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史傳,江采萍驚鴻
簡瀾本以為是織雲懷抱琵琶,爾後舞動,確不成想她帶來的一名麵容清麗的舞姬坐在一旁,懷抱琵琶,已然準備妥當,似是等待她一個手勢,甚至一個眼神的指令。
織雲站在大殿中央,那一襲繡著牡丹的紅毯已然成為陪襯,她背對著大殿門口,僅微微一回眸,便覺百媚生輝,露出的半張臉,端端神秘,那一雙美眸似笑非笑,讓人口水流了一地。
她右足微微抬起,待踏下去確未踏下去的模樣,雙手盈盈的背在身後,僅僅的預備,便將身姿窈窕襯托得天衣無縫。
美麗的女子,極美的舞蹈。
僅聽琵琶的音色緩緩觸動,曲水流觴,起初,端端緩慢…..
後來,又同暴風驟雨一般漸漸急速。
在此期間,她若一隻輕盈的蝴蝶,輕移蓮步,靈動婉轉,狹長的袖管拋出,更是驚豔了一室的眸光,嫋娜的腰肢纖細靈活、盈盈一握,讓人有一種‘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的感覺。
至尾音時,乃至最後一個音律,她便回了紅毯中央的位置,依舊是當初準備時的模樣。
頓時的,掌聲相當激烈,簡瀾亦是跟著起哄的鼓掌。
接下來,允樂同誰逗氣一般,亦是上台舞了一曲,名喚《驚鴻舞》的舞蹈,那舞姿可謂是輕盈、飄逸、柔美、自如…..
甚至及出織雲公主的不是一星半點。
織雲公主甘拜下風,一張朱唇訴說《驚鴻舞》的由來。
據說提及驚鴻舞,可聯想到唐玄宗早期的寵妃——梅妃,當年太監高力士出使出使福建、廣東一帶,見到豐神楚楚、秀麗極佳的江采萍,因此將她選入宮中服侍唐玄宗,確不想,大為得寵,那江采萍偏愛梅花,在居所處種植了許多梅樹,每年梅花盛開的季節,玄宗便隨同賞梅,因此,命名為‘梅妃’。梅妃不僅美貌受寵,更因表演《驚鴻舞》得到唐玄宗的專寵。
且當著諸王的麵稱讚梅妃“吹白玉笛,作《驚鴻舞》,一座生輝”。
她還說《驚鴻舞》是描繪鴻雁飛翔的動作和姿態,這種模擬飛禽的舞蹈,在當時廣為流傳。
簡瀾當時聽得一頭霧水,她張嘴閉嘴便是驚鴻舞,關於這驚鴻舞,她如何聽著都熟悉的很,似是哪個電視劇裏聽到過,也似乎能想起老娘的表情,滿眼歡喜,驚豔到張大嘴巴,站起身來,指著電視裏的舞蹈說“瞧瞧,瞧瞧,人家跳得真好看,瀾子,哪一天,你也得給老娘學舞蹈去。”
結果,她老娘真逼她去學舞蹈,還別說,這一學,便學出了門道,關於街舞,她實屬他們鴻文舞蹈室裏的一霸姐,若然誰來挑釁,首先便找簡瀾。
因此,她便在街舞一屆小有了名聲。
這允樂公主一曲《驚鴻舞》得到了大殿上一票人的讚賞,因此,簡瀾估摸著皇上大抵要賜婚啥的,結果,果然如她所料,皇上有這個意圖。
不過,他上來便問華爵天,道“爵天,墨冰國的允樂公主這一曲《驚鴻舞》可謂模仿的出神入化,真可謂‘低頭蓮步浪,淩亂雪縈風。’如今,你是皇子中最年長的,確還未有皇妃,哪怕是側妃都無,哎…..是該考慮一下你的終身大事了,如何?你覺得允樂公主怎樣?”
那時,簡瀾心下咯噔一聲,瞬間同失去什麽一般,如何都抓不住,那種惶恐的心裏,讓她心跳加速,瞧瞧允樂公主,那一副喜出望外,眉飛色舞的模樣,將整個人耀得明亮。
簡瀾屏住呼吸,垂首,僅盯著那閃著金光的果盤發呆,豎起雙耳,極怕漏掉半個字。
她極怕他說“兒臣聽從父皇的。”
亦怕他說“允樂公主傾國傾城,美貌並重,兒臣此生娶她為妻,足以。”
還怕他說“其實,我當屬一斷袖,最最鍾愛七弟。”若然說出這句話,殿堂上必然引起轟動。
結果,如她所料,那妖孽果然便這般來了一句“但憑父皇做主。”
“嗯。”皇上點點頭,微微一笑,道“等過些時日,朕便擬一道賜婚的旨意,爵天,此番你能想通,朕深感欣慰,若然在民間,同你一般年紀的百姓,娃娃都有兩個了,呃!不必說在民間,便是旁的國,皇子大抵早早成婚,亦是有龍嗣了。”
那允樂公主聽了,小鳥一般歡呼雀躍,立即翩然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頭謝恩。
簡瀾僅覺當頭一棒,渾身軟綿綿的,嗬嗬…..這般很好,很好,若然華爵天賜了婚,以後便不會再來纏著‘他’了,亦不會溫溫柔柔的喚‘他’“瀾兒——”
若然以後,他大概會在夕陽下,牽著允樂的手,及她清甜一笑,道“樂兒——”那一聲溫溫柔柔,如同酥到骨頭裏一般。
簡瀾正瞧著精致的瓷杯出神,半晌,便聽皇上道“瀾兒,就在今日,你一眾的皇兄都送了禮物,你二哥送了一件‘青花萬壽紋尊’。”
據悉這‘青花萬壽紋尊’為一米有餘,這瓶口瓶底瓶身,大抵謝了壽字整整一萬,且每一個壽字都不盡相同,寓意良好,讓皇上愛不釋手。
皇上還說,老五送了一件‘龍捧壽紋六棱瓶’,做工精細,有些許漂亮的紋路,若連珠紋、香草龍紋、蕉葉紋等等,寓意‘九五之尊’,皇上見了也甚是歡喜。
老六送了一件百子獻壽玉杯,還有旁國的公主皇子,大抵亦是獻了如同‘四喜漢銅爐’‘群仙拱壽圖’‘天然靈芝獻壽仙桃盤’‘觀音蓮花經’等等。
簡瀾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那些什麽壽瓶、銅爐、名人賀壽字畫聽起來價值不菲。
可她這兒,似乎隻是那個不起眼的‘籃球’,話說還是出自大殿之上,這位仲華皇子之手,用‘豬尿泡’做得,她當真哭笑不得。
她惶惶的站起來,先是眨麽眨麽眼,再是微微一笑道“父皇,兒臣早已備下了壽禮,那不是前幾日你瞧見了嗎?現下,何公公命人去取,恐怕是取回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皇上將殿外的何淩宣進來,進來時,手裏正拿著那枚‘籃球’。
眾人見了‘籃球’,結實瞠目結舌,大眼瞪小眼的一陣唏噓,此物同‘蹴鞠’極像,隻是不知道如何玩兒法,亦不知曉這七殿下葫蘆裏賣了何藥,不過就是區區一個‘蹴鞠’,有啥好新鮮的,如今皇上大壽,‘他’來獻這個似乎過於寒酸。
因此,大殿之上無一人看好。
那仲華自始至終,眼眸裏、唇畔角都掛著一絲玩味。
一雙眼睛端端通透,但也端端僅盯著‘他’一人瞧。
簡瀾自位置上站起來,因著長時間盤坐,腿有些麻了,因此,一個踉蹌,差一點兒踩了袍角,直挺挺的摔個狗吃泥。那時,她亦是秉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準備著倒就倒吧!如今….一直以來用生命護她的二哥將要賜婚了,就差一道聖旨,這一道聖旨實則極為簡單,僅用皇上大筆一揮,蓋上氣派的專屬大印,一道賜婚的聖旨便成了。
正欲栽倒之時,老五確搶先一步扶住了她,道“踩著袍子了,你且小心,小心一些。”那蘇合香味撲塵得愈加濃烈。
那時,他大手扣著她的纖細腰肢,僅細細瞧他的朱唇一張一合,似是在笑,無聲的口型喚她“小狐狸——”
簡瀾倉皇的站起身,一摸臉蛋,竟有些灼熱,無法啊無法,誰讓華爵落就是一妖孽呢!且是無人敢嫁的妖孽,因著他的名聲已然是‘臭名昭著’。
那些‘花心大蘿卜’‘風流皇子’‘妖嬈美人’等等用在他身上更為妥當。
她走過去,大大方方的接過‘籃球’,細細打量了一下,僅是褐色的牛皮包裹,多少有些寒酸,不過,裏麵的‘豬尿泡’倒是結實得緊,她玩過許多次,狠狠的拍過許多次,頭幾次尚且小心翼翼,可後來,倒放開了玩,仍未見任何爆裂的情況。
“華爵瀾——”皇上微怒,同每次怒氣滔天時便狂吼她的名字,可即便是旁人嚇得顫抖瑟縮,她仍然以為常的掏掏耳朵,爾後,竟然潑皮猴一般咧嘴直笑,讓人恨不能抽一巴掌,這丫簡直是蒸不熟煮不爛。
她施施然的上前,手裏抱著那個‘籃球’,同平常一般咧嘴一笑,道“父皇,喚我何事?”
皇上雙眸一瞪,道“你說何事?”
簡瀾裝傻的笑笑,搖搖頭,道“父皇說得事情便是關於…..禮物的事?”
她點點頭,故作了然的模樣,將‘籃球’雙手奉上,笑眯眯道“兒臣華爵瀾,祝願父皇‘生日快樂’‘健康永駐’,此‘籃球’便是兒臣送上的賀禮。”
簡瀾那時堪堪佩服自己,如今華爵天馬上要被明文聖旨賜婚,她確在這裏笑,笑就笑唄!且還笑得如此開懷,她是真覺得自己的脾性端端沒心沒肺。
她一笑,便若一隻狐狸,看得皇上幾分毛骨悚然,總覺得她那裏陷阱重重,危機重重,許是一個不小心,便落進陷阱裏。
皇上的威嚴禮儀耐性堪堪幾乎要被她磨光了,幹脆直接利落道“你…..你莫要提旁的,且先告訴朕,這‘籃…..籃….’”
卡詞的狀態同有趣的雜耍看到一半,歡喜的菜肴吃到一半,上茅廁忘記帶草紙,一拍頭的功夫,驚呼‘不好’那種狀態。
簡瀾見他‘籃——’了半天,竟再也沒下文,心急得替他接上“籃球”。
皇上一聽,竟然也恍然大悟的接口‘籃球’。
簡瀾小雞啄米的點頭稱“是的,就是籃球。”臉上透著一絲驕傲自豪。
確聽皇上不緊不慢道“普通,做得實屬普通,沒甚新穎,唯一不同的便是你給它冠上了一個不怎麽新穎的名字而已。”
哐當——簡瀾隻覺自己的自尊心受損,如何一現代的玩意,到了古代還說普通,說普通也就罷了,如今且說‘籃球’這個名字沒甚新穎。
她正思付著如何接口,便聽皇上又端端來了一句“且不如‘蹴鞠’這兩個字來的動聽,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