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頭痛至極
“沒有呢。”有夥計小聲道,“我們隻是想第一時間恭喜你……”
“滾!”沈峰一肚子氣要發,“幹活去!遲了,我削你們!”
所有人噤若寒蟬。
外麵的咆哮聲不斷,容若皺眉看著沈婉:“你爸爸,還不知道你懷孕的事?”
沈婉頭痛極了:“我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他知道啊。”
現在完了,老爸那個大喇叭,哪怕跟他說自己沒有懷孕,他能信嗎?苦心爭取到現在,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回家裏來了,結果,肚子大不起來,自己老爸一樣盯著!
真是天要亡她沈婉啊!
容若已經端了一杯熱騰騰的紅棗茶。
他的臉頰一片發紅,他也沒有處理,隻是把茶端到她唇邊:“估計還是血糖比較低,吃得太少了。因為懷孕,所以寶寶需要更多的營養,你又站著做菜,忙東忙西的,頭昏很正常。會吐,也是害喜的症狀之一。你不用太擔心,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很久的,不過,你這幾天最好休息一下,沒有那麽快緩解的。”
沈婉接過茶,抿了一口。
她心裏千萬隻草泥馬奔過。
沒有懷孕,哪裏來的寶寶?哪裏來的害喜?
她自己的情況,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有氣無力地道:“應該不是害喜的。我這幾晚睡得都不好,頸椎一直痛到不行。估計是頸椎病又發作了,沒事的,我明天去照個X光……”
容若緊張了:“你懷著孕,怎麽能去拍哪個?對孩子發育是很不好的。”
他忽然伸手。
他溫熱的掌心按在了她的後頸:“哪裏痛?”
她一激靈,頓時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真是不爭氣,被他這麽一碰,整個身體機能都出現變化了。
她隻能僵著身子道:“在腦後……”
他的手逐漸地往上,探入她的發中:“這裏?這裏?”
他的手按到了後腦勺往下的一點,她渾身一軟:“就是這裏,好痛的……”
他皺著眉,在她的疼痛處揉了揉。
“痛,痛,輕點……”她低呼了一聲。
“動一動脖子。”他吩咐道。
“動不了。”她很老實地答,“隻能動一邊。”
他的眉頭皺了。“全部都僵硬了,你的肌肉緊張到全部緊繃,估計韌帶也都傷到了,這裏鼓起好大一團。”他按了按,“而且壓迫到了神經,所以你才會頭昏眼花的。”
“那怎麽辦?”沈婉也沒主意了。
“你不要怕痛,我給你試試理療。你千萬不要到外麵去給人家按摩,你懷著孕,等會出點問題就麻煩了。”他囑托道,“會有點痛,你忍住。”
這句懷孕,她聽得耳朵快生繭了。
剛這樣一想,脖頸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她重重的叫了起來:“好痛!”
就像整個脖子都要被拗斷了一樣,這家夥,要殺了她嗎?
“忍。”他隻有這麽一個字。
他的動作沒有停。
他一手繞到了她下巴,牢牢地托住了她的下顎。
他另外一手,按住她疼痛的位置,狠狠地一拗。
她發誓,她真的聽到了自己脖子的地方發出“哢噠”的重重響聲。
除了痛,更加劇烈的眩暈幾乎要把她擊倒。
她整個人都坐不了了,無力地往後一倒,隻會喘息,就像一條離了水的魚兒。
他要殺了她了……
“躺床上吧,壓到神經,一動就暈得厲害吧?”他把她整個人放倒在了床上。
他坐在了她頭側。
她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再次握住了她的脖頸。
她的意識在恢複。
他的手指按在她的肩上,重重地揉捏著。
她已經感覺不出太多的疼痛。
她想她麻木了。
可是,眩暈漸漸在減退。惡心感也消失了。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他溫熱的掌心上。
她躺著,他坐著,兩人的距離極近。
他低著頭,清新的呼吸便噴在她臉上。
他看著她熏紅的臉頰,低聲問道:“有沒有好些?你心跳很快,深呼吸一下……”
她深呼吸了一口。
他的手指還停留在她脖頸之間,忽然,他的手仿佛觸電了一般,猛地放開了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從床上下來,強裝鎮定的收拾著自己的聽診器:“你頸椎的問題估計不算小,過幾天,我給你介紹一個針灸大夫,他治療這個,比我要好些。”
她坐了起來,臉上仍舊粉紅:“別了,脖子上都插滿了針,太嚇人了。”
“不痛的。”他淡淡道,“你再放任下去,將來有你受的。”
她唇角一撇:“自己種的因,自嚐苦果罷了,我又怎麽能不接受?”她話有所指,忽然話鋒一轉,“剛才委屈你了。”
她勉強站了起來。
這一按,她頭昏眼花的症狀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臉上的紅印上。
“我爸就是很衝動,抱歉。”她探出指,卻停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觸碰。“你把傷處理一下再出去吧。”
他不以為意地摸了把臉:“死不了。”
“可是這張臉就不好看了啊。”她脫口而出。
他瞥了她一眼。
她辦公室裏有鎮酒的冰櫃,他用毛巾包了幾塊冰塊,按在了臉上。
天已經頗冷,他的臉被冰冷的毛巾緊貼著,眉頭卻沒有皺一下。
他的唇角破損了,一點淡淡的血跡沾在唇角。
她探出一指,輕輕地拭去那一點。
“你就不能用熱敷麽?”她悠悠地道。
痛在他臉上,疼,卻好像也在她心裏一樣。
他凝望著她:“冷的,好得快。”他用毛巾揉了揉,“現在你打算怎麽處理?”
“我會跟我爸爸解釋的。他就是衝動,瞧,他現在在外麵都很平靜了,一想通了,他就不會那樣跳腳了。”沈婉坐了下來。
她接過了容若手中的毛巾,替他輕輕揉著,眼底是濃濃的憐惜:“疼嗎?”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她。
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那眼眸,深邃得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兩人麵對麵地坐著,中間距離不過一指。
她的呼吸,就在他的鼻端。
她有些醉了。
毛巾移開。
他的臉頰冰涼。
她的指撫過那略微泛紅的肌膚:“真的好些了呢。”
他任由她的指在他臉上遊移著。
她著迷一般,指尖從他的臉頰遊移到唇間。
他的唇極薄。
那麽冰冷的人,卻有那麽灼熱的吻。
遠離的溫暖提醒著她,該清醒了。
她略顯狼狽地收回了自己的指:“你唇角也流血了。擦一擦吧。”她掩飾地遞過去一張紙巾。
他隨意地一擦:“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你爸爸這模樣,能不能接受你未婚先孕,甚至為婚生子?”
“我來處理吧。”她一想到這事就頭痛,“對了,你吃了沒有?都這個點了……”
“沒關係。”他起身,“我回醫院去,下午還要繼續上班。”
“你在這裏吃了再走吧。東西都是現成的。”她急急地道。
他比她更趕時間。
他已經打開了門:“沒關係,我去醫院吃。”他聲音低沉,“你好好休息。”
他闔上了門。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他唇瓣的溫暖。
她忽然笑了起來。
眼角,卻有淚。
若雪和若雪的孩子,還需要你的支持!
她給自己鼓了把勁,揉著脖頸,才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店裏的客人走了大半,剩下的已經不多了。
店員有些已經開始打掃衛生了,看見了沈婉,臉上都露出了曖昧的表情。
沈婉懶得跟他們八卦,四下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父親。
她皺起了眉:“我爸爸去哪裏了?”
幾個店員對視了一眼,支支吾吾地不太敢說。
“他又去賭了?”沈婉隱隱有了怒氣。
自己剛才還躺床上動彈不得呢,讓他看店,這麽點功夫,就又去賭了?
“不,不是的。”一個女店員終於說了,“老店長很生氣,說要找人要說法,就衝出去了……都好一會了……”
沈婉心一驚。
找誰要說法?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不好,他該不會?
她心一慌,已經衝出了門。
女店員趕在後麵:“店長,你悠著點走路啊,你現在懷著……”
懷個腦袋!
沈婉急了,她攔了好幾輛計程車,好不容易截停了一輛,整個人已經跳了上去。
她打通了容若的電話:“我爸有沒有去找你?”
這個答案,她幾乎已經可以料到了。
怪不得剛才那麽安靜!
原來沈峰根本就不是已經平靜下來了,他是去找人晦氣了!
如果是找容若的晦氣,一定不會饒過在店裏的容若,她不敢想象下去了。
容若開著車:“不能吧?我正在開車啊?”
沈婉一陣絕望:“沒事了,我大概知道他去哪裏了……”她撐住腦袋,整個人癱在後座上。
老爸啊老爸,能不能不給我添麻煩啊!
“你是說,他去我家了?”容若的聲音也有些變調了。
“我處理,我替你處理好,太抱歉了容若。”沈婉無力地道。
此時的沈峰,確實就在納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