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舊識,又是誰的到來
眾人不但不給於同情,反而一古腦的全都笑了。
沈天通總算是撿回一條小命,此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沈天通養病,應該是他們最閑暇的時光,客棧很偏僻,他們經常在客棧的後園耍玩。
後園鮮花開了,一團團一簇簇甚是漂亮,紅黃藍綠。姹紫嫣紅…..
父皇同娘親還有青玉何淩時長坐在後園的石桌前,品壺茶,悠閑的暢談人生,望著日出日落,閑看天下,父皇說在從前,幾十年的光景也比不上這些時日他過得自在灑脫,快樂是從心底處發出的,唯一讓他不能釋懷的便是他希望華爵天盡快將國土奪回來。
華爵雲實在是殘酷無情,暴虐成性,不適合做皇帝。
父皇有時候也對著小雲億發呆,時而歎息,時而微笑,寵溺的不得了,他有時會重重的歎息一聲,說“這丫頭可愛的緊,完全遺傳了老六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膚,那張極好看的臉蛋。”
也是的,爺爺看孫女,肯定是看哪哪好看。
小雲億很喜歡花,那一日,陽光很好,眾人有說有笑的照例在石桌旁坐著,小雲億拖著笨拙的身體,一搖一擺的前走了幾步,如同一隻小鴨子,可愛至極,發現自己喜歡的花兒,爾後,微微一笑,飛奔過去。
簡瀾木訥的瞧著小雲億飛奔過去,無奈的聳聳肩,見她笑嘻嘻的捏著一片紅花的花瓣,輕輕一扯,整朵花全都捏碎了,花瓣一片一片的掉落,她老娘扭頭,看向簡瀾,微微一笑說“瀾兒,比你小時候淘氣多了,倒是自你性子變化以來,同你現在的性子相當。”
簡瀾挑挑眉梢,在眾人的注視下,搖搖頭,爾後,再搖搖頭,一口否決“娘,不可能的,我一直是聽話的乖孩紙,你不信可以問父皇。”
華爵允伸手,捏了捏青瓷杯,嘴裏的一口茶險些沒噴出來,確見青雲搖搖頭,何淩搖搖頭,齊刷刷的說“沒看出來。”
小雲億離得不遠,也學舌一般的用軟糯糯的聲音重複“沒看出來。”
娘親笑了,眾人笑了,笑聲溢出了牆院。
片刻之後,父皇才訕訕開口“話說瀾兒當年扮成七皇子的時候,那可是沒少氣李太傅,李太傅時長跑朕…..啊!不,是我,跑我這來告狀,一臉鐵青的模樣,我從未見過,他說這幾位皇子都很出眾,禮數什麽的都用不著他操心,唯獨這七皇子,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用戒尺吧!還得滿屋子的追著打。”
簡瀾強詞奪理“父皇,哪有,李太傅圍著屋子亂追,莫不成,我坐等他下手?”
沈天通能走動了,見眾人有說有笑,撐著身子出來看熱鬧,傷口漸漸愈合,已是不似兩日前的痛楚了,他出來,首先是要折扇,簡瀾聳聳肩,雙手一攤“誰曉得你那把破扇子在哪?早扔了。”
沈天通一激動,連著咳嗽了兩聲,確聽華爵允說“瀾兒,莫要調皮了,天通傷勢還未痊愈,給他吧!剛才我還瞧著你拿出來把玩。”
怕氣得他傷勢加重,因此,將那把山水潑墨的折扇還給他,他迫不及待的接過去,如獲至寶,因為激動牽動了傷口,登時痛得皺緊了眉頭,將折扇慢慢的展開來,通紅通紅的血漬已經風幹,變得有些發黑發紫。
輕輕的撫摸著上麵已經幹涸的血漬,風一吹,眼眶有些濕潤。
青玉見他一步一挪的走來,頓時站起身來,讓出一個座位,順手在溫熱的石凳上擦拭了一下,極端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坐吧!這裏曬曬太陽,更有利於傷口恢複。”
沈天通扶著石桌邊沿,上麵仍然冰涼冰涼的,他坐下來,道了一聲“謝謝!”
華爵允同他攀談了幾句,大約是問關於華爵天的事情,他便說帝上大約已經回墨冰國,隻等周詳計劃,爾後,一舉拿下華爵國,迫使華爵雲乖乖讓位。
講完這些,又開始講關乎李太傅當初拿那丫頭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再後來,李太傅真的來了。
那時,他背著小包袱,臉色蠟黃蠟黃的不似從前,而且較之前瘦削了不少。
臉上的皺紋也多添了幾抹,原本琢磨著去鄉下老家,算是告老還鄉,途中,剛好也尋到這家客棧。
真可謂緣分,不遠萬裏在某處客棧相聚。
父皇立即站起身,微微一笑道“方才還同瀾兒提到你,這是說曹操曹操到嗎?”
李太傅緊了緊身上的小包袱,兩步並作三步上前,爾後,一把將小包袱放在石桌上,華爵允登時滿上一杯茶水,茶香四溢,有斑駁的樹影打在石桌上,白色羊脂玉般的茶壺上麵星星點點,忽明忽暗的零星樹影,頗為安詳。
李太傅滄桑的眼眸中透著久別重逢的喜悅,無數的感慨卡在喉頭,眼眶中的淚水打轉轉,他緩緩的接過皇上遞過來的水杯,道“謝皇上!”
喝了一口茶,霍然覺得竟是從嘴邊暖到心底。
片刻後,他才道“皇上,你們到底在談什麽?老夫知道,反正有這丫頭的地方,一定有快樂。”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簡瀾自豪的附和著“那是當然,我是開心果嗎?這個…有人能比嗎?”
“李太傅….”皇上眨麽眨麽眼“朕忽然想到當年你在皇宮中沒少同朕吐苦水啊!莫不成你忘得一幹二淨了。”
李太傅富有一拍腦門,將青瓷茶杯輕輕的放在石桌上,道“哎呀!老夫忽然忘記了,那丫頭確實是沒少調皮。”
眾人登時嗬嗬的笑起來,連小雲億都鸚鵡般的附和著“調皮調皮調皮。”
老娘摸著她的小腦瓜,笑著說“瞧瞧,瞧瞧,瀾兒啊!小雲億都說你調皮呢!看來往後得收斂點,不然啊!往後肯定沒人要,嫁不出去,娘親就將你轟出去。”
沈天通忍住笑,捂著傷口,忙道“是啊!再淘下去,我們家帝上都得嚇跑了,不要你了,看看到時候誰要?”
華爵天一路趕來的時候,可謂是一直緊皺眉頭,豪雲從未見過自家主子這般著急,那種慌亂狼狽的模樣,讓人見了,便也跟著徒增傷悲,往日的冷靜威風全全不見,現下裏,隻不過是一個單純的、落魄的,思念自己傾慕之人的癡心男子罷了。
偶爾,他會萬分慌亂的問一句“豪雲,她會沒事的,是不是?她一定會逢凶化吉的,對不對?”
那時,豪雲極想同他說一句“帝上,沈大人現在也下落不明,怎不見你叨念沈大人,確滿口都是那丫頭,這不公平,很不公平。”
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在一旁尾隨,也便隨同四處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