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遭劫,沈天通負傷
二人喬裝成兄妹,租了一輛相當尋常的馬車,.抄小道走,初初看到沈天通的裝扮時,簡瀾險些捧腹大笑,本是一張清秀的臉蛋不知自哪裏尋來兩撇小胡子,看起來不僅不相稱,格格不入,且甚為滑稽。
簡瀾則是扮成男裝,鼻梁邊貼了一塊蹙著毛的痦子,右眼處一道半截手指見方的刀疤。
午後,豔陽高照,周遭的風景已經開始變得生機勃勃,四處綠油油的一片,荒野的精致蕭索了些,一路上不能看到幾個人,偶爾有砍柴的樵夫頂著暖暖的光優哉遊哉的前行,路上,忍不住高歌一曲,嗓子很是高亢嘹亮,看起來,心情不錯。
簡瀾在馬車裏坐了一會兒,繼而撩開轎簾,看沈天通揮著馬鞭的背影,粗糙的棉麻布有幾分落魄,不似尋常的英姿颯爽,臨風玉樹。
她皺皺眉,張了張嘴,迎著風聲問“沈天通,你保證爵天會沒事嗎?不然…..我們悄悄的回去好了,我…不太放心。”
那家夥的身子一顛一顛的,手中的馬鞭子也一顛一顛的,半晌,扭過頭來,說“姑奶奶,你都問了好些遍了,他沒事,不會有事的,爵天不讓你追隨,是怕你惹事,造成他的拖累,困擾,知道了嗎?”
簡瀾揚了揚腿,做了一個踢人的動作,沈天通餘光看的清清楚楚,又提高了一個聲音道“好啊!你要是將我踹下去,不僅不能回國,還找不到華爵天,最重要的是,你不會趕馬。”
她正想他鬥智鬥勇,想方設法讓他將自己帶到華爵天的身邊,結果,暗處潛藏的危機他們尚未察覺。
一股子肅殺之氣讓沈天通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狀態,他最是熟悉不過,看來,即便是他們喬裝成這般模樣,亦是逃不過那些家夥的法眼。
數十名黑衣人半路跳出來,驚擾了馬匹,馬匹一陣嘶鳴,揚起前蹄,踏起一地的黃塵土,
“有埋伏,待會你躲在我身後,切莫輕舉妄動。”沈天通一把攬住她,爾後,輕巧的自馬車上一躍而下。
數十名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手裏明晃晃的刀格外搶眼,沈天通將她護在身後,壓低聲音說“一會兒看著不行,你便發揮你的最大有點。”
簡瀾回了他一眼,納悶的問“什麽優點?”
他快速的說“你的殺手鐧,逃跑。”
她一個趔趄,她自己的殺手鐧是逃跑,自己怎麽不曉得?
雙方不由分說交戰,那片荒郊野外的樹林頓時打鬥聲格外響亮,黑衣人人多勢眾,沈天通若然不是武功高強,恐怕是一個回合都打不過去,結果,苦戰了半個時辰,驚擾了滿樹林的飛鳥。
地上的屍體橫七豎八,慘叫聲不斷,壓根沒停息過。
簡瀾左閃右躲,偶爾,鑽個空子,給這個一刀,那個一腳,倒也如魚得水的機靈。
沈天通低吼了好幾次“快逃跑!”
逃跑?她覺得不可能,至兄弟安危不顧,這不是她的性格。
幾乎解決了大部分黑衣人,之痛最後幾個拚搏的時候,沈天通太過疲勞,手腳已經及不靈便,甚至已經渾身哆嗦,額角上汗水不斷,後背乃至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
簡瀾亦是渾身顫抖,拭去已經迷茫了雙眼的汗水,地上的屍體橫七豎八,死狀慘烈,血腥味濃濃的彌漫在這片樹林,有些令人作嘔,她踉蹌的走了幾步,好似每走一步,都踩踏著屍首,軟綿綿的,是一種心裏承受的考驗。
胃裏一陣陣泛疼,她臉色已經不是蒼白能形容的,是慘白,慘白慘白的。
頭腦一陣暈眩,及時扶住一棵大樹,竭力的甩甩頭,胳膊處被劃傷一個大口子,現下裏,依然止不住的流血。
她一隻手顫抖的覆在傷口上,一摸,濕漉漉的,血粼粼的…..
耳邊一聲劃破長空的慘叫,她震驚,瞬間抬頭,以為是沈天通,結果,屏住呼吸,心髒驟停的看時,發現除了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包括沈天通。
登時的,她心髒提到嗓子眼,腦袋也清醒了不少,不由分說的慌忙跑上前去。
跑過去時,沈天通昏倒在地上。
胸前已經完全用鮮血浸染。
朵朵紅蓮讓人心驚肉跳。
他嘴角滲著血絲,發絲相當淩亂,手中,確緊緊的攥著那把山水潑墨的折扇,折扇上已經染了大半的血漬,山水的圖案已經分不清了。
探探他的鼻底尚有殘存的呼吸。說明活著,活著就有希望,可此地荒無人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從哪去找啊!
幸得一打魚的老翁經過此地,帶著蓑笠,提著竹簍,吹著口哨,看起來心情愉悅,應該是釣到大魚,心情不錯。
老者經過時,她忙跑過去,途徑屍體時走得急險些絆倒。
老人見她渾身是血,湯姆結舌的瞪視著她,繼而望了一眼不遠處橫七豎八的屍體,便聽她說“大叔,我們遭遇了劫匪,我兄長受了重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否….救他一命?”
老者隨手摸了一下頭頂的鬥笠,半晌,才歎口氣道“好吧!如你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走,救你兄長去。”
費了些氣力才將沈天通自地上扶起來,從前的時候,簡瀾覺得沈天通每次走路都體態輕盈,而且胖瘦恰到好處,不胖不瘦,控製的極好,今日同老者搬他的身體時,竟覺如此的重,死豬一般的搬著費力。
由老者架著他,簡瀾架另一邊,兩人吃力的前行,地上零落的全是他身上的血跡,簡瀾胳膊上的血跡。
將他安置在老者家中的時候,已近傍晚,請了一個鄉落的大夫過來,給開了些藥,隻說尚無生命危險,隻不過,要多養些時日,定是換藥,按時服藥。
另一方麵,華爵天坐在一匹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上英姿颯爽,路過樹林時,遭遇了弓弩手的埋伏,其軍隊訓練有素,早已舉盾牌抵擋,雖有死傷倒也不多。
結果,爵天率這支隊伍不僅突出重圍,而且給他們有利的反擊。
豪雲過來稟報時,華爵天一個趔趄,聽說簡瀾沈天通被一幫黑衣人圍剿,且血濺當場,他眉頭緊皺,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
幸得身後的小士兵及時將他扶住。
已無影的速度躍上馬,繼而揚長而去時,眾人揉揉眼睛,自始至終都沒看清他何時跑得,速度太快。
豪雲亦是躍上一匹馬,尾隨而去…..
眾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瞠目結舌的說“我們是跟去還是站在原地乖乖的等。”
“自然跟上去啊!你個棒槌!”
於是,眾人慌亂的拾掇好盾牌,將盾牌安置在馬車上,如果眾士兵步行前行,肯定是跟不上方向,於是,委派了一人坐帝上坐過的那輛馬車,直接馬車追,爾後,路上留下印記,方便最快的跟上。
華爵天騎在一匹棗栗色的高頭大馬上,再加以周身黑色的狐裘,英姿颯爽,帥氣逼人,現下裏,他狠狠的抽著馬背,企圖快一點兒,早一點兒找到。
從沒有一刻,如同這一刻般,他毀的腸子都清了,該照顧她的,該將她放在身邊,保護她,即便是有任何危險,最起碼,他還能幫她擋著。
馬匹的速度已經是空前絕後的快速,豪雲即便再快,仍是跟不上速度,瘋了,他們帝上已經瘋狂。
打遇上那女子的時候,便靈魂出竅,徹底瘋了,從開始到現在付出了多少,他們家帝上被那丫頭吃得死死的。
當馬兒奔跑至那片樹林時,已近傍晚,枯木枝上已漸漸抽出新芽,幾隻雅雀淒厲的慘叫聲聲清晰明了,仍然彌漫著血腥味。
他躍下馬匹,太過心急,導致一個踉蹌,直接撲到屍體上麵,那時的形象極為狼狽,直接撲下來,驚飛了數隻黑漆漆的雅雀,它們撲閃著翅膀,迅速的飛高了。
那時定是埋怨華爵天,白白擾了它們肥美的晚餐。
華爵天瘋狂的在屍體中尋找沈天通同簡瀾。
周遭黑漆漆的,隻有朦朧的皎皎月色,根本辨不清每個人的模樣,況且…..
屍體的腐臭味愈漸濃鬱。
豪雲掩鼻,之後,勸說了幾句,見沒有效果,之後,點燃了火折子,幫忙照著。
見他拚命的刨屍首,恐怖自是不必說,最重要的,他家帝上的手上全是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個人一個人的看去,最終無果,未找到這兩個人。
揚著血粼粼的雙手,眼角處噙著淚花,一把按在豪雲的肩膀上,哽咽道“豪雲,瀾兒會沒事的,她會沒事的,對不對?”
豪雲小雞啄米般的直點頭,認真的說“帝上,原因很簡單,若然沈大人同帝上一般有九條命,回回大難不死,那麽…..那丫頭定是有十條命,處處化險為夷,洪福齊天,所以,帝上自是不必擔心。”
自此,才使得華爵天心裏好過些,聲音沙啞的同豪雲說“走吧!我們再去看看,本君去瞧瞧他們究竟去哪安置治傷了。”
豪雲靜靜的點點頭,隨後,看夜色下華爵天翻身上馬,便也快速的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