聲倒地，兩人不禁鬆了口氣。


  “無白，知道藥在哪裏對吧？”冥幽淡淡道。


  “師父，你瘋啦？你要救他！？萬一他是白眼狼怎麽辦？！”歐陽無白嘟囔著嘴，冥幽摸了摸他的頭，說道：“醫者，難道還要挑病患？去吧”


  我來了精神，雖然這幾段回憶都是跳躍式的，但是我在這裏看著歐陽無白，一直都沒有忘了正事。


  就在這時……我的身體竟然慢慢變得透明起來，下一刻，我從紅漆木桌上醒來，而攝魂香已經燃燒殆盡。


  “可惡！還差一點！”我生氣的拍打著桌子，突然，我感覺到了耳邊傳來的厚重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