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解圍
“不可能的。如果我看到了他,一定會讓他回去的。”容若也四處看了看,“你找到他沒有?”
“我阿姨說了,他就在這裏。”沈婉不依地捶打了他的手一下,“你明知道我不許他來賭的!”
“當然知道。”容若攬住了她,“如果他真的在這裏,就不可能是我找不到的!”
沈婉一邊推著他,一邊嘟起了唇。
這個小動作,也清晰地落入了慕容傅的眼裏。
此刻,他正坐在監控錄像麵前,口中咬住煙鬥,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這個人,就是沈婉?”他輕輕一點,旁邊的管家已經連連點頭:
“是的!”
“真看不出。”慕容傅抽了口煙,“多厲害的人?連納蘭容若也這麽聽她的話?”
管家小心地道:“是,納蘭先生是愛……”
“愛個屁。”慕容傅忽然變臉了,“我去會會她!”
管家嚇得縮了縮脖子。
慕容傅已經走在了前麵,他連忙跟了上去。
而外麵的容若帶著沈婉在賭場溜達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沈峰。
他唯有對沈婉道:“是不是他根本就沒有來?”
“他是讓你們藏起來了。”沈婉還是不信。
容若隻轉身,向旁邊的荷官耳語了幾句。
荷官忙道:“見過的,這位老先生,我很有印象的。這幾天,他都在賭場過夜的。”
沈婉眯起了眼睛:“那他現在在哪裏?”
“他在樓上的Vip貴賓一室。他是老板的客人,老板已經說了,隻要沈先生參賭,贏的算他的,輸的算老板的。”
沈婉冷笑了兩聲:“還真得多謝你們老板呢。”
容若已經拉著她上了二樓。
“到上麵去,你不要說話,我把你爸爸帶走就行了。”他壓低了聲音。
“為什麽?”
“在Vip貴賓室裏的,都是一些舉足輕重的人。”容若不願意多說。
動輒富豪商賈,有不少還有黑道背景,說多錯多,還是不說為妙。
沈婉隱住怒氣,容若已經站定在一間裝修得極其奢華的房間門口了。
光從暗褐色的隔音大門,就能看出這個房間的檔次。
果然,門一打開,就和樓下鼎沸的場景完全是兩個檔次。
屋裏煙霧繚繞。
卻是一片靜寂。
女人們在旁邊端著美酒,卻大氣不敢出。
一副牌九,攤在了桌上。
坐在最頂座的男子,和沈婉有過一麵之緣,她還記得,當時人家都稱呼他為慕容先生。
他應該是這場賭局的莊家,因為他麵前擺著骰盅。
他修長優雅的手熟練地抄起骰盅,在空中震蕩著,動作流暢猶如行雲流水一般。
即使是沈婉最恨的賭博,他仍舊能做出一副極具美感的姿態。
沈婉眯起了眼睛,看著他開蠱。
幾個人都倒抽了口氣。
“這個數,真不錯。”其中一人沉聲道。
沈婉也看見了坐上另外三人裏,有一個是自己的父親。
他擦著滿頭的大汗,竟連女兒進來都沒看見。
他們麵前攤著一疊疊千元大鈔,看得沈婉呼吸都困難了。
容若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婉怎麽能不急啊?
父親麵前那疊紙鈔,足夠把她現在兩家店買下好幾個來回!
“開。”慕容傅優雅地一攤手,幾個人已經依次地翻過自己的牌。
沈婉沒看懂。
容若也依舊沉默。
隻是,從沈峰的臉色,就知道這牌肯定不好。
沈婉眼睛一轉,已經撲了上前。
她揪住了父親的耳朵:“你不是答應過我,再也不賭的嗎?現在你哪裏來的錢賭啊?”
她忽然衝了出來,幾個全神貫注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尤其是沈峰,看見了她,更加嚇得麵無人色。
沈婉趁機往牌桌上一坐,偷偷地把牌弄亂:“我不管,你跟我回去!”
沈峰欲言又止的。
慕容傅已經笑出了聲:“這位是?”
沈婉已經轉身看他:“慕容先生是吧?真是對不起,這是家父,趁我不在家,就偷溜出來打牌了。他沒錢賭,更沒錢還。我現在就把他揪回家裏去,打擾了各位雅興,真真對不住!”
慕容傅挑眉,沒有說話。
這丫頭,果然精得很,見她爸爸要輸了,就連忙出來攪局。
早都不知道幹嘛去了。
他沒說話,旁邊做下家的另外一人倒不樂意了:“你說你這丫頭,好歹讓你爸爸把這局賭完啊。”
沈婉才想起似的:“抱歉了,那好吧,你們隨意。”她從牌桌上滑了下來,順便把幾塊牌掃落到了地上,又慌忙彎腰下去撿,“抱歉抱歉,我替你們擺回原位。”
“這恐怕是出千吧?”剛才那人冷笑了兩聲。
沈婉卻微笑了起來:“如果我出千,就該讓我父親贏了,怎麽會是如此手忙腳亂地攪局?各位都是見過世麵的人,難道連什麽是老千什麽是菜鳥,都分不出麽?”
這句話,著實犀利。
慕容傅淡淡一笑:“沒關係。那不過是從頭再來一局罷了。我想,其他人也不會有異議的。”
而其他人雖然麵有不愉,但慕容傅既然這樣說了,他們也就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隻有沈婉的心被提得老高。她咬緊了下唇,盯著父親的臉。
沈峰也一臉為難。
不賭吧,等會慕容傅臉上過不去,讓朋友沒麵子了,那他沈峰可就太忘恩負義了。
賭吧,這女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呢,回去了,準沒好果子吃。
他躊躇了好一會,旁邊一個賭友已經把手中的牌九一摔,冷聲道:“到底是賭還是不賭?大老爺們,行不行一句話!”
沈峰撓了撓腦袋,旁邊的沈婉已經取過了他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攤:“不如,我替我爸爸來賭這一場吧?”
慕容傅莫名的殷勤讓她不安。
如果他對她父親沒有什麽企圖,那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慕容傅挑眉:“你這小丫頭,也會賭?”
沈峰被她嚇個半死:“婉兒,你可別亂來!”
從小到大,她就討厭他賭錢,別說牌九,就連撲克牌她都很少碰。
這樣來賭,不是抓瞎是什麽?
沈婉卻不慌不忙的:“我隻想把我父親帶走,相信在座各位先生,應該也能體諒我一個當女兒的心情。父親天天瞞著我熬夜打牌,他的血壓又高,心髒又不好,別說我提心吊膽,他在你們賭場,也像顆定時炸彈一樣吧?”
慕容傅垂下了眼,掩去了眼底的笑意:“好,那你替你父親賭吧。當然,賭注還是一樣的。”
旁邊一個人已經站了起來:“這丫頭,脾氣有夠烈!行,我再追加賭注,如果你贏了,我名下一棟別墅就可以轉贈給你,如果你輸了,”對方笑了起來,臉上的刀疤也扭曲了,“我也不需要你傾家蕩產,你,”他指了指沈婉,“陪我一個晚上,就可以了。”
旁邊容若的眸子眯了起來。
他淡淡一笑:“卓先生,真是對不起,這個賭注,我們不能跟。”
卓先生旁邊的幾個彪形大漢眼睛一瞪,已經上前了一步。
卓先生彈了彈雪茄的煙灰:“喔?為什麽?”
容若眉頭都沒皺一下:“因為她是我女人。”
他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沈婉卻按住了他的手,對著他搖了搖頭:“卓先生是吧?我在澳門是初來乍到,也不敢高攀權貴。承蒙卓先生青眼,沈婉受之有愧。不過,”她眸色一沉,“既然卓先生已經開出了賭注,婉兒應戰就是了。不過,我隻有一個條件,”她微微一笑,“相信卓先生和慕容先生還有幾位前輩,一定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什麽條件,你說。”慕容傅出聲了。
這個丫頭,膽色不錯!
容若都沉不住氣了,她居然還能如此淡定!
上了卓老大的床,她以為她還能安心下床?
“我說了,各位都能答應麽?”
卓老大皺起了眉:“女人就是麻煩,羅裏吧嗦的!你說了就是了!”
沈婉得了應允,才不慌不忙地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了。籌碼你們定,賭的方式我定可以麽?我也不會玩牌九,更不會打牌……”
幾個人臉色俱是一變。
慕容傅更加是吃癟的表情。
那丫頭萬一提出要比做菜,那他們豈不是自己挖個坑自己跳。
他剛想出言否定,旁邊的容若已經穩穩地道:“不如這樣,這副牌局我也參一腳。沈婉是我的女人,我總不能置身事外的。”
他此話一出,沈婉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他這是什麽意思?
她忙回頭去拉他的手,示意他別搗亂。
容若朝她搖了搖頭,示意一切聽他的就是了。
沈婉心裏那個急,卻不敢表露出分毫。
她本來就想跟他們提出比廚藝,他來摻和什麽?
容若已經不慌不忙地道:“比別的,估計大家也不服氣。我是做醫生出身的,牌九什麽的,自然不敢在賭王麵前班門弄斧。不過,我帶了手術刀。”
沈婉汗了一下。
這家夥,她越發看不透了。他是想拿著手術刀當場給她做個手術?
話說,她身上有什麽零件他一直看不順眼麽?
她頭一低,視線就掃向了自己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