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9章 書遙之死
沈婉離開了。
桌上隻放了一杯清茶。
茶水已涼。
小J卻著迷地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杯沿。
那上麵，仿佛還留著沈婉的體溫……
書遙進門來的時候，就見到了他這副癡迷的表情。
他冷笑了一聲：“讓我猜猜，剛才是誰來了？”
小J猛地回頭，看見了眼前的人，他眼神一陣閃爍：“你怎麽回來了？”
他連忙起身，把門關上前，神經質地往外看了一眼。
走道上空無一人。
他卻心裏難以安定。
書遙連連冷笑：“我不回來，當然是你的期望。你不就是希望給我點錢，讓我滾得越遠越好嗎？”
小J忍住氣：“書遙，你說話公平些好嗎？現在，我們可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有事在身，如果你被香港警方逮到了，我們可是都吃不了兜著走的！”
書遙眼眶通紅：“我不在乎！我不能當個縮頭烏龜，躲在國外什麽都不理。”他的眼淚滾落，“我妹妹怎麽樣了？你有她的消息嗎？”
小J避開了他的眼神：“我不知道。”
“行。”書遙咬牙，“既然你不知道，我就自己去打聽！”
反正，要知道一個人的生死不是什麽難事。
小J難以忍受：“書遙，你夠了沒有？你別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好嗎？”
“我像個女人？”書遙反唇相譏，“你可知道，翩翩是我唯一的親人，她是因為我才中彈的，你那些可惡的手下，居然把我抓上了船，還不許我回來……”
小J氣不打一處來。
“行，你想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回來是吧？”
他打開了電腦，從裏麵調出了香港警方的官方網頁。
“你自己看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書遙湊過去一看，頓時心魂俱裂。
上麵赫然是通緝他慕容書遙的告知市民書。
被通緝，還不夠讓他震撼。
震撼的是，裏麵說，他，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殺人犯，手裏還有武器。
殺人犯？
他殺誰了？
他慢慢地轉過腦袋，回頭看著小J：“他們說我是殺人犯，我殺誰了？”
小J好整以暇地雙手交叉在胸前，倚靠在書房門板上：“你殺了誰？你殺了慕容翩翩，你的親妹妹！”
書遙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不，不可能！”
翩翩，死了？
而且，是死在他手裏的？
他慌忙想解釋：“不，我沒有殺他！我是想殺納蘭容皓！我……我沒有想殺我妹妹，老天……一定是納蘭家的人……”
小J憐憫地看著六神無主的他：“你現在先準備也是對的。畢竟，到時候被警方抓到，你也得向他們解釋，你為什麽要殺納蘭容皓。橫豎，你都是個死。”
“你不要以為你能獨善其身！”書遙咬牙道，“這一切，你都有份的！”
就連他的槍支，也是小J提供的。
小J卻聳肩：“我起碼沒有殺人。你殺人的事情，納蘭容皓和納蘭容若都是目擊證人，你以為他們會放過這個可以定死你的機會？香港沒有死刑，但是你會被終生監禁！”
他摘得如此幹淨，讓書遙簡直絕望透頂。
陣陣悲哀的笑聲從他唇角溢出：“小J，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他拿起了桌上的電話，遞給了小J，“不如打個電話吧？報警？讓警方來抓我吧。我沒有所謂。反正，你拿了我慕容家的財產，解決了我全家人，也握住了我的把柄，你還有了自己更喜歡的人，我就成全你。”
小J眼神閃爍：“慕容書遙，在你眼裏，我就是那樣絕情的人？”
“不然呢？”書遙仰頭大笑著，“你已經把一切都做盡了，還說你不絕情？小J，別矯情了！不過，你也別忘了。”他眼眸一眯，“就算是狗，逼急了都會跳牆。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們一塊掙個魚死網破！”
小J冷笑了。
“你必須要護住我。”書遙擦去了滿臉的淚水，“如果我落在了警察的手裏，我可能會胡說八道也說不定。反正，這些事情，執行者是你，對了，你說你沒有殺人，唔……不知道，華纖紫，是死在了誰手裏呢？老六死在了誰手裏呢？納蘭容翊公司裏的商業機密，又是誰竊取的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小J往前走了一步，書遙絲毫沒有讓步，他臉上有著得意的笑容，一轉身，已經抓起了電話：“來吧，怕什麽呢？電話你不敢打，我替你打如何？成全你，我們一起在監獄裏囚禁終生，你想和沈婉雙宿雙飛？想得美！”
他剛在電話上按下一個號碼，身後忽然一股巨力撞了過來。
他來不及回頭，身前的領帶已經被扯住，狠狠的，那領帶繞在了他的脖頸上，被緊緊的勒住。
他不敢置信。
他卻無法回頭。
他隻能憋著一股氣，想用手去抓那領帶。
他哪裏還有力氣？
他隻能蹬著眼前的沉重實木桌子，蹬得那桌子已經移位。
身後的力度越來越大。
身後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慕容書遙，你不應該威脅我的！”
書遙眼睛越睜越圓，幾乎要完全凸出。
他踢蹬的力度越來越弱，他抓住領帶的手也慢慢地鬆了下來。
終於，他再也掙不動了。
身後的人，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小J鬆開了自己的手。
書遙整個人順著他身體的曲線，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
小J身子一退。
“呯”的一聲，書遙就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他眼睛依舊維持著圓睜的姿態，充滿了不解和絕望。
他沒有想到，身後的人，竟然會真的因為他說的話，對自己痛下殺手。
他按下的那個號碼隻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他根本沒想過，真的出賣小J。
畢竟，那是他深愛的人。
他隻是不希望對方因為沈婉而拋棄他，放棄了他的複仇大計。
他慕容書遙的一切，就是他小J的一切。
為什麽，還需要心計？
還需要去搶？
他到死，都還沒明白！
小J退到了書房門口。
書遙的唇角慢慢溢出了鮮血。
小J已經滿頭是汗了。
他闔上了眸子，再睜開時，眼裏的驚慌已經消失了。
他飛快地衝上前去，把書遙唇角的鮮血拭去，把他渾身的指紋全部擦掉。
不到半個小時。
一輛神秘的車子開到了小J家樓下。
幾個神神秘秘的人走到了小J家裏，又莫名地消失了。
這速度，相當地快。
不到十五分鍾，這些人，就重新走了出去。
他們來去就猶如一陣煙一般，隻剩下小J。
他坐在書房裏的大班椅上。
剛才血腥的一幕，早已經打掃得幹幹淨淨，好像從未發生過一般。
他得意地勾起了唇角，旋即，撥通了容若的電話。
“我想，見見你。我有你想要的東西，如何？”
容若正從ICU病房裏走出來。
默言在旁邊的觀察室裏猛地站了起來。
他也趕了出來：“容若，情況不好麽？”
容若脫去了身上的隔離服，臉色凝重的搖頭：“不，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默言，千萬替我照顧著沈婉。”
默言臉上是濃濃的擔憂，卻又不敢說出口。
他隻能點頭：“一切包在我身上。”
容若的手在他肩上有力地按了一下。
默言的眼眶已經紅了。
但是，他隻能選擇目送著容若頎長的背影離去……
容若緩步地走到樓下的咖啡廳。
最後一張桌子已經坐了人。
那人麵前放著一個古怪的箱子，悠哉地喝著咖啡。
他的手指纖長白皙，麵容清秀優雅，不少進門的顧客都忍不住看他多幾眼。
那出塵的模樣，竟像是天使。
容若腳步不停。
他走到那人的麵前，才停住了腳步。
那人抬起了眸子，好像才剛看到他似的：“納蘭先生，你來了？”
“有話快說。”容若臉沉似冰。
“何必那麽急？”小J好整以暇地在桌上交握著雙手，“聽說，沈婉生了？”
容若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J也不介意：“我該說恭喜？還是該說可憐？”他笑得愜意，“你不用跟我掩飾沈婉的病情，我比你早太多知道這件事情了，沈婉的過去，對我來說，並沒有秘密。”
容若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冷哼了一聲：“你就不怕，我報警讓警察抓你？”
“警察抓我？”他露出一臉莫名神色，“抓我幹什麽？我是一個正當的商人啊。我隻是收購了一個原本掛羊頭賣狗肉的洗黑錢公司罷了。對了，好像這公司原先也屬於你那個逃到東南亞去的弟弟納蘭容翊的吧？你覺得，你報警，警察是抓我還是抓他？”
容若轉身就想走。
“哎。”小J聲音含笑，“別急嘛。你忘了，我約你出來，是要給你你最需要的東西喔。”
容若果然站定了腳步。
他回頭，眼眸直射向那古怪的盒子。
果然，小J拍了拍那盒子：“我就不在這裏打開了，省得嚇到你。不過，你大可放心，你自己是個醫生，你可以進行檢驗，心髒的活性絕對沒有問題的。”
容若眼眸眯了起來：“你要什麽條件？”
小J雙手相擊：“納蘭容若，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拐彎抹角的。對的，我的付出當然需要條件。”
他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了容若的麵前：“看看，有沒有興趣？”
容若垂下了眸子。
他隻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