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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瀾兒,我可曾來晚

  俗語講‘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如今,他娘親生病垂危,任是誰都不會寡淡無情。


  李進大抵講了一下,關於他娘親的病情,說是昨日裏,去了一趟季佳莊,給錢員外送了一趟刺繡活。


  回來時,起初渾身發冷,手腳寒涼,接著,便是晚上,渾身發熱,現下裏,也渾身似火一般的燃燒,燙的要命。


  簡瀾撫上那婦人的額頭,心下了然,許是路上著了冷風,患了風寒之症。


  簡瀾尚不知曉,這種病在古代,尤其是李家莊這種落後小村落,那堪堪成了不治之症。


  聽及李進說,前幾日,便有一個患類似病症的八歲女童,便是因為渾身忽冷忽熱,尚不知曉如何醫治,眼見著一個小生命就此沒了。


  李家莊的村落裏,隻一個不知真假的江湖郎中。


  來此一年,聽說醫好了一對身患毒瘡的兄妹,由此,李家莊人便稱他為神醫。


  隻是,前些日子,這神醫將幾個活生生的人就此醫死,道德敗落,連夜逃亡。


  她倒不急於給這婦人醫治,現下裏,他們堪堪正在逃亡。


  先安全起見,倒是躲起來,隱藏好不被發現才是最為重要。


  怕是怕人堪堪醫好了,他們的命便沒了。


  簡瀾問及李進,可有何地窖之類的可以藏身,以免被那幫人追上來,自己安危還是小事,恐是傷及無辜。


  李進倒是及簡瀾說了。


  他未曾將自家家門報給旁人,可即便如此,簡瀾亦不放心。


  於是,李進找了一處隱蔽的地窖,那是冬季之時,防患於未然,儲藏食糧的地方。


  簡瀾做得倒極對,因著不久後,那幫家夥真的找到了這裏。


  他們躲進地窖,將上麵的木蓋用雜草掩好,方才安下心來。


  簡瀾吩咐李進找了所有能蓋的棉被,將那老婦人裹得嚴嚴實實,又命他找來生薑,熱水,紅糖,一並沏好,助那婦人飲下。


  她又命他打了涼水,擦臉毛巾尚未找到,僅找來一塊棉布代替,吩咐李進,將麵部浸了冷水,敷在婦人額頭,這一夜,不斷更換。


  簡瀾吩咐完一切,便找了一處草堆,亦不管是否狼狽,渾身冰冷,隻覺有一處棲息之地尚且不錯。


  許是奔跑時過於疲憊,於是,不知不覺中,她竟然昏昏沉沉睡去。


  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便是做了許多千奇百怪的噩夢,地窖中本就是儲物之地,極端寒冷一些,許是凍醒的。


  簡瀾睜眼之際,見李進的朋友也縮在一處牆角,睡得正酣,至於那李進,現下裏正趴在他老娘旁邊,許是一夜未閉眼,睡相極端…….

  簡瀾無奈聳肩,自是理解一些,瞧那嘴角的哈喇子,許是過於勞累所致。


  尚不知外麵境況如何?亦不知是白天黑夜,簡瀾隻覺肚子空空如也,咕咕亂叫,忽然懷念六哥那裏的‘紅豆酥餅’‘水晶果’‘桂花糕’,以及六哥那張似女子一般清秀絕色的麵龐。


  六哥總是及她微笑著,聲音清脆親切,時長喚她“小七。”


  李進的娘親醒來時,燒已然退了,性命安好。


  那廝自是歡喜,便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擦擦眼,他老娘微笑的坐著,慈祥的撫上他的頭。


  他一連迭聲的喚著“娘親。”


  那婦人雖臉色仍舊些許蒼白,但所幸較昨日好了許多。


  整個人又充滿了生命色彩。


  李進忙著及簡瀾道謝。


  他們出了地窖的時候,外麵已經滿院狼藉,那棟本就殘破的茅草屋如今已經化為灰燼,還有青煙尚未消退。


  那場景有種劫後鏤空、殘灰敗落、蕭條零落的既視感。


  李進罵聲連連,尚覺不解氣,最後,自地上撿起一破碎的茶壺,扔向了那站在已成灰燼炭木上的一隻烏鴉。


  那烏鴉遭了襲擊,立馬驚了,‘嘎嘎’叫著展翅而飛。


  李進攥緊拳頭,仍覺氣得咬牙切齒。


  最後,發瘋一般的要找那金奕一幫人報仇。


  簡瀾僅擰眉思索解救婉瑩公主的計劃時,就見那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簡瀾無奈,隻得自後麵追隨而去,如何說,當務之急,尚欲想辦法解救婉瑩公主。


  亦不知追了多久,待終於追上時。


  三人已被一幫黑衣人緊緊圍住。


  看來,似乎這幫人正堪堪等待他們現身。


  隻須臾間,便動手交鋒。


  再如何說,他們三個,這般寡不敵眾,亦敵不過這數十人。


  簡瀾本就沒有武功底子,靠的不過是些坑蒙拐騙的小聰明,這時愈加幫不得半分忙,隻得在一旁拚命躲閃。


  那時,她便是眼睜睜的見著李進那朋友慘死在幾名黑衣人的劍下,李進武功雖精進些,極巔峰造極也相差甚遠。


  十幾二十人對一人,很快便占了下風。


  那時,簡瀾尚不知自己處於危險中,隻看眼前,確顧及不到身後,那時,她身後一名黑衣人舉起劍,正朝自己後背刺來。


  李進恰巧清晰的察覺,飛身過去擋劍之時,恰巧自己也遭了暗算,那劍堪堪刺入身體,鮮血飛瀑般順著利劍流淌而下,瞬間染紅胸前的衣衫。


  “李進。”


  簡瀾訝異驚叫,瞬間覺得眼前蒙了一層霧氣。


  她一把將他下滑的身體接住,隻聽他聲聲囑托“殿下……幫我照顧我娘。”


  那時,他死命的攥著‘他’的手,一次一次的囑托,恐怕這一閉眼,便是再也不能睜開,那時,他孤苦無依的娘親又該誰來照料?

  亦不知過了多久,簡瀾隻覺自己的眼眶漸漸紅了,那時,他的手如斷線抽絲,瞬間自她手上滑落。


  簡瀾含淚點頭應允,他方才安心閉眼,頭漸漸偏向一側。


  其中一名黑衣人欲刺向簡瀾之時,半空中有人飛騰而來,尚看不清如何揚劍,便見那黑衣人手中的劍已經落地,而華爵雲手上的劍依然入鞘,速度之快,僅僅數秒。


  簡瀾抬頭,恰巧看到那如仙般俊朗的美男便站在自己麵前,那雙極驚豔的瓊宇仙姿之眸裏閃爍著絲絲擔憂。


  那一身黑色的狐裘雍容華貴,竟閃翩豔之姿,兩顆貓眼一般的石頭魅靈般閃亮耀眼,頭頂黑白狐尾密切相擁,愈加英姿颯爽,高大挺拔。


  豪雲及幾名屬下不知何時已站在他的身側,聽候差遣。


  那美男聲音渾厚低沉如鍾駸一般,低低道“僅留一人,問出幕後指使,旁的,一個不留。”


  他方才說完,豪雲一行人便同這些黑衣人交上了手。


  不一會兒,便紛紛倒地。


  豪雲的功夫倒是精進功高,那殺人之術可謂幹淨利落。


  再如何說是華爵天手下的,自是一般人不可比擬。


  華爵天自是未在乎簡瀾懷中的男子,他慢慢蹲下,墨眉緊皺,那雙瓊宇仙姿之眸,隻堪堪盯著她瞧,見她頭頂發絲幾許淩亂,本來白皙秀氣的臉蛋,現下裏…..如同玩了泥巴的孩提,竟然髒兮兮的,幾番可笑,確惹人乞憐。


  他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她已然髒了的臉蛋,不知不覺中,眸子裏竟然蒙了霧氣。


  “瀾兒….”他輕喚,慢慢抹去她臉上的髒物,以及濺了的血漬,道“我可曾來晚了?”


  “若然你早來一步,他就不會死了。”


  那時,簡瀾如同不講道理的孩童,竟是怨氣般埋怨他。


  “對不起。”恍惚中,他低低一歎,深深凝視‘他’道“我該早些來的。”


  那群黑衣人全全倒下,僅剩的活口也咬舌自盡了。


  未自嘴裏透漏一個字,倒也是一名忠實仆人。


  簡瀾雖然口口聲聲怨懟華爵天,但她最是自責的還是自己,是她利用李進他們逃脫,又及他們遭了殺身之禍,現下裏,李進幫她擋了一劍,一命嗚呼。


  在那李家莊被燒茅草屋的地窖裏,尚且還有李進的娘親。


  簡瀾清晰的記得,她憑著記憶找到李家莊,又找到那座已然燒毀的茅草屋,那時,簡瀾尚不知李進的娘親患有眼疾,本就孤苦無依了,如今竟是連一個親人都沒了,更是可憐的緊。


  簡瀾本欲及李進的娘提及關於李進已經……,可見他娘那般焦急的模樣,終是及李進已經過世的消息,隻字未提。


  隻說李進在華爵國當了要職,隻托‘他’來將她安頓到一處尚好的宅院,安排了幾名丫鬟婆子伺候著。


  一路上,他老娘倒是提及了李進許多事。


  便說李進是個懂事的孩子,隻是她眼睛有眼疾,堪堪是李進的兄長李端氣得,那時他兄長好賭,本來尚且寬裕的家庭,及他賭的,沒了住處。


  李進本也不是她親生兒,見老人流落街頭,無人看管,便索性領回自己的茅草屋,將她認作娘親,至於李端,聽說是被催賭債的人活活打死。


  李進自小便是孤兒,一直沒有姓氏,別人隻叫他二娃子,自老人來此之後,便及他改了姓氏,姓李名進。


  這一住,便是十年。


  李端自十年前便不知是死是活,因此,她及李進相依為命。


  別的尚好,隻是這雙眼睛,僅描摹個人形,近至眼跟前時,方能大略看清容貌。


  簡瀾自是知曉,這種狀況,及現代來說,不是花眼便是近視,再者…..白內障也是極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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