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0章 為什麽你不敢
“不隻。”她雲淡風輕地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似的,“還有他的那些手下。”
容若的手一抖。
她一驚,窘迫的身子一縮:“需要脫得這樣徹底嗎?”
“我得看看傷成了怎樣!”他陰沉著臉,把她輕輕推在了客廳裏唯一的一張沙發上,“你不要動,如果覺得不好意思,就閉上眼睛。”
沈婉俏臉已紅:“我才不是不好意思,我……”
他不過是個醫生,自己為什麽就不能隻當他是個普通的醫生就好了?
她心裏暗暗惱怒著自己,卻咬緊了櫻唇,不再說話。
她卻不知道,此刻的她,到底有多誘人。
倔強的俏臉上一片櫻紅,緊閉的雙眸睫毛扇動著,讓人又心生憐愛。
就因為這種矛盾的無助與倔強,才能成為沈婉最美麗最誘人的魅力所在。
容若看呆了。
此刻,他該說服自己,他隻是一個正處理著病人傷口的醫生的。
可是,作為男人的反應,又怎麽能騙得過自己?
麵對翩翩再火辣的身材都沒有反應的身子,對著一個不是自己妻子的女子,他卻渾身火熱,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闔上了眸子,深吸了口氣。
再睜開眼……
老天,她正在沙發上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明明對一個男人不辭顏色,卻還在他麵前情動難耐,他會怎樣想自己?
她猛地睜開了眸子,卻撞入了他幽暗的眼眸之中。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來不及細想,她用自己包紮得幾乎可以媲美熊掌的右手撐住了沙發,整個人坐了起來。
隻可惜,手一按住沙發,就疼得她哎呀了一聲,整個人軟軟地一歪,就要倒到了地上。
他手疾眼快地向前一撲,已經穩穩地把她撈到了懷裏。
可這個姿勢,比起剛才來,簡直更令人尷尬了。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快要燒起來了。
“傷口處理好了吧?”她低下頭,很不安地道,“能不能放開我,我想把衣服穿好。”
她的臉被他不由分說地轉了過來。
驚慌失措的眸子,落入他眼中。
他沉聲問道:“為什麽要怕我?你明明麵對那些混混的時候,還那樣勇敢,為什麽見到了我,你連眼睛睜開都不敢?”
她狼狽地想把自己的下巴從他手指中解脫出來,卻沒有成功:“你放開我,誰不敢?我是不願意!”
這句不願意,讓他眸子一眯,已經帶上了幾分慍怒:“那行,我們換個問法,你為什麽要這樣針對我,討厭我?”
沈婉掙紮著:“那我也問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你是一個有妻子的人,你知道不知道?”
他脫口而出:“因為我喜歡你!”
他此話一出,才懊惱地合上了唇。
他怎麽這樣莽撞?
明明自己心裏都覺得愧疚難當,還要當她的麵說出來,她會當自己是什麽人?
果然,她眼神變得嘲諷了起來。
這種認知簡直讓他無地自容了。
他怎麽能這樣做?
明明有妻子,卻還想招惹別的女子……
他頓時覺得有桶冰水從他頭頂往下澆似的。
什麽綺念,什麽意亂情迷,統統回歸了本位。
他輕輕放開了她。
她掙紮著站了起來,狼狽地抓住了衣襟。
他低咒了一聲,轉開了自己的視線。
“今晚,你要留在這裏過夜。”他盡量平靜著自己,“我會在外麵守著。你安心休息吧。”
沈婉舒了口氣。
他控製住了自己。
她心裏卻五味雜陳。
是該欣喜還是該失望?
她也說不清了。
沈婉被迫住了下來。
她和容若隻有一牆之隔。
屋子雖新,但也算是有點簡單裝修過的。
沈婉住的那個房間,很可能平常就是容若住的房間。
因為房間裏的床鋪被褥一應俱全,就連空調的溫度,也是剛剛好的。
床頭櫃上還有一本做了標注的醫書,書簽夾在其中一頁上。
說是書簽,也不過是一張厚實的空白書簡,容若在上方書寫著兩個大字:“容若。”
字跡一如既往地熟悉。
她眼眶微紅。
他就在她隔壁,就好像隔了千山萬水一般。
不過是短短一個月。
她就已經從他的親密愛人淪為了下堂之妻。
現在,他又說什麽,喜歡?
她自嘲地笑了。
他的喜歡,在她眼裏,不值半分錢!
是的,就是這樣的!
她身上穿著的,是容若的男式襯衣。
又寬又大,把她兩條美腿都蓋住了一半。
她之前的衣服扣子被扯脫,也沾滿了血跡,沈婉早就把它扔進了垃圾桶了。
可現在,穿著他的衣服睡覺,又讓她感覺有些別扭,尤其那衣服,還是從他身上脫下來的……
想了想,她勉強地解開了幾顆扣子,索性把衣服脫下,放在了床頭。
屋裏溫度怡人。
沈婉鑽進了被窩裏,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至於容若是找什麽借口跟自己的“老婆”報備今晚不回去的,就不歸她管啦。
睡到半夜,容若讓沈婉的咳嗽聲驚醒了。
他赤著腳,從床上跳了下來,就直衝到沈婉的房間裏去。
她咳得俏臉通紅,十分難受。
他連忙送了溫水過來,端到她唇邊。
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被子從她的粉肩上滑落,她卻渾然未覺。
他不得不硬是撇開了眼睛:“唔,還要水嗎?”
她迷蒙地搖了搖頭:“容若,我頭疼。”
他極少聽到她喚他。
此時,聽到她用這樣柔軟音調喚著他的名字,簡直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強迫自己替她把被子包好:“我看看,行嗎?”
他的手撫上她的額頭。
頓時,他的心一涼。
她全身竟是一片滾燙。
她發燒了!
他連忙下床:“我給你找藥吃。”
冷不防,他精壯的腰,一下被身後的人摟住了:“不要離開我,不要……”
她聲音裏帶著哭腔。
他的心軟了大半:“乖,我隻是去拿藥。你發燒了,你得吃藥才能退燒……”
“不要……”她已經燒得迷迷糊糊的了。
她柔軟的身子貼上了他打著赤膊的上半身:“你不要走,你陪我睡覺……”
他想去拉開她環在他腰間的手,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傷口。
她帶著鼻音痛呼了一聲:“若,好疼……”
他的心,一下也疼了起來。
他迅速回轉了身:“對不起。”他掬起她的手指,呼著氣,“聽話,吃藥好嗎?”
“不用吃藥。”她暈乎乎的,卻還記得自己不能胡亂吃藥,“你陪我睡我就會好了。”
她把他抱得緊緊的:“若,我一直在等你,你回來了,真好。我就怕你,怕你,再也不要我了……”
難言的脆弱在燒得大腦都糊塗了的時候,把自己最真的感覺都坦露了出來。
她啜泣著:“若,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她渾身顫抖著:“抱緊我,若……”
除了緊緊地抱住她之外,他想不出,他還能用什麽方式安撫她不安的心。
她拉起了被子,把兩人都包在了被窩裏。
兩人的肌膚緊緊地相貼。
剛才還義正言辭推開他的人兒,現在就活像隻樹熊一般,在他身上蹭著。
她柔軟的唇瓣,就在他唇邊吐氣如蘭。
他咬緊了牙關:“沈婉,你放開我,我……我去給你拿藥……”
她卻用兩條美腿把他的腰肢緊緊地纏住。
“若,你不要我了嗎?”她緊闔著眸子,就像在夢囈一般,喃喃自語著。
眼淚,從她緊閉的眸子滾落。
“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曾真的喜歡過我,所以,你才那樣義無反顧地走掉……”
一直苦苦壓抑住的悲傷,現在就好像已經找到了一個缺口似的,她自己攔也攔不住。
“明天會怎樣,沒有所謂了。”她啜泣著,“今天晚上,就讓我假裝一下,好像你還愛著我,好不好?”
她的唇瓣猛地被眼前的人封住了。
窗外月色正濃,屋裏風光旖旎。
隻是藏在這般恩愛背後,又是有多少的陰影,誰又說得清呢?
沈婉已經累極睡去了。
容若替她擦去了滿頭的汗水。
出了一身汗,她的燒也退了不少。
隻是夢中的她,仍舊眉頭深鎖,身子輕顫。
他一陣憐惜,忍不住也鑽進被窩中,摟緊了懷裏的佳人。
她深深地偎依進了他的懷裏,總算是睡得安穩了些。
他撥開她汗濕的劉海,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
不管怎樣,他對眼前這個女子,無法放手。
或許,他該想想,自己接下來要怎麽辦才是。
摟住懷中的人,他一夜無法合眼。
要是能換她一生平安,要他怎樣,他都願意的……
沈婉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她渾身酸痛,勉強撐著坐了起來,還是頭暈目眩。
聽見了聲響,外麵的人連忙快步走了進來:“小姐,您醒了?”
沈婉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中年女人,忍不住問道:“你是?”
一出口,她被自己嘶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隨即,她也羞愧了起來。
昨晚的一幕幕閃過眼前。
她又是嬌呼,又是哀求,又是呻吟,聲音變成這樣根本就是咎由自取了。
女人也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