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易容,企圖瞞天過海
被拽出德政殿,簡瀾東張西望。
華爵天竟然讓侍衛拖著她去洗把臉。
她驚詫,瞪圓了眼睛,料想到自己厚厚的脂粉被那廝起疑,千不像萬不像,畢竟一雙活靈活現的大眼睛最是相似。
不知被拖了多久,她心底一百個不樂意,極不想以真麵目麵對那廝,更不敢想象她是如何一路架著萬般艱難的走下那通天的台階,更何況,石階地麵極為光滑,現如今,沒將她一雙靴子磨破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拖至石階不遠處的假山瓦房,她總覺房簷上坐著一人,微微抬頭,便見苒苒那丫頭正蹲在房頂上,踩著厚厚的積雪,同她打招呼,肩膀上,腦袋上已經白茫茫的一片,似全副武裝一般。
須臾片刻後,她便耍計擺脫了兩名小侍衛,爾後,同苒苒在假山的一處隱蔽處交談。
苒苒瞧見她的一副鬼畫符一般的妝容,都不屑吐槽,隻是瞪了她一眼,道“據說華爵天不吃不喝的,該不會是為你得了相思病,偏巧偏巧,你便依了他,那傾國傾城的美男,還配不上你?”
簡瀾皺眉,剛欲開口,她一雙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說“你如今這副嚇人的打扮,該不會是被華爵天趕出來了吧?”
簡瀾搖頭歎息,說“若然被趕出來也是好的,起碼可再想它法,關鍵不是被趕出來的,是讓我洗把臉,再去殿上伺候,苒苒….你想想辦法,會不會易容術之類的?此次任務完成,我是一定要出宮的。”
苒苒自是百般不願,最終奈何同賊頭賊腦的丫頭做下契約,便說若然‘絕魂丹’的任務一並完成,她便爽快答應。
這丫頭可謂是心靈手巧,武功高深自是不必多提半字,沒成想,她還真會‘易容術’。
隻是,當她站至銅鏡前,竟然一個趔趄。
簡直是一個字‘醜’。
兩個字‘太醜’。
那時,苒苒雙手環胸,並不在意的撇撇嘴,說“我身上所帶的東西有限,隻能將你扮成這副模樣,模樣嗎?倒是平常了一些,可你又不是去做皇妃,亦或是吸引帝上注意力,如此,便好。”
苒苒那丫頭不知道啥時走的?
她輕輕擦拭著臉頰的時候,小侍衛直接破門而入,原不成方才門上反插了門栓的時候,小侍衛敲了半晌,她隻淡淡的來一句“著啥急,換衣服呢?怎麽的?你們若然敢闖進來,我便告訴帝上,瞧瞧他如何整治你們?”
一番話,倒也將他們唬住了半晌,待苒苒自後窗戶溜走之後,她方才打開門閂,自此,兩名小侍衛方才得以進來。
繼而,二話不說的便又要將她拖著進殿。
簡瀾瞬間抽回手,微微一笑,麵部何其僵硬。
小侍衛僅瞧了一眼,便嘴角抽抽,丫鬟之中,她算是姿色平平,可不知為何?他們帝上唯獨沒將她治罪或者是扔出去。
這倒也算是奇聞。
華爵天心情一陣激蕩,現下裏,沒來由的有種緊張焦灼的感覺,極想瞧瞧那小丫頭的原本模樣,或許…..她是真像…真像….
可真真見了易容之後的簡瀾。
他心下沒來由的一陣落寞。
那張容顏稀鬆平常,甚至可以說有幾分醜陋。
除卻那一雙清澈透亮的雙眸同小七有幾分相似,旁的,倒也沒一樣相似之處。
最讓他頭痛的便是,原不成這丫頭還是一個啞女。
一個丟進人群堆裏尋不到的啞女。
登時,他緊皺眉頭,同侍衛擺擺手,便說“送出宮吧!”
哎!要出宮了嗎?
簡瀾甚為高興,可方才歡愉了幾秒,便又想到一個極為頭痛的事情,她一顆心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這皇宮如監獄一般,妨礙她的自由。
她可以出去,可百姓的安危僅在她一念之間。
除夕的晚上。
皇宮之內熱鬧歡騰。
盞盞紅燈籠將瑩瑩白雪映得夢幻朦朧。
年三十的,若換做平常,她一定是在家中,或者幫她老娘包餃子,津津有味的看晚會,偶爾,她同老娘說笑話時,她總是揚揚手裏的擀麵杖,作勢欲揍她的姿勢。
而這丫已經成了條件反射,登時一縮,縮成肉團,調皮的眨麽眨麽雙眼。
而今晚,她確被派在禦膳房,現下裏雙手泡在冰涼冰涼的水盆中,忙著洗菜。
洗了許久,雙手已經麻木了,且通紅通紅的,瑟瑟發抖,極想將雙手塞進嘴裏,暖一暖,水裏似乎還有冰渣。
已經凍僵凍得麻木。
她咬咬牙,瞥了一眼通紅通紅的雙手。
這份洋罪,她倒覺得能受。
聞著噴香噴香的飯菜,她餓得肚子咕咕作響。
手上確不能閑著,方才蘿卜、白菜、黃瓜、西紅柿、茄子…但凡用到的料,她全全洗了個遍。
膳房內,不乏切菜的聲音,偶爾也有人打趣兩句,但也僅是一兩句,大抵還是不言不語,麵無表情,默不作聲的。
皇宮之內危機重重,任何一句話一個字都謹言慎行。
簡瀾搓著手裏的胡蘿卜,瞧著已經有些發汙的冰水,有一搭無一搭的洗著胡蘿卜,倒也並不氣餒。
最後的關頭,華爵天留下了她,並未將她趕出宮。
她不知道什麽原因,自然,便也不多問。
她能留下他,便是她成功的第一步。
作為啞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個折磨。
特別是如同簡瀾這種,靠嘴皮子過活的主。
真是煎熬中的煎熬….
同旁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端著菜肴,踏著積雪一路前行。
幾人倒也有說有笑。
簡瀾便在一旁挺熱鬧。
鼻尖是自己手裏端著的‘燕窩炒爐鴨絲’香噴噴的味道。
她落在後頭,她們幾個便在前麵。
有說“哎….允樂公主不知去哪裏了?已經連著幾日沒了消息,可惜可惜,真是一片癡心白辜負,咱們帝上壓根瞧不上允樂公主,哎…..他們可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有說“據說帝上喝湯藥了,本來還以為帝上是因著允樂公主出走方才一病不起,豈料本不是如此,今日來了一傾國傾城的姑娘,據說咱們帝上見了,立即將藥喝得一幹二淨,且一整日笑意盈盈,說不準,那禍國殃民的美人便是咱們帝上未來的帝後。”
一個問“哦?那女子真有這般禍國殃民?”
一個回答“自然的,我聽他們說了,那女子模樣可謂是不食人間煙火,且如天上的仙女一般貌美,一路上,許多小侍衛一雙眼珠子突兀,險些掉在地上。”
簡瀾聽得一愣一愣,因著入迷,腳底一滑,險些栽在地上。
德雲殿,此時殿內熱鬧非凡,絲竹管弦,不絕於耳….
簡瀾隨同宮女,小心翼翼的將飯菜擺放整齊,微微抬頭的瞬間。
偏巧看到熱鬧的大殿之上,殿下是等級不同的臣子,殿上那一對璧人險些晃瞎了她的雙眼。
而最最讓她震驚的是。
那女子,傾國傾城、沉魚落雁….
原不成那容貌同她的容貌一模一樣。
以為自己大晚上的眼花了,便又揉了揉,結果,仍是那張同她現在這副身軀的女子一般,美得不似凡塵女子。
她訝異了、震驚了…
莫不成,這副身軀有一個雙胞胎的阿姐或阿妹?
可她老娘說的,她隻有一個哥哥,同他是龍鳳雙生胎。
那哥哥據說是被華爵天害死,因此,她老娘才如此讚成她毒害華爵天。
一切準備就緒。
華爵天同眾大臣舉杯暢飲,且有舞姬穿著極少的薄紗裙,大殿之中賣力的舞動。
簡瀾站至一旁,被分至沈天通的身後,偶爾,幫他斟酒。
他依舊是老樣子,手裏的折扇一張一合,時常,還做樣一般將折扇慢悠悠的一搭無一搭的打在他手心上,甚為響亮。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以及手上的那把山水潑墨的折扇,若然哪一天,他忘記帶折扇,心下一定空嘮嘮的。
帝上的一把好聲音響起,繼而舉起酒杯,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如今,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是曾經同我並肩作戰的兄弟,這一年的除夕,我們一同度過,這幾年,本君一直不再墨冰國,但凡大事小事全靠宰相、將軍,還有本君的二師兄沈天通,辛苦你們了,俗語講‘君是舟,臣子百姓便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複舟’,因此,我們更可稱謂的上並肩作戰。”
“帝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齊刷刷的端起酒杯,又不約而同的說“希冀帝上在新的一年裏,同傾慕的女子結成連理,倒可謂是一段佳話。”
自然,罪魁禍首便是沈天通,因為,這番話便是出自他口,眾人便點頭附和。
殿上主龍座一旁的,那禍國殃民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桂花糕,便道“帝上,吃一口,我最是喜歡桂花的味道……”
華爵天皺了皺眉,繼而,揚唇一笑道“既是瀾兒親手喂的,我便吃上一口。”
眾人嘴角抽抽,這丫簡直是虐狗的姿態。
兩人當著眾人的麵,簡直是你儂我儂。
簡瀾更是嘴角抽抽,失神間,竟然忘了手裏的酒壺,亦是忘記了沈天通一旁的杯子裏的酒已經漸漸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