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此番,自斷一根手指
華爵青來了,也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咱們小七何時這番沮喪過,你看開些嘛?莫說是二哥,便是你六哥我,也不會袖手旁觀,再說了,擋箭是二哥自願,及你沒有一絲關係。”
那時皇上便下令徹查,凶手倒是招認的快。
那晚,四皇子便自己前去認罪,不過說的倒是及自己無半點兒關係,也不知是真是假?
倒是六哥及她說的,大抵是那四皇子正在狩獵,恰巧看到一隻野山雞,模樣甚是好看奇特,於是,及想贈與皇上,烤來做美味。
瞧瞧!滿腹一切為了皇上的討好樣,倒是撇清了自己所有罪責。
話說自那次以後,那婉瑩公主及簡瀾也是一百八十度超轉彎。
就那日晚上,她便來到‘他’的帳篷前,及‘他’彈曲子,那時,眾人都在衝天篝火前烤獵到的美味,即便獵到的極少,再加以宮中帶出的,倒也足夠。
眾人聽著婉瑩公主唱的曲,吃的美滋滋的,隻是偶爾談論起華爵天時,氣氛略顯尷尬了一下,因著他尚且年輕,傷口恢複倒也不慢,因此,須臾之間,人們便又談及旁的。
倒是簡瀾,老六獨請了一次,她未去湊熱鬧,隻稱受了驚嚇,身體不適。
老五請了一次,還拿來一隻香噴噴的烤雞,不提及雞尚好,便是提起來,簡瀾有種作嘔的衝動,若然不是為了那隻野山雞,如今,華爵天便不會受傷,讓她覺得….她欠他太多,以致無力償還。
待夜已深,眾人散去,隻餘一地的殘灰剩骨,人走茶涼。
那婉瑩公主還在唱,簡瀾被折騰的不輕,蓬頭垢麵的出了帳篷,見她就坐在‘他’帳門口,手裏一把琵琶,及‘他’出來,那公主便停止了惱人的歌聲,這家夥,大晚上的,這公主一直唱。
真不怕將…..
堪堪成了夜半笙歌,歌聲著實落寞孤寂,簡瀾聽了倒是未覺得如何美妙,倒是生生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她轉身。尚且還有一絲篝火餘溫,那雙眼眸亮晶晶的,滿是笑意,簡瀾看了,隻覺得什麽上身,怪滲人的。
“七皇子,今日分外感謝,若然不是你舍身相救,那麽…..小女子便”瞧那十分我見猶憐的模樣,本是以公主自居,現下裏竟聲聲稱‘小女子’,簡瀾竟覺事態不妙,莫不是這婉瑩公主耍甚花樣不成?
那時簡瀾及後退了一步,隻訕笑道“我也沒做甚,又何須言謝?要謝便是謝我二哥,若然不是他…..”
豈料,那時,公主竟一語不合便拽住‘他’的胳膊,三分嬌羞,四份含情脈脈,連及那可憐的琵琶滑落手心,‘砰’一聲激起幾番沙塵沃土,都全然不顧,臉色通紅般憤憤道“本公主隻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她說那話時,竟是吐沫星子飛濺,“我不管,你救了便是救了,哪番大膽敢於不認?”
得虧是深夜,一眾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不然就她倆現下這番模樣,豈不白白讓人瞧了笑話?
且…..簡瀾那時滿頭發絲著實淩亂,衣袍不整,及人滿臉都是被噴的吐沫口星,堪堪如同被狂揍了一番。
她慢悠悠的拭去臉上飛濺的吐沫,黑夜中,那公主如同潑婦,簡瀾倒目瞪口呆,隻呆呆的望著她的紅唇一張一合。
這番潑辣美人,美則美矣,可有人敢要?
再說了,貌似,‘他’沒有救她,這公主也太過……一廂情願了吧?
“公主。”簡瀾的胳膊被抓得生疼,忍不住開口道“我腿麻了,能回帳子中嗎?何要緊的事明日再說,可好?”
那公主倒是明事理,二話不說便將簡瀾攙進帳營之內,說好聽便是攙扶,說認真一點兒便是強拖。
盡管簡瀾一直念叨“公主,男女授受不清,還是回吧!惹了閑言碎語便不好了。”
可那公主哪裏肯聽,堪堪虎皮膏藥一般黏在‘他’身邊,偶爾一臉笑眯眯的盯著‘他’瞧。
簡瀾無法,便開始編瞎話,說是自己除卻腿殘之外還身患隱疾,這隱疾得每日間上藥。
那公主走便走了,走前還留下一句話“明日再來看你。”
及那次華爵天受傷的第二日,簡瀾心存內疚,欲看望華爵天,可豪雲便如見仇人一般盯著她瞧,半晌,冷如冰的吐出一句話“我家主子尚在昏迷中,身子極為虛弱,此番你又來作甚?莫不是覺得傷害他少?如無事,七皇子便莫要再來了。”
那時,偏巧皇上過來,後麵跟了華爵青。
皇上見了簡瀾便道“聽及你二哥此番受傷堪堪是因為你?”
“回父皇,當時便是二哥堪堪為了擋下一箭。”
提及這裏,簡瀾心下愈發不爽。
“嗯,倒是兄弟情深,如何?”皇上展順眉頭,道“不進去看望一下你二哥嗎?”
簡瀾自是想進去看望一番,如今見豪雲那番冷著臉子的模樣,隻呐呐道“不進去了,恐是擾了二哥休息。”
皇上自是不知其中糾葛,倒是華爵青左右瞧瞧兩人的眼神,自是懂了一些,如今豪雲冷著一張臉,自是心疼自家主子總處處護及這個尚摸不清身份的七皇子,因著七皇子,受了八竿子打不著的箭傷。
自然是八竿子打不著,如若當時那箭衝著他家主子而來,主子便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巧妙化解,自是尚不能傷及一分一毫,可若是救人,那便堪堪另當別論了。
華爵青也自是了解,此番他這個七弟也堪堪受著委屈,本是及她尚無一星半點的關係,她才是受害者,如今便是欠下二皇子的,欠及人債自是不好還的。
皇上進了帳子,華爵青便深深看了簡瀾一眼,道“小七,莫要太過憂心,此番二哥的傷勢已無大礙,隻要安心調養幾日,便會安好,你且回去吧?這裏尚有我們及父皇呢!”
那時,華爵雲帳子裏也正天翻地覆。
便見地上七零八落的便是方才被拍碎的楠木桌殘骸。
青瓷茶壺碎片更是慘不忍睹。
而華爵雲便坐在榻上,一雙冷冽的利眸直盯著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的衛一。
“若然不是皇家苑囿,容不得見屍,你便以為此番能活著離開?此番死罪能免…..”
他隻冷冽瑟瑟的一句話,那衛一便沒了命一般的叩頭,直到磕得頭破血流“謝…謝過主上不殺之恩。”
“衛三被砍斷了一根腳趾。”他語氣煞是陰森凜凜,站起身,如蛇蠍一般朝衛一湊來,唇畔上揚,露出幾顆森森白牙“衛四被責罰挖了一隻眼睛,如今……”他修長手指,如寒冰一般伸向他的臉龐。
那時,衛一滿臉驚恐懼怕,看似死罪能免,活罪便是難饒,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自身上沒了那一樣,便是痛徹心扉,這一世無法挽回。
“你倒是選一樣。”一口氣噴灑到他的臉上,如同毒藥。
見他半晌不語,隻堪堪瑟瑟發抖。
他便站直了身子,冰冷的定了結局“此番自斷一根手指。”
衛二在一旁看的著急,忍不住開口“衛一,還不快快謝恩。”
若然再不謝恩,那尊大神發了彪,豈是斷一根手指如此簡單?
華爵雲講完,便瀟灑向外走去。
臨走時,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衛二,將衛一盯好了,手指斷了,堪堪不能留下一星半點兒的血腥,將這裏處理幹淨,若然我外出回來,這些任務你還未執行好,那便也自斷一根手指吧?”
“是,衛二遵命。”
華爵雲方才出帳篷,還未走幾步,便聽帳篷裏歇斯底的的尖銳慘叫,他僅頓了一下,表情尚未改變,便冷冷森森的向前走去。
華爵天受傷第三日,允樂及沈天通便來了,
簡瀾整日躲著那婉瑩公主,在六哥那裏躲得勤,導致那公主每日便去六哥那裏找,自此,六哥那裏便不再隱蔽。
因此,她決定今日去華爵雲那裏,一是來看望他的傷勢,二是避難。
那時,她在一棵大樹下探頭探腦的觀望,豪雲那家夥竟不在帳門口,簡瀾自覺時機來了,便堪堪跑步上前。
誰知道方才衝向帳門口,豪雲那家夥便擋在她前麵,依舊半步不讓,說話狠損“若然讓我說幾次,難不成七皇子耳朵聾了,還是回吧!我們主子惹不起你這尊大佛。”
“豪雲,我隻見二哥一麵,我保證,一麵之後便躲他遠遠的。”簡瀾欲拉豪雲的衣袖,撒嬌賣萌啥的。
可那廝後退一步,堪堪不給她留半點顏麵。
倒是帳篷裏一聲輕咳,那熟悉低沉的聲音便幽幽傳來“豪雲,可是有人來了?”
豪雲尚未開口,裏麵便接著說“讓‘他’進來。”
簡瀾進來時,賬內不止華爵天,還有不知何時到來的允樂及沈天通。
那允樂臉色幾許蒼白,一張美人臉盡顯疲態,那雙大眼似乎充斥著盈盈淚珠。
她現下如此,九分是為了華爵天吧?
“爵天,方才我問及豪雲時,他便同我講了實話,若然不是為了她,你便尚不至如此,即便是兄弟情深,你亦不能…..”
她淚珠泫然欲泣,那雙眸子凝掛著濃濃的擔憂。
她縱使再多擔憂委屈牽掛,現下裏,都被他一聲怒吼斷了言語。
“住口。”
僅兩個字,威力甚威,吼得一眾人堪堪盯著他瞧。
“殿下,莫要動怒。”
沈天通見他發威,擔心動了傷口,趕忙勸阻。
接下來,他便勸阻允樂,道“公主,同我出去走走,便是等著殿下消了火再來。”
說完,他便拽著她的衣袖往外走,瞧那公主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簡瀾著實覺得不忍,再如何說,人家公主瞧上了他,他也當榮幸之至,即便再不歡喜,也不至於冒著牽連傷口的危險,這裏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