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阻攔,隻想尋一個港灣
華爵雲掀開簾子,探出一顆頭來,頓時的,撲麵襲來的冷冽寒風刀割一般,讓他眯了眯眼,頭往裏縮了縮,再看時,依然覺得模糊。
那男子正騎在高頭大馬上,速度極快的朝他們狂奔過來,周身的黑色狐裘似乎過於熟悉,獨一無二的氣質宛若謫仙。
他緊了緊拳頭,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事情的發展似乎與他所想已經背道而馳,最初的想法便是讓那丫頭親眼看著她曾經所愛的人娶了另一個女子,而後,傷心欲絕,就此死心。
豈料,華爵天雖然失憶,待允樂並不是真心,似乎私下裏見過那丫頭,大婚想出計謀,導致未能成親。
現下裏,且還大老遠一路騎著高頭大馬狂奔過來,如何?是打算送行還是打算追回舊愛?
華爵雲撓撓頭,默默的退回馬車裏,擺擺手,爾後道“不用理它,快馬加鞭往前行。”
華爵天訝異,貌似自己追得不慢,眼見著前麵的馬車越跑越快,他隻得快馬揚鞭,快速的疾馳而去。
冷冽的寒風拍打在他臉上,又冷又痛,幾乎已經凍僵了。
但他手中仍緊緊的攥著那支翡翠梅花簪,快速疾馳而去。
簡瀾本是穩穩的坐在馬車裏,豈料馬車行駛的極快,她一個趔趄,顯著撞在馬車周遭的木柱子上。
我天?什麽情況?
方才不是行駛的很穩嗎?莫不成後麵有人追殺?
眼見著自己心愛的人同旁人成婚已是最糟糕的,怎的?再遇上追殺她可真受不了。
現下裏,她還真想逃跑,可那氣派碩大的宮殿裏還有唯一的牽掛——雲憶。
織雲沒了,六哥生死未卜,如今……她唯一的牽掛就是雲憶。
雲憶?雲憶?想起那漂亮好看的小丫頭,朝她張開雙臂,揚著雙胖乎乎的小手時,她心底一陣溫暖,所有的煩惱委屈全全拋諸腦後。
那娃娃完全遺傳了六哥的絕美,張娃娃臉好看的簡直能將人萌化。
終於追上來,他疾馳過來,如利箭一般的速度,眾人膛目結舌,馬車奔跑以致極限,想不到,想不到那騎馬之人跑得更快。
最終,一匹高頭大馬上飛速的橫在正奔跑的馬車前麵。
看起來,似乎是作死的節奏。
幸得小廝及時的勒住韁繩,否則的話定會一把馬前蹄踏在前麵馬匹的背上,惹出不可估量的禍端。
馬車前的馬兒揚起前蹄,盡管冬日裏地麵比較硬實,仍然激起一地的黃塵土。
那男子穩穩的坐在馬背上,揚揚堅毅的下巴。
一張驚世駭俗的帥氣臉龐,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每每都透著一股子令人欽佩的自信,以及讓人羨慕的王者之氣。
黑色狐裘上的毛羽飄逸靈動,及他帥氣絕色的臉龐增添了幾分嫵媚優柔。
華爵雲重重的一拍轎子,咬咬牙,而後,斂起憤怒的表情,恢複如初。
端端淡定優雅的下了馬車。
馬糞味道有些刺鼻,他往前走的時候,經過馬匹,瞟了一眼地上冒著熱氣的馬糞,立即掏出一方絹帕,掩住口鼻。
不悅的周皺眉頭,且走得小心翼翼,怕一個不小心便踩了馬糞。
他步履穩健的朝他走去,道“哦!我當是刺客襲擊,近了一看,原不成是二哥,如何?二哥是不放心朕嗎?還是特特奔跑過來送行?”
華爵天微微的喘息片刻,而後,利落的翻身下馬。
他看了他一眼,而後,目標清晰分明的看向他身後的轎子。
那時,那丫頭已經探出一顆頭來。
訝異的看著他,傾國傾城的臉不悲不喜,似乎……有那麽一絲震驚。
他一把好聲音在冷冽瑟瑟的寒風中有一絲溫暖“四弟,我並不是來送行,而是專程趕過來的。”
那時,簡瀾心下一動,似許久未跳動的心又砰砰跳起來,她臉蛋微微的泛紅,其實,她更想躥下馬車,同他訴說這許久以來的相思,可最終她隻是張了張嘴,話都嘴邊又生生憋回去。
如今……他成親了,既是成親了以後還是少來往最妙,況且……允樂能給他幸福,這就夠了。
華爵雲挑挑眉,說“二哥說話好生奇怪,既是專程趕過來,又不是為了送行,那麽.……四弟且問一句,二哥到底是……?”
他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揚手,朝探出的那顆頭顱招招手,又一陣冷冽的寒風襲來,她三少青絲肆意飛揚,吸吸鼻頭,瞪大雙眸,指指自己,呐呐的問“是……我嗎?”
華爵天點點頭,朝她招招手,輕聲說“過來,有小物件給你。”溫柔中夾雜著淡然,低沉中聲音滿滿的磁性。
華爵雲臉色並不好看,甚至有一絲鐵青。
一句話,寥寥幾個字,簡瀾便如同著了魔,所有的事情都拋諸腦後,可正欲跳下馬車時,允樂那一張高揚著下巴,傲慢無禮的臉浮現在她腦海中,現如今,允樂才是他的。
到今日,她又算什麽?
幾乎是置氣一般的,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去,繼而自嘲一笑道“帝上,奴婢怎能收帝上的禮物?”
她說完,狠心的扭過頭去,順手撩開轎簾,咬咬牙,淚水即將奪出眼眶,結束的總會結束了,即便再多的廢話,都結束了。
多想同尋常一般,小鳥一般的奔過去,不顧任何人的阻攔,隻想尋一個安靜的港灣。
可是,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到頭來,他也不是她的。
華爵雲隱約已經看到他手裏攥著的那支翡翠碧綠通透的梅花簪,他攤開手,冷聲道“二哥,還是回吧!朕也該同二哥言出實情,轎子裏的小丫鬟是朕的人,過了年,朕便同她成親,到時候,定會請二哥過來祝賀,以及喝杯水酒。”
馬車已經緩緩啟動,華爵天站在原地,心裏沒來由的一陣失落,覺得她不一般,原不成要同他四弟成婚,這般傾城國色的女子配老四那般的人渣,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
“哎……”
他伸手,攤開手掌,手中正靜靜地躺著那枚翡翠通透的梅花簪,因為攥了許久,竟然還有些溫熱,不過,數秒之後,又同手掌一般冰涼冰涼的。
那匹棗栗色的高頭大馬正垂首,有一下沒一下的踏著地麵,幽深的大鼻孔不斷地往地麵上噴氣。
地上,馬糞的味道愈加濃烈,臭氣熏天的味道實在讓他難以忍受。
他匆忙掏出一方錦帕,不是掩鼻,而是小心翼翼的將梅花簪包裹起來,而後……翻身上馬。
似乎他拚了命的想要送過來的物件,此刻是送不出去了。
自然,最後幾秒,他也曾遲疑過,最後,全全是無窮無盡的淒涼。
冷得他渾身發抖,即便失落全全在眉宇間,他仍然沒有送還。
一路安全,並未遇見劫匪。
她回來時,隻覺身心疲憊,蓮兒樂兒,小胖子小瘦子迎上來,噓寒問暖,問東問西。
蓮兒說“小姐,墨冰國的帝上模樣如何?他們的婚禮定是最最壯觀的吧?隻是可惜了,奴婢奴才們隻得猜測。”
簡瀾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麵部僵硬,冰涼冰涼,嘴唇慘白慘白的,如今.……她臉色十分的不好。
說話都懶洋洋的,甚至有氣無力。
她托腮說“並不好,他們的婚禮並不好。”
蓮兒訝異八卦的湊上前來,皺眉問“不能吧!如何說也是一國之君成親,不可能太過寒酸吧?”
她聳聳肩,隨手.……習慣性的磕起瓜子。
樂兒一把拽住她嗑瓜子的手,簡瀾張嘴咬時,撲了個空,翻著白眼扭頭,確見丫賊兮兮的笑著“小姐,說說嘛?那新國君模樣如何?婚禮如何?”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成癮的磕了一個瓜子,含糊不清的嘟囔著“模樣是尖嘴猴腮,鋸齒獠牙,骨瘦如柴,一副連鬼怪都不如的病秧子模樣,你們見了也就飽了,還敢多問?”
說完,又歎息著翻了一個白眼。
一把瓜子磕得津津有味,而且磕個不停,不知為何,心情越鬱悶,她越想吃東西。
小胖子驚歎“允樂公主那般好看,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
簡瀾一口瓜子連及吐沫星子差點噴出去。
拜托,她正在吃東西好不好。
於是,將瓜子扔在桌子上,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小胖子痛得哀嚎,埋怨他家小姐下手很辣,曾經是皇子時很辣也就罷了,如今做了女子依然本性不改,也是奇葩一枚。
光揪耳朵倒也發了善心。
還在他耳邊毫無形象的嚷嚷“小胖子,你娘的又想讓我給你改名字了,要不改成小泥鰍,小板凳,小花花,得了,你知不知道,我正在吃東西,什麽玩意牛糞馬糞雞糞的,嘴巴不能放幹淨點兒嗎?”
這一陣突突的吐沫星子飛濺,蓮兒樂兒連及小瘦子都掩嘴笑起來,她家主子這張嘴啊!及媒婆還要入木三分,根本沒法治嗎?
小胖子立即揚起一張笑臉,哈巴狗一般的討好說“小姐饒命,饒命,奴才再也不敢說了,小胖子這名字挺好的,他們也叫順嘴了,還是莫要改了,莫要改了。”
廢話,小泥鰍,小板凳,小花花更隨意,不像話,相比起來,還是小胖子好一點兒,雖然小胖子這個名字也不太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