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進宮,途中風波不斷
有好些時日不見喬藝時了,婚期亦是一拖再拖,轉眼的已然拖了兩月有餘,便是掰著手指頭算已經數不清多少手指頭了,想來也怪,這些時日宮裏尚未穿出關於聖上病重的消息,連那呆笨的丫頭小黃也能七嘴八舌的在她耳邊念叨道理“小姐,即便聖上有啥,宮內也不會傳出任何的一絲閑言碎語來,怕是這個節骨眼上朝綱大亂,加以外麵各地虎視眈眈,極易叛亂的。”
那時候,她方才正眼瞧這丫頭,時局分析的相當透徹。
如若皇上****毒發,她怕是難辭其咎,她應該早些逃走,以便保住自己性命,可她左右一想,與其過街老鼠一般東逃西竄,不如光明磊落的迎戰那一刻的到來。
也罷了,左右不過別人的一副軀體,她要的是報仇,仇報了便沒甚可畏懼的。
可當真仇報了她便痛快了嗎?
沒有,並沒有,此刻心裏的那一絲懊悔時刻燒灼著她,算來算去,不過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每個人生命自有定數,命格不變,許是那孩子上輩子的孽債,下輩子如此還了。
午後歇了半晌,簡瀾心裏突突的緊,總驚覺有大事發生,不僅如此,兩隻眼皮中邪一般突突跳個不停,她慌忙跳下金絲睡榻,腳下一軟,險些栽個狗啃地,幸虧小黃警覺推門而入,及時扶住她。
在小黃一聲“小姐”的驚呼聲中,她一把扯過楠木桌上的泛黃的信箋,琢磨著仿照從前的撕兩片貼在眼皮子根上,如此這般讓它消停消停。
還未曾來得及撕開,便聽門口有人說“小姐,宮裏來人了,說是皇上口諭指定見小姐,讓小姐收拾一番,即刻入宮。”
莫不是……
她沒來由的腳下一軟,如若猜的不錯,他是想見她最後一麵吧!腦袋如同過電影那般閃過他第一次吃她夾的那塊魚時眼眸中閃現的那股落寞憂愁,心中更是一痛。
二次醒酒茶他亦是喝的滴水不剩,誠然她以為打碎的那杯水是醒酒茶,後來方才後覺原不成他已然喝了。
如同他這般智謀的應該早已察覺,可他並未拆穿自己,那時她對他恨之入骨,想他應該是內疚甚多。
錦侍衛貼身護送,那頂轎子坐起來亦是軟滑舒適,可她堪堪緊攢眉頭,莫不成他要砍了自己,亦或是抓去大牢,一命賠一命,她也無甚可說。
可方才她極為神經的問了一句“皇上身子可好?”
錦侍衛確是臉色相當暗淡,數次見他皆是不悲不喜,冷峻的瞧不出一絲表情,今日同往昔確誠然不同,今日那股悲傷的陰霾籠罩他周身,讓她瞧了瞬間跌至穀底。
也許,此去一別,便不複沈媛。
瞧瞧沈媛的這副身軀,過去是胖沈媛,如今是瘦沈媛,那黃丫頭說的最多的一句便是“小姐,你又瘦了,過去豐韻些,如今苗條些,如何看來都是美得。”
那丫頭雖有時木訥些,確是嘴巴靈光的很。
便在方才,未上馬車之時,她送了她一些金銀首飾,那丫頭竟然哭了,她以為是怕她一去不回,方才哭哭啼啼,問了一句,方才知曉原不成是感歎從小到大未有一人對她如此好過,沒心沒肺的丫頭,她搖搖頭,歎了一句“還是活的純粹一些最好。”
哎!自從來了古代,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別離,當初的棱角生生磨掉許多,原來的單純純粹如今也不同往昔,變得心事重重,已經是心事九重樓了,曾想起老人說的話語“經曆多了,自然懂了。”
他們這是滄桑的飽經風霜。
估摸著是馬車不對勁惹了旁人,亦或是藝喬時對她不滿,殺手來得極為可疑,喬藝時對她不滿大可一杯毒酒,一條白綾,哪一條都是一招斃命,何至此大動幹戈。
錦侍衛倉促的說了一聲“小姐莫怕,好生在轎子裏待著。”話落,便是劍與劍的較量,她自是希望躲在驕裏相安無事,可偏偏身側捅進一把銀光亮堂的鋒利寶劍,還好她反應極快,迅速往後一閃。
若是她反應慢些,定是性命不保。
都說古代別坐轎子,也莫坐馬車,更別在荒郊野外,否則必定遭遇劫匪殺手,這一招在小說裏極為靈光的,如今看來不假。
這條命早結束晚結束亦不能窩窩囊囊的結束。
思及此,她絲袖一擼,自轎子裏翩然而下,方才出轎子,濃鬱的血腥味伴著晚風撲麵襲來,仿若她是珍貴較之金銀財寶有過之而不及,僅剩的兩名黑衣人發瘋一般揚刀砍來,她一早做好硬拚的架勢,其中一人已被錦侍衛迅速攔截,倆人打的不亦樂乎。
她立即在戰備之內的最佳狀態同另一名黑衣人戰上兩個回合,這兩個回合下來那人實屬詫異,估摸著琢磨未曾聽聞沈媛尚會幾招把式,這種閨閣千金頂多識幾個文字已然不錯。
恐是他的臂膀受傷了,他一隻手緊護著臂膀,正琢磨該不該繼續戰鬥,如今已是寡不敵眾,思慮之際,她已經朝他砍去,本以為可再戰幾個回合,豈料那廝轉身就跑,腦子倒是尚為靈光,可奈何錦侍衛並不打算給他逃跑的機會。
一刀下去,血濺四方。
如今已是黃昏,霞光映紅了半邊天,豁然的安靜讓她心生淒涼,將手上那把寶劍在隨意地上抹了抹,回頭望了望龍紋緞麵上不堪入目的點點梅紅,轎夫跑的跑,死的死,幸得錦衣衛尚且不少。
現下上了轎子也便理所當然的進宮了,奈何錦侍衛尋了一個同她身高相當的侍衛及她換衣服,都是一幫男子,她一女子在這裏同人換衣服甚為不妥吧?
豈料那身板瘦削的小侍衛一抬頭,居然是名水靈靈的大姑娘,她那時相當訝異,莫不是大變活人不成。
“小姐,走吧!”那姑娘請她上轎,她點了一點頭,繼而尾隨姑娘上了轎子。
實屬搞不懂這幫家夥搞的什麽名堂,數秒的功夫,倆人便換好衣衫。
本琢磨著衣衫如今換罷,怎的也該往前趕路了,豈料方才剛出轎攆,風聲呼嘯而來,驚魂未定,便又被人撈上馬背。
“你大爺的。”
著實憤怒的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