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是誰變了？
納蘭容翊坐在最後麵，經過前麵桌子的時候，不少女孩子都探出頭來看他。
那是當然，他一入學，納蘭容翊這個名字，已經傳遍了整個校園的新生區。
他是納蘭容皓的弟弟，長相，和大明星有幾分相似之處，又多了一絲稚氣和不羈，在學前培訓的時候，不少女孩子都擠到他班上去看他，屬於實至名歸的校草級人物了。
他在講台上站定了，定定地看著矮了自己一頭的梅若雪。
若雪也玩味地看著他：“刷啊。”
不錯，皮相挺好的，就是樣子拽了點。
納蘭容翊把臉湊了過去，目視著若雪，在識別儀上碰了一下。
識別儀發出了匹配的聲響。
若雪想，這樣長相出色的學生，估計不用識別儀，她肉眼一掃，就能把他給認出來了吧？
對著講台上本來應該高高在上的助教，他湊了過去，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老師，管太多，可是會嫁不出去的喔。”
若雪的眉頭一皺，剛想發飆，他已經輕笑著，把手放進褲袋裏，翩然走回自己的位置了。
“你剛才跟她說了什麽？”小蒙八卦地湊上來追問。
“在課堂說話，你就不怕她點你名？當你不過？”容翊略帶諷刺地道。
“好了，現在，每位同學都刷完了臉，現在，我就要為在場的各位編排位置了。請你們按照安排的位置坐好來。”
小蒙看著投影儀上顯示的表格，驚呼了一聲，直拍容翊：“容翊，那女人安排你坐第一排耶！”
“我眼睛沒瞎，我看得見！”容翊咬牙道。
混蛋，跟他過不去？看他怎麽整這個又三八又無聊的老處女！
“快點！”若雪看著這個滿臉不羈的帥氣學生，忍不住想整整他。這樣的學生，估計在中學的時候，就是個問題學生吧？
“納蘭容翊，聽不見麽？是沒來吧？那當了喔？”
“老女人！”容翊詛咒了一聲，他不情不願地晃悠著，走到第一排，把椅子一踢，恍當的一聲重響。
當著若雪的麵，他挑釁地看著她，慢慢地坐了下來。
“容翊……這名字起得不錯。隻是不知道，是容易過呢？還是容易被當呢？”
納蘭容翊撇了撇唇。這個女人，不說話，難道會死？
除了納蘭容皓，公司還給沈婉安排了一組新人組合——五個90後的小鮮肉，都是選秀出身，長相陰柔，人氣也還不錯，不過，組成這樣的組合，比起已經是老戲骨的納蘭容皓來說，沈婉的工作量可真是大了不少。
新人，什麽都不懂。又嬌生慣養，不懂刻苦。外景拍個廣告，還哇啦咧地叫著。這樣的廣告，哪怕是容皓那樣的巨星，也要認真對待的。
不刻苦，怎麽上位啊。
此刻，她隔著透明玻璃窗，看著在排練室的新人組合，臉上就是露出這麽的一抹表情。
新人組合在為這個周末的外景商演宣傳做著最後的排練。五人的組合，剩下的卻隻有四個人。
排練得手和腳幾乎都要打結了還不算，人還少了一個。
沈婉看不下去了，她一推門，已經走進了排練室。
四個年輕的90後，見到她進來，忙立正站好，連舞蹈老師也垂下了手，恭敬地道：“沈婉小姐。”
“排練了多少天了？到現在，還沒排出個樣子？”她心裏煩躁，“還有三天，是打算出外景的時候，出下醜給人看麽？”她歎了口氣，“你們不要怪我嚴厲，你們第一次外景成功了，我才能替你們爭取更多的工作。在這一行，沒有工作，意味著你就沒有人氣了！”
“我們明白的。”四個小家夥低頭認錯，“我們太晚起來了，所以……”
“還有一個呢？”沈婉眼睛一瞥，“馬上叫他過來！”
“呃，”其他幾人躊躇了一下，“呃，他，他去呃……”
“快說！”
“他，他昨天晚上陪幹爹應酬去了，但是，他周末一定會趕回來的！”其中最大的一個人急急地道。
缺席的那人，在這五人當中，長相是最出色的，年紀也是最小的一個。
隻是沈婉沒有料到，他們還沒開始出名，就已經撈上了這檔子事了。
“胡鬧！他以為，幹爹能養他一輩子？”她低聲道，已經臉帶慍意了。
“是，是納蘭先生讓他去的。他是這樣跟我們說的，說您問起，就這麽答好了。”還是那人結結巴巴地答了。
“好吧，你們排練。”沈婉呆不下去了，她直截了當的，準備去找納蘭。
他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為什麽要別的小藝人去做？
敲開了納蘭的房門，他膝蓋上還坐著一個大美女。
沈婉一見還有其他人，她臉上的慍色一收，還是給足了麵子：“納蘭。”
美女被納蘭容皓拍了一下小屁股，才一步三扭地走出辦公室。
她和沈婉擦身而過的時候，還拋過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納蘭有點尷尬：“沈婉，坐吧，有什麽事？”
沈婉沒有坐。
他的襯衣內側，有一枚粉紅的唇印，像一團火似的，能把人的眼睛給灼傷。
她的視線，停留在那裏，直到納蘭低頭，發現了那枚唇印。
他抽出紙巾去擦，沈婉淡淡地道：“Best-Boy的主唱小辛，你讓他幹什麽去了？”
“小辛？”納蘭擦了半天，還沒想起這個人，“怎麽了？”
“他沒有來排舞，說跟幹爹應酬去了。”
“喔。”納蘭才想了起來，他歎了口氣，“那時我不過是把這五個孩子引薦給那人，這孩子，確實是這裏麵心機最深的，他馬上就……哎，手段不錯。人家跟我打過招呼了，重點捧捧他，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他還不到20歲！”沈婉咬住了下唇，“對方也是個男人！納蘭，你不能這樣毀了一個孩子！”
“我沒有。”納蘭皺起了眉，他難得對她沉下了臉，“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人，也是他主動巴上去的，我沒有逼他做任何事。沈婉，你以為我是拉皮條的？”
“你以前不是。現在已經是了！”沈婉冷冷一笑，“別跟我說這是成名的必經階段，納蘭容皓，我從你剛剛出道，就給你推了多少這樣的包養！我不忍心讓你明珠蒙塵，你現在，卻……”
她失望透了，太絕望了。
這樣的納蘭，為了達到目的，什麽事情，都敢去做。
變了的，是他！
“你怎麽把這種罪名扣我頭上？沈婉，你公平嗎？”納蘭怒了，“反正，事情就是這樣，我不解釋了，你找得到他，說服得了他，你就去，我什麽都不會管了！”
太生氣了。
她為了一個不知道哪個角落鑽出來的臭小子，站在道德製高點罵他拉皮條……
哼。
“我會的！”沈婉毫不猶豫地走出了辦公室。
她繼續撥打著小辛的手機，對方沒有接聽。
“你們知道小辛現在在哪裏嗎？”她問其他幾個男孩。
幾個人麵麵相覷，最後才道：“小辛說對方送了一套別墅給他住，他現在應該在那邊睡覺吧。”
他們說了大約的地址，沈婉記下了。
那裏，她去過。
那家別墅，嚴格意義上來說，屬於一個狂歡的場所。
那別墅，沈婉曾經陪納蘭來過。
美女環伺，美酒在手。
那是屬於富二代紙醉金迷的夜晚。
她覺得惡心，也有些猶豫了。
到了別墅門口，她甚至想打退堂鼓。
別人會笑她幼稚，而納蘭容皓也確實這樣做了。
隻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帶的藝人，就這樣毀了。
不出作品，光靠包養，而且是被同性包養，他以為就是一輩子了嗎？
咬了咬牙，她按下了門鈴。
一個保安慢吞吞地出來開了門。
“辛少爺在樓上。”得知了她的來意，保安很配合地放了行。
沈婉道了謝，很快就穿過了花園。
大堂是一片漆黑。
沈婉不敢把大門關上，哪怕這樣，從室外好好的陽光裏走進裏麵，還是感覺到眼睛很不適應。
窗簾拉得很緊，大堂中央奢華的真皮沙發上，有紅色的煙頭在閃閃發亮著。
沈婉停住了腳步：“嶽先生。”
她沒料到，對方還在！
嶽先生回頭，給她露出了一個很和藹的笑容：“沈婉小姐，來找小辛？”
“是的。”她垂下了眼，盡量不想引起對方注意，“他在嗎？”
“他是在。不過，可能你不太方便見到他。”他咧嘴一笑，慢慢地起身。
他身形十分高壯，一米八的個頭，也起碼有一百公斤的體重。
沈婉不由後退了一步，她臉上笑容勉強了起來：“呃，既然嶽先生在，也不太方便，我不如改天再來吧。”
對方的眼神，讓她覺得害怕。
“何必急著走呢？”嶽先生好整以暇地磕著煙灰，“你似乎把我當成一隻會吃人的怪獸了？”
“不是不是。”沈婉雖然知道對方是圈裏出名的大色狼，卻更不敢輕易得罪他。
“不是那就好。”他哈哈一笑，“坐吧，我讓人上去叫他。你怎麽說，是帶他出道的經紀人，怎麽能連一點禮貌都沒有呢。孩子，還是乖的，你可得替我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