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陳年舊賬
宮天傲看著對麵的人，原本記憶中那個膽小怯懦的少年如今變得滿身魔氣，他也隻能感歎一句世事難料。真說起來他們兩個人還是舊識，甚至可以說算得上朋友。
當初宮天傲還在外領兵的時候，曾經救過一個人，當時的他滿身傷痕幾乎要活不成了。宮天傲讓隨行的軍醫給他醫治，也不確定他能不能活。誰知最後他竟頑強地活了下來，還跟著軍醫打起了下手。
宮天傲轉頭就把人忘了，還是又一次受傷，他跟著軍醫一同過來治傷。宮天傲才想起來自己曾救過這麽一個人。
子淵，宮天傲清楚地記得他說他叫子淵。
子淵天資聰穎加上勤奮，很快就可以單獨處理一些小傷口了。宮天傲慢慢也就放開戒備接受了他作為軍營的一份子。有一次子淵隨軍出征，遇上了麻煩，那一次差點全軍覆滅，是子淵救了他，救了多數人。
從那以後子淵就在軍營中有了威信，很多人喜歡跟著瞎鬧，他也覺得無傷大雅。
哪知道出事了。
宮天傲具體記不清是哪一天了，他隻記得打了勝仗，除了值守的人所有人都喝醉了。恍惚中他記得一夥人吵著要去找子淵喝酒。
第二天醒來軍營裏發生了血案，就在軍醫的大帳裏，死了八個人包括老軍醫，唯獨不見子淵。宮天傲如同發瘋了一般讓所有人尋找子淵，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半點消息。
死了的人被他草草埋掉了，可要抓到凶手的想法卻一點也沒變。事隔這麽多年居然在這裏碰見了子淵，他早已不是當初的子淵了。
“子淵，不管發生了什麽，你也不該殺人？更不該一走了之。”
嗤，子淵冷笑出聲，“我哪裏能比得上你的那些兄弟重要，更何況跟你說了你會相信嗎。”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無可奉告！”子淵一擺衣袖，冷眼看著宮天傲，“動手吧。”
“殺了誰你也不該殺了老軍醫！”宮天傲負手而立，釋放威壓。洶湧而至的壓力從天而降，逼得底下還在看熱鬧的人群開始退散。
耳朵嗡嗡響，眼前有地動山搖之感。
原本還糾纏在一起的黑散人和冷月兒自覺地退了開來，不然很有可能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宮天傲，不要太自以為是。”子淵的長袍鼓動起來，黑氣在其中翻湧忽地幻化成了一麵骷髏，張開了形如無底洞一樣的大口，誓要將宮天傲吞噬。
淩厲的攻勢對上疾馳的黑霧，兩人漸漸便被包裹其中，外人根本難見其蹤。也就更加不知道那裏麵發生了什麽，隻是在怔愣之時，黑氣漸漸變弱將有傾倒之感。
子淵心下大驚，沒想到宮天傲的修為這麽深，他有些吃力。體內的靈力已經出現枯竭之征，宮天傲一掌罩住了子淵的身體，“說，你為什麽要殺那些人？”
“無可奉告。”
宮天傲咬了一下牙，手上的力道加重，“說！”
“要殺要剮隨你便。”子淵也咬牙盯著宮天傲帶來的壓力，逐漸有些支撐不住。
“說！”宮天傲心裏動了殺念，可是他還記著眼前的人曾經是他的兄弟，所以極力克製著體內不斷升起的暴力之氣。
“你真想知道嗎？”子淵摸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冷笑著說道：“你為什麽不問問當時值守在大帳外的人，那晚他到底看到了什麽嗎？”
“這個我自會查明，我需要你親口告訴我。”宮天傲動了動嘴角，壓抑的殺意慢慢浮上他的雙眼。
子淵看了他一眼，“你動手吧。”神情裏卻帶了嘲諷。
宮天傲壓抑不住的殺意襲來，反掌就拍向了子淵的心口。
“不。”猝不及防，冷月兒衝了過來拉著子淵閃到一旁，自己的後背挨了宮天傲一掌，噗，她吐了一口鮮血幾欲摔下去。
“宮天傲，有時間就好好想想自己的兄弟真的都跟自己一條心嗎。”說完，子淵甩手，一陣黑霧出現裹著兩人消失了。
宮天傲平靜地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等了片刻便落下來。交代了幕僚仔細和黑散人商量接任大典那日的情形，然後就著重讓從玉去查當年自己的軍營中為什麽會發生那樣的事，還有子淵為什麽會離開長生教，如今還習得一身魔功。
從玉接令自下去追查當年之事，宮天傲在等，等著子淵身後的人跳出來。他猜測著那人是離院的人，不隻是因為離院有這個野心，更重要的是清秋提醒他要注意離院。
他其實多多少少已經從清秋的舉動中猜測出來，她和離院有牽連，不過她沒說，他便不好深問。如今看來，他當初是該仔細問問的。
子淵帶著冷月兒回到聖殿，原本倒塌的聖殿已經煥然一新。很快這裏就要舉行接任大點了，而他很快就是長生教真正的教主了。不過宮天傲在這裏倒是有些麻煩了，如今看來明著支持黑散人的就是宮天傲了。
“教主，月兒無能，不能替教主分擔更多。”
“這不是你的錯，況且你還在藥物的融合期。還有最後一粒藥，吃下去，我會給你輸送靈力加以調養，不出數日你一定功力大增，何愁一個黑散人？”
“教主聖明。”
今日乍一見著宮天傲，冷月兒心緒難平，一方麵有微微泛起的漣漪，憧憬著宮天傲會笑著要自己回去，另一方麵，滅門之仇又時刻提醒著她要她清醒，要她看清楚宮天傲和冷清秋的真麵目。
“下去歇著吧，這粒藥我晚些時候會找時間給你服下。”
“謝教主。”
這樣完全服從的人才是他需要的，宮天傲，既然你在這裏攪得長生教四分五裂，就不要怪我在你後院放一把火，給你拖拖步子。
想來想去，這件事也隻有冷月兒能做，而且會做得極好。
為黑散人造勢已經取得了明顯的效果，許多人已經從那日大戰中對於黑散人有了真切的了解。於是不再一味地貶低他，畢竟實力不弱的黑散人明顯要更得皇城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