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確定,菜裏沒下毒?
何淩吃土豆絲的時候,眾人都抬眼,一瞬不順的盯著他看,吞咽土豆絲如同吞咽死蒼蠅一般的難以下咽。
似是尚未咀嚼,直接咽下去,隨後,翹起蘭花指,溫吞的拾起湯匙,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清湯寡水的米粥。
青玉忍住笑,一手撐額,一手攥著筷子,問“何淩,味道如何?”
何淩嘴裏咀嚼著米粥,含糊不清道“呃!你們嚐嚐,都嚐嚐,挺好的,真的。”
簡瀾走至何淩麵前,借著何淩的青色袖袍抹了一把手,何淩瞧著那丫頭帶著水珠的手泛著油亮的光澤,如泛舟湖上閃爍著晶瑩的光澤,色澤鮮亮,確散發著陣陣作嘔的味道。
嘴角猛抽抽,顯些一口白粥噴出來。
她確及他挑挑眉,頗為自豪的拍著胸脯說“你們瞧瞧,我沒說錯吧!當年咱的手藝也是頂呱呱啊!”
華爵允笑得前仰後伏,舉著筷子說“哈哈哈……是嗎?既是如此,我也來嚐嚐。”
頗為欣賞的夾了一筷子,唇畔笑的如同花一般,在鼻尖聞了聞,頓時的,一股酸酸的味道襲來,酸的他笑容立即僵住,筷子遠離自己的皺緊眉頭。
何淩捧著粥碗,皺著眉頭又喝了一口稀糊糊的米粥,給他拋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華爵天抿嘴一笑,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倒是有趣的很。
華爵允在眾人的注視下,撇撇嘴,咽了一口唾沫,再次瞥了簡瀾一眼,深吸一口氣,道“你確定……沒下毒?”
她挑挑眉,詭異一笑,道“父皇,瞧你說的,我怎麽敢下毒毒害你們呢?”
他點點頭,微笑著恐嚇“你若是膽敢陷害朕,拖出去,一百大板。”
簡瀾連連點頭,屏住呼吸,見他小心翼翼的將土豆絲塞進嘴裏,剛塞進去尚未咀嚼,表情變化多端,眉頭皺成川字,而後不作停留的一口將土豆絲吐在桌子上。
他皺眉埋怨“我天,何淩……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氣,那麽酸的土豆絲,你如何吞進肚子裏的?這土豆絲完全用醋泡出來的吧?”
經他如此一說,眾人仿佛終於曉得那一股醋酸味的來源,原不成來源是土豆絲。
簡瀾叉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碟筷子劈啪作響,隨後,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道“那是醋溜土豆絲好不好?哎!你們完全不懂得欣賞。”
說著話,就近抄起一雙木質筷子,夾起土豆絲便往嘴裏放,豈料,方才吃了一口,咀嚼了幾下之後,滿嘴的醋酸味,甚至有些倒牙的節奏,酸的她皺起眉頭,右手捂著另一邊的臉頰。
硬撐著將土豆絲咀嚼幾口,之後,一口咽下去。
胡亂的端起一人的粥碗,拿起湯匙,毫無形象的喝下去。
待反應過來時,方才發覺,那是華爵天的碗,他皺眉,托腮偏頭的望著她,直望得她毛骨悚然,豁然覺得有絲心虛,繼而甩甩頭,沒甚大不了的,他又沒喝,誰的碗不一樣?
所以,她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脊梁,翻個白眼同他說“隻不過是一碗粥而已。”
他抬了抬下巴,淡淡的說“所以呢?”
她說“你又沒動。”
“所以呢?”他依然望著她,漸漸地眯起眼眸。
她雙手一攤“所以.……沒什麽大不了,誰喝都一樣嗎?不成的話,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他淡淡的點點頭,垂眸,而後再揚起那雙波瀾不驚極美的眼眸時,一字一頓道“可是,方才你用過的湯匙我已經用過了,而且喝了好幾口。”
簡瀾一個趔趄,剛才的理直氣壯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這種丟人的事情如何發生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目前這個男子已經成親,這種的情況,豈不是屬於間接的……
眾人將注意力全全集中到他二人身上。
隻見他們互相注視著彼此,一個身著黑色狐裘,氣宇軒昂,臨風玉樹,那種王者之氣勢不可擋。
一個身著白色狐裘,容貌是傾國傾城的清麗,即便是九天仙女下凡塵也不過如此,扮成男裝模樣,倒增添了幾分英姿颯爽,秀色可餐。
此二人看來,簡直是天上地下少有的絕配。
“哈哈.……是嗎?”氣氛忽然僵住,本來笑語聲聲的正堂,此刻,鴉雀無聲。
簡瀾打著哈哈,故作鎮定的拍著他的肩膀說“沒事,咱們本就是兄弟,你是我二哥,我是你七弟,兄弟之間嗎?沒甚好避嫌的,而且……不過是一碗粥罷了。”
說那話時,她完全違心,借坡下驢,不至於自己很難堪,實則是,現下裏,她心跳加速,臉蛋紅通通的,火燒一般發熱發燙。
本以為如此此事便過去了,豈料,那丫自始至終都看戲一般的瞧著她,將她看做跳梁小醜。
很是不給顏麵的來了一句“誰同你是兄弟?我如何不記得有一個七弟?”
簡瀾挑眉,咬著牙問“真不記得?”
他淡淡的回答“真不記得!”
華爵允自始至終不知道華爵天的事,隻知道他回墨冰國,這一去,華爵國便滄海桑田的易主。
思慮間,眼眶有些紅了,活著的感覺……真好。
從今往後,他要為自己而活。
若然有一日,華爵國奪回來,他也該放手,交給年輕人,所謂後浪推前浪,以後便是前浪的天下了。
這頓晚餐,眾人閃的極快,華爵允吃了幾口便匆匆收了筷子,以他的原話“晚膳該少吃一些,這樣,對身體較好。”
他肯定不會說“這頓晚餐不是太鹹,就是太酸,甚至於沒味道的,或者是將糖看做鹽,這是什麽晚膳,簡直讓人崩潰。”
何淩用錦布抹抹嘴,蘭花指翹的妖嬈,做太監的職位年頭多了,想改過來的話,肯定是有些困難。
現下裏,他捂著半張臉,一直嚷嚷著“哎呦呦,我這口牙呦!”被土豆絲酸到,直接倒牙了。
青玉喝了兩碗米粥,就著西紅柿吃了幾口,而後,便也匆匆的放了筷子,直接飛奔出去,據說是上茅廁,簡瀾搖頭,無奈的嘟囔了一句“懶驢上磨屎尿多。”
“何公公,青玉去茅廁了,要不然,你再吃一口,這個雞蛋可好吃了,有營養。”
她笑得毛骨悚然,隨即,夾起一塊西紅柿,一直夾到何淩的嘴角邊,何淩嘴角抽抽,而後將頭偏向一邊,說“提起上茅廁,老奴這肚子也不太舒服,偏巧我陪著青玉去,你們慢慢.……享用。”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極慢極慢,極輕極輕,很明顯的,如一陣勁風吹來,諷刺的味道濃重。
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陰森森的覺得可怕。
青玉何淩跑出去之後。
華爵允揉了揉眉心,一股子疲憊寫滿了他整張臉。
“瀾兒,爵天,一會兒你們早些回去,我今日有些乏了,再加上喝了幾口佳釀,腦袋混沌不清。”
他踉蹌的站起身,果然有些搖搖晃晃,佳釀的味道極濃極重。
“父皇——”
他轉身時,步伐歪歪扭扭的前行,簡瀾柔柔的喚了一聲,他立即頓住腳步。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
對於父親兩個字,她極為陌生,渴望父愛,如今,她有父親了。
不管他同不同意,他永遠都是她的父親。
她走至他的身後,眼眶漸漸紅了,她輕輕的說“父皇,你能永遠做我的父皇嗎?”
四周沒有一點兒聲音,靜的出奇,他並未回頭,隻歎息了一聲“如今,我再不是華爵國的皇帝,沒權沒勢,這般的父皇,你要來何用?”
她亦是歎息一聲,繞至他的麵前,微微揚唇,輕聲說“權勢地位我要來何用?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爹爹罷了。”
華爵允摸摸她烏黑的頭發,麵上不喜不悲,而後,又悄無聲息的將雙手負在身後,越過她,踉蹌的往前走去,什麽都沒說,沒說同意,但也沒反對,弄得神秘兮兮,簡瀾都非常訝異。
走至門口時,簡瀾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時,抬頭望去,確見他頓住腳步,外麵漆黑一片,他的背影極端亮堂,片刻後,隻聽他說“你若不嫌棄,我同意,瀾兒,我們的父女緣分是注定的。”
華爵允走後,白香握著她的手說“瀾兒,在宮中一切切都小心行事,實在不行,便不去了,華爵雲連及他自己的生身父皇都算計,下了毒手,更是不必說你了,如果可以,留下來陪娘親,我們遠走高飛,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簡瀾反握住白香的手,隻覺她老娘的手滿是老繭,麵容較之前蒼老許多,鬢間又添了幾縷銀絲,眼眶又濕潤了,如今,在這世上她最最牽掛的便是娘親了,她可以拋棄一切,隻同她老娘相依相偎,了此殘生。
可是,她又做不到,因為.……
她說“娘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華爵雲橫行霸道,民不聊生,你認為,我可以同你遠走高飛,尋一處安逸嗎?”
她頓了頓,繼續說“不管如何,我都會保證自己的安全,讓娘親放心,何況,現在還有華爵天保護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