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射箭,你這是拍蚊子嗎?
華爵青見他二哥沒說一句便走,趕忙拽著簡瀾跟了上去。
簡瀾倒覺真應了那句話‘熱臉貼了…..’
華爵天倒是尚未走遠,隻選定了近郊的一處涼亭落座。
那涼亭倒是修飾的別致,且花香縈繞,讓人心情愉悅。
他優雅品茶,身上那股特製的桃花香依然如此好聞。
老六及簡瀾雙雙落座。
見麵前那位大神尚未看他們,依然自顧自的品茶。
華爵青便道“二哥,你倒說說看,如何在這處景色宜人的地方躲清閑來了?”
那廝卻說“六弟是如何躲清閑的,我便是如何躲清閑的。”
“二哥,可有聽說過些時日那單國的公主出使我華爵國的事?”
“倒是聽何公公提及了。”
“既然提及了,那便好說了。”老六淺淺一笑,那朱唇堪堪及過女子,他看了簡瀾一眼,便道“咱們小七不擅長騎射,二哥又是射箭中的翹楚,遂…..小七射箭的大任便交到二哥手上了,這些,何公公可曾向你提及了?”
那廝喝下最後一口雨前龍井,便站起身來,望了簡瀾一眼,道“若然想學便來學,我自是不會阻攔,不過,五弟的箭術也不在話下,你可以去他那,也可還找我,但…..”他瀟灑帥氣的轉身欲走,剛邁開腿,便又道“下次可莫要爬牆了。”
“爬牆?”當時老六一臉的訝異,這又是哪門子的事?
他望望簡瀾,又望了一眼漸行漸遠的男子,堪堪一頭霧水。
雖然他尚不知曉內情,不過,見小七那股囧樣,他大概猜測那時‘他’一定萬分狼狽,指不定又作甚荒唐的勾當,若然他那時在場,肯定第一個忍不住大笑吧!
第一日,簡瀾聽何淩的,去華爵天那裏學射箭,當時,她自是一百個不樂意,作何也堪堪不願去爵天殿,躲在‘學海無涯’裏假意練字,誰曉得蓮兒樂兒三催四請,也依然雷打不動,但思及他那張高冷的麵孔,她開始扯謊,要麽說自己肚子痛,要麽說頭痛,就是不說正詞,實屬無法的情況下,青玉也顧及不到許多,一把將她扛在肩上。
她再如何調皮,怎麽說也是女子,如何也掙不開他的雙手,無奈,小野貓發威,張口便咬向他的肩膀,青玉那家夥倒是忍耐力強,愣是一聲不吭,硬扛著她走了一道。
簡瀾滿口血腥味,仍覺不解氣,,待那家夥離開時,她仍然滿臉怒容的盯著他瞧。
本以為他會在爵天殿,誰成想便是去了‘騎射苑’。
那時,豪雲及她說“主子料想你不識路,便差我帶你去。”
九曲回折,抄手長廊,花氣縈繞,橋間倒影,一路上,來不及欣賞那優美景色,便到了‘騎射苑’。
‘騎射苑’是統稱,騎馬場及箭靶場之間,隻堪堪隔了兩道圍牆,圍牆之間有一院落,院落裏便是亭台樓閣,花草豔麗。
簡瀾記得豪雲將她帶到騎馬場的時候,四皇子及六皇子正在騎馬,說是騎馬,其實便是賽馬,隻見那兩人坐在馬上,手持韁繩,英姿颯爽,三千青絲迎風舞動,那場麵極美。
簡瀾衝老六招手,大聲喚他“六哥,六哥…..”
許是聽到了她的呼喚,那白衣美男愈加神采飛揚,朱紅之唇微微上揚,那白色狐裘似一股清流,愈加飄逸出塵,連及身下那棗紅色大馬都愈加風神卓越,英氣勃勃。
老四一身藏青色袍子,好看的眼眸狠厲的瞧了身旁馬術不分上下的老六一眼,手中馬鞭高高上揚許多次,又衝著後麵狠狠的抽下去,那馬兒被抽得一聲嘶吼,愈加四蹄飛騰,火速向前奔去,隻爾爾間便將老六拋至身後。
須臾之間,老六便騎著馬奔向簡瀾的方向,勒住韁繩,瀟灑自馬上一躍而下,而老四向另一個方向奔去。
“六哥,”簡瀾不住鼓掌,及他微微一笑“你騎術甚好,現下裏教小七騎馬如何?”
“許久未練,倒是生疏了一些。”他順了順鬢邊淩亂的發絲,衝養馬小廝招招手,一會兒,便有人將馬前走,他站定了,方才看向她,微微一笑道“今日不可,父皇的口諭便是,前幾日練箭,後幾日騎馬,亦或是,一日練箭,一日騎馬,總之,先學練箭,方才我看見二哥了,大概曉得,他便是早早在那等你了。”
“可….先學騎馬不可嗎?”簡瀾呐呐道。
“哎呀!小七,莫要讓二哥等了,你六哥倒是無所謂,何時學騎馬都尚可,可二哥好不容易開竅了過來教你,機會難得啊!再說,他可從不教人練箭。”老六推搡了她一把,又看了豪雲一眼,道“豪雲,還不帶七皇子去箭靶場?”
結果,簡瀾終是見到了傳說中的箭靶場。
那場地遼闊寬廣,可以隨意射靶。
那時,那絕色美男身著一身黑色狐裘,頭頂黑白狐尾交纏,簇擁著那愈發耀人的珍珠白玉冠,他背對著她而立,身材修長高大,自背後散發的那種王威氣息勢不可擋。
他方才轉身,豪雲便識趣退下。
倒是上來兩個侍衛,手裏拿著準備好的弓箭。
他倒是沒有看別處,隻堪堪的望著她,好似許久都未見過,那雙好看的眼眸似有些許情愫燃燒,似若即若離,火與冰的碰撞,但也僅僅是瞬間,轉瞬即逝,便又消失無蹤,恢複了以往的高冷。
“七弟,可喜歡練箭?”
瞧瞧!先前喚她瀾兒,如今喚她七弟,這前後差距,可真真……
“二哥,能不練嗎?你大概不知曉,我根本不是那塊料,不然……我去學騎馬得了。”她作勢要溜。
那廝確緩緩開口“學騎馬尚可,但首先要學會箭術,這是最基本的。”
猶記得第一次射箭,旁的皇子都大抵一箭穿心,即便不正中靶心,那也堪堪算得上箭術不錯的,二皇子那次是一箭雙雕,直接劈開了五皇子華爵落箭靶心的箭,堪堪稱得上世間絕無僅有,在現代,那就是傳世的絕活。
可到了簡瀾這裏,最佳成績便是十環,簡瀾一環沒中,倒是生生射向後麵的土丘,再也不見那箭的丁點影蹤。
最後,不信邪的便又箭射了幾次,終於命中,隻是……眾人一看,皆為歎息,在一二環中間,這箭術,真是簡直了。
話說華爵天可不是一位溫柔的老師,他教起箭術相當嚴厲。
竟說那些簡瀾聽不懂的詞,“兩腳開立及肩同寬,身體重量均勻開落兩腳,身體前傾,左手持弓,然後搭箭……”
那時,他便親自動手,不是擺弄她的胳膊,就是上手拍她的腿,倒是偶爾那一襲桃花香撲鼻而來,惹得簡瀾心亂如麻,那還不算,他還會將她攏進懷裏,拿著她的手糾正錯誤。
“這番錯了,應當將箭搭在箭台上,單色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
亦或是說“扣弦錯了,將小手指收回。”
要麽說“預拉弓時左臂下沉。”他即不溫柔拍她左臂,簡瀾那時心裏賭氣嘀咕‘倒是一點兒也不知憐香惜玉。’
還說“開弓用力不對,瞄準偏了,且點不在一條線上。”
“脫弦時右手三指尚未張開。”
他說了許多許多,大抵都是簡瀾不懂得詞匯。
她唯一清楚的便是,渾身酸痛極了,且不知被那廝拍了幾回,一會兒這裏不對,挨拍,一會兒那裏不對,挨拍,拍,拍,拍……
那家夥是拍蒼蠅出身的嗎?不然怎得如此歡喜拍人?
再者…..她可不是蒼蠅。
最後,簡瀾丟盔棄甲,將弓箭一扔,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頭一次,她看到華爵天的另一麵…..嚴厲。
先前,她看過他的溫柔,看過他的高冷,如天山雪蓮,見過他的高傲,如今,也見識到他如師般的嚴厲,生生讓她接受不了。
及想在一慘絕人寰的妖孽美男麵前逃之夭夭。
不過,即便被教訓了多次,簡瀾仍哈巴狗一般上前討好,甜甜一笑“二哥,你倒是瞧瞧!我學的不錯吧!不然這般,你就算我學會了,倒時父皇問起來,我便再編理由搪塞他如何?”
“自是不可。”當時,他那雙極漂亮的眼眸盯著她,隻幾秒,便無情開口“你連箭術的星點皮毛都尚未學會,莫想著逃之夭夭了,這次,便是如何,我也不會依你。”
那時,沈天通及允樂公主也雙雙過來。
簡瀾見到他們,雙眸放光,心想著:自是他們來了,如何,自己不學也罷,將空間留給他們。
這般快樂的想著,那廝便一道冷光直視過來,道“切莫想著偷懶,拿起弓箭接著練習,練不會拉弓,休想用膳。”
怎麽滴?這家夥便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連及她如何想的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結果,那家夥獨留她一人至此,瀟灑的會見老友去了。
沈天通上來便問“不是說相見不如不見,憑你前幾日的表現,倒真以為你是想通了,看開了,如今,又來此地見‘他’,這堪堪是鬧得哪番?”
“父皇命我教‘他’一些皮毛箭術,自是父皇開了金口,我也不好駁回,便勉為其難的照做了,倒是你們……”他看了一眼允樂,道“來此作甚?”
那眼神冰冰冷冷,倒是讓允樂心裏些許不舒服。
她想見他,倒是比登天還難。
即便見到了,不是在書房練字,便是在寢殿自練飛刀,看到她時,眼神一如現下的冰冷,甚至……一句話都懶的開口。
她再如何火熱,他依然一臉的冰冰涼涼,勉強說上幾個字時,也是說“你且先回去吧!”然後,便再不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