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皮猴,躥上美男榻
帳子內,那時,隻剩餘簡瀾及華爵天。
華爵天一身白色裏衣,隻隨意的坐在榻上,腿上搭著一床粉色綢緞的新棉被,那及腰的長發柔順絲滑,若然再現代,簡瀾一定會問“兄弟,你是用何種洗發水?”
那時,他方才的怒氣倒是消減去不少,隻餘一雙瓊宇仙姿般好看眼眸盯著她瞧。
那眼神似笑非笑,倒是瞧得簡瀾發毛,半晌,尷尬一笑道“二哥,我倒是沒旁的,隻來同你道謝。”
“既是沒旁的,那便走吧!”
似乎是下令趕人,也罷,簡瀾既是當麵道了謝,便該識趣的走了。
那時,簡瀾剛欲邁腿,他便又姍姍開口“你的道謝,如今我接受了,從此以後,便井河兩不欠。”
如今的冰冷,即那日根本不似一人,那日,即便他用自己的身子為她擋了箭,還會寬慰的說“還好,我沒有來晚。”
此番及她甩臉子又是作甚?
簡瀾諸多猜測,許是孿生兄弟,不然是兩種性格分裂,即便遐想太多,都也僅是猜測。
當時,簡瀾如何也未猜到,婉瑩公主便再帳外叫囂。
豪雲不動不語,隻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簡瀾本欲邁出的腿又瞬間原封不動的收回,轉眼望向華爵天,不管他有沒有瞧她,都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二哥,求你,再幫我一次,讓我躲一躲。”
華爵天亦不動不語,簡瀾一聲歎息,這番高冷男神,願意幫你時你便是顆明珠,不願幫你時,你便連同舍棄的白菜葉都不如。
豪雲一句話,便讓簡瀾一口氣噎死。
“七皇子便在裏麵,不過,我家殿下如今正在養傷,你切莫進去,驚擾了他休息。”
簡瀾心底捶胸頓足,這丫的豪雲,就生生的直腸子一個,你讓他往東他往東,你喊他向西他便向西,不過,得看喚他的人是誰了,除卻華爵天,她敢打賭,他便是誰的話都不聽。
簡瀾火急火燎如油鍋上的螞蚱,那高冷美男確音色低沉動聽的來了一句“方才幾日的功夫,你便又惹上了那單國公主,倒還真得能耐,錯惹了一身爛桃花?”
爛桃花?
這華爵天倒是形容的不錯,及她這個女扮男裝的來說,可不就是爛桃花嗎?
那公主自帳外火急火燎的叫囂了一番,最後一句,竟讓簡瀾一個趔趄“你不是有隱疾嗎?莫不是那隱疾便是斷袖?不行,你個狗奴才給本公主讓開,本公主偏要進去瞧一瞧?”
那時,簡瀾瞧瞧帳門簾,又瞧瞧那高冷美男。
終是雙腿及不上思維飛轉,也是一瞬,便已經飛身床榻。
那高冷美男隻平靜的望著‘他’猴子一般的躥上自己榻子,一如尚書房她戲耍李太傅,李太傅氣急,火急火燎的及後麵追逐,那時,她便也如今日一般,似隻潑皮猴子。
“嘿嘿…..”簡瀾露出一口貝齒齊牙,那雙眯成縫的大眼望著美男傻笑,俗語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如今,即便二哥如何生氣,也不會一巴掌打在她的笑臉上吧?
她忽然憶起,當初,五哥拒絕那金豔公主的時候,便是演了一出戲,此番,她雖出自本能的條件反射,可恰巧….如今也如那是一般,兩個大男人在同一榻上,即便公主浮想聯翩,那也是理所當然。
簡瀾上塌之後,倒是覺得身上的衣袍愈發單薄,索性,將裏麵的棉被扯過一條。
那時,她尚未知曉,華爵天扭轉頭不去看‘他’時,唇畔不自禁上揚,接著,他便高聲道“豪雲,請公主進來。”
須臾之間,那公主火急火燎的進來。
隻一眼,下巴驚得幾乎掉在地上。
此番,華爵天一身白色裏衣,三千青絲隨意披散,倒是添了三分妖嬈,那時,他尚未看她的眸光,隻微微轉頭,一雙極好看的眼眸溫柔般盯著七皇子的臉龐。
雙手尚未動,但依然讓人浮想聯翩。
因著那雙瓊宇仙姿之眸透著六分溫柔,四分寵溺,似乎還有一分…….
而七皇子,一身紅色棉被裹身,隻餘一顆腦瓜子露在外麵,眯起眼眸,笑得似一隻狐狸,還煞無其事道“公主,莫要見怪,及這幾位皇兄中,我同二哥的情感最好,此番二哥因我受傷,因此,我更應盡心竭力的照顧,即便是從前,我同二哥的關係也最微妙…….”
那公主瞧了半晌,眼見著一張臉氣得發紫,透著一股強勢潑辣,道“微妙?僅是微妙?堪堪一句微妙,便上了榻子。”
那時,簡瀾已經坐起,聳聳肩,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道“我同二哥如何,婉瑩公主似乎管得過於寬了吧?”
婉瑩公主的潑辣樣,堪堪一副質問夫君的語氣。
最後,簡瀾完勝,那公主便氣得掀開帳簾跑了。
可即便如此,那公主也尚未死心。
公主前腳才走,簡瀾正欲下榻,那華爵天便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我們…..”他好看唇畔微揚,一雙墨色眼眸緊緊盯著她瞧,聲如鍾駸,道“關係微妙?”
簡瀾料想的,大概是二哥應該知曉,大抵她說這些話也不過是斷了那公主的念想,旁的便是再無其他。
她尚未回答,他便又問“你同我情感最佳?”
簡瀾盯了他半晌,隻堪堪想盯出幾許門道來,現下,似乎與方才及她講‘井河不相犯的便堪堪不是一人。’
如今,那桃花香氣愈發濃烈,他及她越近,她便是愈發不自在,現下氣氛似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曖昧
那時,簡瀾握緊雙手,緊了鬆鬆了緊。
一手的冷汗嫣嫣,那份緊張從未有過,竟連呼吸都愈發稀薄。
她往後挪了挪,竟極破煞氣氛的來了一句“二哥,此番謝謝你的幫助,我便先撤了。”
言閉,她便又如皮猴一般躥下床榻,似後麵有豺狼虎豹追趕,慌慌張張逃命去了。
似乎心底下有個聲音強烈叫囂‘二哥,我不是斷袖。’
華爵天傷勢未好,皇家苑囿的帳篷住起來確是不及皇宮,正值三月的天氣,忽冷忽熱,不利於傷口愈合,朝中又政事纏身,許多朝中大事,那些大臣尚做不得主,因此,皇上一行人便提早回去。
一路上,除卻華爵天坐馬車,其餘一行人便是走的走,騎馬的騎馬。
話說回來之前,簡瀾在皇家苑囿,似乎還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日,她便騎坐在一棵大樹上,嘴裏叼著一片樹葉,優哉遊哉的自下觀望,偶爾雙眸眯起來接受陽沐洗禮。
那時,婉瑩公主便站在及大樹不遠處的河溪邊,似是賭氣般抽打地上的一幹青草,那軟鞭及那些無辜的小草便堪堪是雞蛋碰石頭。
簡瀾搖頭,不住替那些小草惋惜。
誰曉得,她身邊突然變出來一名男子,簡瀾揉揉眼,以為是玩大變活人,這才轉瞬的功夫,便輕功而至。
那男子一身青色長袍,自背後看也是高大威猛,臨風玉樹一般,即便是離得尚遠,她便也覺得那一身袍子著實眼熟,若然不錯,大抵是四皇子華爵雲。
在她印象裏,這華爵雲也是一副麵癱臉一般的高冷模樣,不喑世事,不苟言笑,不過,宮裏傳的倒是將其說成了惡魔,蓮兒便說過,這皇宮之中,堪堪得罪誰也莫要得罪華爵雲,得罪他的人一般下場恐怖,不是沒了雙目,便是沒了手指,這番殘疾確是慘不忍睹。
盡管離得遠一些,但是…..簡瀾尚能聽清他們的對話。
那時,華爵雲一把攥住她欲抽下去的軟鞭,道“你若願意,便去找‘他’算賬?”
算賬,當時簡瀾一身冷汗,他說得那個‘他’字若然不是指自己吧?
貌似,現下裏,她並未招惹誰?
那公主頓時將軟鞭一扔,一屁股坐在河溪旁,草地上,雖尚未看清她的臉龐,大抵猜測是不怎麽好的?定是噘著嘴,鐵青著一張臉。
“怕了?”那家夥言語中帶著一股挑釁,那股子森冷雖隔著幾棵粗樹的距離,簡瀾尚能感覺到,他雙手負在身後,繼續道“還是不忍心了?”
婉瑩公主抬頭,及他不冷不熱,呐呐道“貌似,本公主及殿下不是很熟?再者….那日狩獵一箭的事,我還尚未及你算賬。”
“那一箭便是我手下衛一失手,如今,我命其自斷手指以示懲罰,若然公主覺得不夠,我便挖其眼目,可好?”
天,不僅是公主震驚,連同簡瀾也震驚不已,她方才耳朵聽得清楚,,那家夥果真有這種癖好,視生命如草芥,砍手指挖眼目便是一句話的是,如同皇上的一句話,好些人便沒了項上人頭。
“你也……太過狠心了吧?”
那公主隻覺這四殿下定是心裏扭曲,那番陰森恐怖狠厲的模樣,也生生讓人豎起汗毛。
“這便叫狠心?”
那家夥逼近她,咬緊牙關,道“你尚未見過真正的狠心,不如此的話,他們便不會如此乖乖聽話。”
那時,簡瀾聽的倒盡興,直到….被不知哪裏飛來的石粒堪堪打中大腿,她方才驚呼一聲,自樹枝丫上掉落下來。
她剛欲起身,便見四皇子的手下衛二便站在她麵前,沒有一絲表情,她堪堪踉蹌站起身,不悅的指著他的鼻子道“那誰,是你扔得石粒?我獨自一人躺在樹上棲息,便是招你惹你了?”
衛二便不說話,如同木偶人一般,隻一雙大眼,愣呆的盯著她瞧,著實無辜。
“七弟…..”簡瀾聽及身後冒出一個陰森冰冷的聲音,那家夥便掂著石粒站在她麵前,朗朗道:“此番在樹枝丫上偷聽我們講話,這惡習…..你如何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