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今晚,翻你牌子
幾片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落,落在她的鼻頭上,涼涼的,再加以冰刀子一樣的風吹過來,她不小心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而後不顧形象的揉揉鼻子,見那俊郎頗有帝王氣質的男子漸漸走近,她漫不經心的直接用袖子擦擦鼻子,她想著,這樣邋遢的她,任何男子都應該避而遠之。
不過,既然決定了不動感情,那麽,對於男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喬藝時其實是在躲她,向前走了兩步繼而朝別的方向走去,豈料扭頭時,見她已經朝著自己的寢殿方向走去,他皺眉,非常訝異,若然在平時,她定會花癡一般的撲過來,今天非但不行禮,反而見他就躲了,這丫頭在玩什麽,欲擒故縱嗎?
他邪氣一笑,燦若芳華,欲擒故縱又如何?後宮玩的把戲,他隻當兒戲罷了。
今晚又是翻牌子,李公公手捧精致的紅木碟謙遜的站至喬藝時旁邊,毛筆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快速熟稔的遊走,半晌後方才停筆,李公公手捧得有些泛酸,本想開口的,但見皇上停了筆,張開的嘴又小心翼翼的閉上了,伴君如伴虎,能少開口便少開口,可太後那邊急著讓皇上有子嗣,他頭疼,兩邊都不能得罪。
皇上很少翻牌子,最近更是少的可憐,那些娘娘妃子大多都是大臣逼得急,他隨意挑選的,如同去練武場隨意挑選一把刀或者劍那麽隨意,他心裏清楚,即使皇上翻了牌子,也是根本沒行過周公之理,那時候他曾猜測過皇上有龍陽之癖,但畢竟是皇上。他也不敢亂說。
瞧瞧,皇上的五官容貌都是上天最唯美的傑作,精雕細刻的挑不出一點毛病,這副絕世俊容可以說連女人看了都妒忌,可就是不近女色,難怪太後著急。
皇上纖細修長的手在牌子上方停駐了片刻,皺皺眉頭,慢悠悠的收回了手,太監默默的搖了搖頭,心底歎息估摸著皇上今晚又以批閱折子為由入不翻牌了。
結果,意想不到的事情是,皇上又折回來,出其不意的翻了牌子,李公公定睛一看,很是詫異,皇上好像之前並不在意的一位娘娘。
簡瀾坐在榻上,剛把大紅的鬥篷解了,便見月牙氣喘籲籲的推門進來,十萬火急的模樣,炭盆裏燒的正旺的火星也隨風飄在地上。
“娘娘,好消息,皇上今晚翻了你的牌子,李公公和幾個老嬤嬤在外侯著呢!等著給你梳洗。”月牙樂的合不攏嘴,這可是第一次,皇上當年將娘娘八抬大轎娶進門都不曾圓房,如今娘娘仍是完璧之身,前陣子因為混進正陽殿,想見皇上一麵還吃了板子。
她本以為娘娘也應該歡喜的,結果是娘娘淡定非常,眉宇間並無半分喜色,也是,自從娘娘那次醒來之後,再沒有提過一次見皇上,相反的,整日愁容滿麵。
簡瀾上了塌,又把大紅綢緞的棉被緊緊裹在身上,淡淡道“月牙,你就回我今晚身體不適,染了風寒,請他們回去吧!”
“娘娘,這個行不通,每位娘娘被翻了牌子都是要有太醫把脈的,你如今身體並無大礙,不去就是抗旨,抗旨的後果很嚴重的,再說了,娘娘過去幾年來,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如今一個餡餅砸在頭上,眼見著就要飛上枝頭了,又怎麽退縮了,要是有了子嗣,那可就前程似錦了,這樣的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呢!”月牙憤憤不平,急得眼睛裏都泛了淚光,過去幾年娘娘等的就是今天,可……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劈啪往下掉“娘娘,月牙求你了,你就去吧!”
簡瀾被那丫頭吵的頭疼,又是跪又是哭又是嘮叨,隻煩躁的說了一句“別哭了,我去就是。”
沒辦法,她最見不得別人哭。
月牙這才起來,擦擦鼻涕眼淚,笑了。
簡瀾根本想不通,過去皇上好像並不待這個身體的主人,如今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她本來還想就這麽平淡的過段安穩日子,順便療療傷,看來,注定平淡不了了。
她好像沒招惹皇上,莫不成那是下雪天那美輪美奐的男子真是皇上?
可她並不喜歡,被情傷過的就應該遠離。
正陽殿在燭火的照耀下金碧輝煌,這是她第一次見,不過皇宮大多富麗堂皇,皇上是全國最大的金主,這個毋庸置疑。
被人送進寢殿,那些人便離開了,寢殿內空無一人,寂靜的很,隻不過裝飾很奢華。檀香味也很特別,過了一會兒,一幹丫鬟太監魚貫而入,後麵便有一堆太監簇擁的帥氣絕倫的男子霸氣的走進來,場麵相當隆重。金光閃閃的大炭盆端進來兩個,頓時覺得比方才暖和多了,估摸著全是真金,價值不菲。
丫鬟太監忙著幫皇上寬衣,又有丫鬟過來幫她寬衣,她心裏咯噔一下,早知道如何也不來,她攥緊衣領便聽小丫鬟說“娘娘,奴婢們幫你寬衣。”,
“不用了,我自己來。”她有些緊張,雙手冒汗,本以為沒這麽急,起碼可以周旋周旋,誰料進來就脫衣,這也太快了。
喬藝時聽的清清楚楚,並未看她,已然感覺到她很緊張,有點詫異,過去,她好像急著將自己送上龍床,今日好像不一樣了。
他抬手,摒退了一幹丫鬟太監。
他們剛退出去,簡瀾便急著開口“皇上,妾身今日身體不適,能否……回去?”
“可以,”半晌,他慢悠悠的開口“可以回去,但是……給你把脈的太醫也因此得砍了腦袋。”
他從頭到尾都沒看她,徑自走向床榻。
什麽叫做冰冷霸氣的王者,他做的淋漓盡致。
她倒吸一口涼氣,開門見山,“皇上既然不喜臣妾,為何要宣過來侍寢?”
“可是,朕可以不喜歡你,不過,朕看在你因為上次偷摸摸進正陽殿,因此挨了板子,看在你對朕一往情深的份上,朕如了你的願,難道……你不應該因此高興嗎?”
高興?簡瀾一頭霧水,高興啥?自己跟他仿佛不怎麽熟,也不知道重生的這副軀體怎麽喜歡上這樣冰冷的家夥,難道是好看的皮囊,也是,他那副皮囊的確有勾魂攝魄的本事。
不過,他傲嬌的以為他高高在上的恩德,別人就應該感激涕零了嗎?
“皇上,你錯了,臣妾跟皇上一樣,對你沒有半分非分之想,如果皇上覺得臣妾多餘,大可以不去理會,其實,妾身喜歡安靜。”她字字珠璣,說的鏗鏘有力,即便是冒著砍腦袋的風險也就砍了,反正她對愛情再沒一分非分之想。
喬藝時頓時大吃一驚,從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說話,更何況是個從前愛慕他的女子,是什麽改變了她,還是她偽裝的極好。
他盯了她半晌,方才認真的打量麵前的女子,容貌算是絕色,有一雙好看特別的大眼睛,之前匆匆看了一眼,並未覺得特殊,如今,仿佛多了一抹靈動與孤高。
更重要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同那些女子是決然不同的。
“今晚,你睡榻上,朕睡地上便可。”
他淡淡的說。
簡瀾吃了一驚,天子睡地上,更何況大冬日的,這家夥再開玩笑嘛?不如讓她回去,幹嘛非得宿住正陽殿。
她吃驚,但是站在原地未動分毫,不知怎的,一陣香氣襲來,帶著涼風,她腰上一緊,繼而人已經坐在榻上,重物壓上她,她已經躺在榻上,驚魂未定,確見那男子帥氣好看的臉已經放大到她麵前。
真是一張妖孽的臉蛋,同華爵天不相上下,如果沒有遇見華爵天,她應該也會癡迷。
此刻,她腦袋空白一片,竟然被迷惑一般,任時間定格,這個家夥一定自帶迷魂香。
“今晚,你睡榻上。”他快速起身,拍拍身上,像是沾了不幹淨的東西。
那男人真的在地上鋪了幾層被子,之後躺了上去,這大寒節的,肯定特別涼,她不想欠他的,於是,從榻上起來,下榻,走到他身後,壓著聲音說“還是皇上睡榻上吧!你龍體比較尊貴,我沒事的。”
“還是愛妃想的周到,那朕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微微一笑,轉瞬即逝,繼而越過她,走到床榻,好不謙讓的躺了上去。
簡瀾默默的搖搖頭,自古皇帝都是被伺候大的,睡地上,不存在的,若是明個著了風寒,她的罪過就大了,順勢躺了上去。蓋好被子,方才發覺地麵硬的很,不過再硬,也是好的,至少皇上沒碰她,已經是仁慈。
喬藝時眯眼看地上已經踏實躺好的女子,實屬有些不懂,若然換做平時,不僅她巴不得得寵,後宮的妃嬪娘娘也都串通小太監眼睛一眨不眨的瞄著他的床榻,今個這女子好像是改了性子,不按常理出牌,倒是勾起他一絲好奇心。
同前幾日一般,見他便避著走。
簡瀾根本睡不著,換了環境,還是地上,旁邊的陌生男子她還要提高萬分警惕,她隻能睜著眼睛。
很久之後,便聽那男子幽幽得說了一句“既然不能入睡,便睡榻上吧!地上太硬太涼,且放心,朕不會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