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飛刀,亮瞎眼的絕活
“父皇,兒臣有一事要說。”簡瀾站起來,似為難的模樣。
“何事?”皇帝一臉的不悅,對於這個七子,他著實沒什麽好印象,及‘他’生病以前,沾花撚草,他已經板子教訓過‘他’一次,那次,他是下手狠了些,打了三十大板,竟生生數月不能下床。
自那場病過後,‘他’倒是變得越發活潑,越發無教養的模樣,就那首又是燒雞又是烤鴨的詩,氣得他險些吐血。
這次…..
“父皇,昨日裏兒臣肚子不適,獨獨的‘出恭’了五六次,父皇,你莫要理解錯了,此‘出恭’非彼‘出宮’,兒臣沒真出宮,就是去了五趟茅廁。”‘他’伸出五根手指,如此反複“真的五次。”
沈天通險些被逗笑,這七皇子真是傳說中的人物,這說謊的本事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方才還見‘他’胃口大開,現下裏又說自己昨日‘出恭’五趟,現在,他終於承認了,原來傳說中的七皇子才是奇葩中的奇葩。
怪不得他們帝上對‘他’最為特殊。
皇帝憋住氣,道“那…..現下可好些了?”
“父皇,你莫不是為難兒臣嗎?你看看我這雙腿….現下還打顫呢!”
‘他’一番話惹得一票人掩嘴竊笑。
聽及又是‘出恭’又是茅房,那一幹的公主丫鬟也都紅暈滿布。
“混賬….”皇帝極力隱忍,終是火山爆發,簡瀾就是簡瀾,不知為何,誰及她多聊幾句,就忍不住想一拳悶扁她。
當時坐在皇帝另一側的惠妃倒是姍姍開口“皇上,莫要動怒氣壞了身子,臣妾倒是有句話要對皇上說,不知…..”
“愛妃且說。”
“咱們華爵國的年節就是圖個熱鬧,既是熱鬧,皇上就莫要強人所難,若臣妾尚未記錯,前幾年年節時,鎮國信王命使臣送來一顆最大的夜明珠,今日自願上台表演,若誰的表演節目最佳,皇上便將這顆最大的夜明珠賞賜與誰,這樣,倒激發了眾人表演的積極性,也讓他們盡了全力,如此…..便堪堪是兩全其美,皇上,臣妾的建議你覺得如何?”
“如此甚好。”皇上點頭稱讚
夜明珠?那可堪堪是價值連城之物,簡瀾從未見過夜明珠,亦不知那物是何模樣,倒是電視劇裏常常提到的,
且無端記起李商隱的《錦瑟》: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是些極美的句子,現下裏,簡瀾真可謂躍躍欲試,內心寵寵欲動。
“如此…..便開始吧!”皇上一聲令下。
頃刻間,便有旁國的使臣上前表演,不是吹簫,便是舞劍,沒甚新穎。
大抵開場之時,簡瀾尚未見過吹簫舞劍的,遂興趣正旺時,忍不住拍手叫好,越到後麵,越是無人叫好,這些花拳繡腿,尚無真功夫的人簡直連雜耍都不如。
自然,也有惹人一笑的,似番國使臣董宇,開場之前,整得神秘兮兮,大話連篇,自說胸口碎大石,結果,險些將自己性命搭進去,鬧了半晌,道具弄錯了,後來,滿嘴鮮血,太醫說了,即便醫好了,也堪堪殘廢一枚,再不能琢磨旁的,隻得養老已近天年。
簡瀾那時,堪堪驚訝的張大嘴巴,僅僅為了那顆夜明珠,現下裏倒是連自己性命都全全不顧了。
還說不是雜耍場,僅是換個地方而已,沒甚好稀奇。
黔國使臣莫前,倒是個男生女相的主,且女妝舞裙跳了一曲《紅蓮》,就他骨子裏透出的那股妖嬈嫵媚,甚至許多女子都堪堪不如。
一曲終了,眾人齊齊拍手,簡瀾更甚起哄叫好。
那時候,簡瀾想過高舉雙手,想盡辦法奪得夜明珠,即便如胸口碎大石那位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可她思緒流轉,鬼靈聰穎,頃刻間便峰回路轉的想起,任何好的東西都堪堪留到最後,俗稱壓軸。
而她,那份壓軸定能一鳴驚人。
現下裏,他幾位皇兄都剩到了最後。
她得攛掇攛掇,便見識一下幾位皇兄的實力,那時心裏也默默祈禱,萬不能將壓箱底的才藝展示眾人。
她向右望望,華爵天仍舊那副冰山容顏,真可謂貴氣高冷。
“如何堪堪盯著我看?”他轉身望向‘他’,音色低沉渾厚“若有話便說。”
“二哥,你不想要夜明珠嗎?據說這夜明珠價值連城….”‘他’尚未說完,他便開口道“莫不成瀾兒想要?”
“夜明珠乃不俗之物,普天之下,誰不想要?”
“要它作甚?”他獨飲一杯酒,不以為然,簡瀾知曉這大神是如何都請不動的,遂將頭轉向老六。
就在她頃刻轉頭之際,便聽那大神用極低沉的耳語說“瀾兒若然喜歡,我便送你幾顆玩玩,如此,可好?”
簡瀾撇撇嘴,好生大的口氣,還送幾顆玩玩,不去便不去,作甚騙人?
索性,不理他了,她又將話鋒轉向老六,道“六哥,你不是最喜吹簫嗎?”
她那時想起,那日午後,六哥獨站曲池塘邊的楊柳樹下,冬日裏,萬物蕭瑟,她六哥一襲白色狐裘,三千青絲及於肩上,本就秀色可餐的臉蛋,再加以手上的羊脂白玉笛。
他當時衝她微笑,笛聲萬分悠揚,若置身萬花叢中,好些翩翩飛舞彩蝶,迎風而來,藍天白雲,說不出的一股清流,與世無爭,讓人心下舒暢,一如六哥的性子,溫溫如玉,淡雅和善,與世無爭。
許是,那些畫麵,方是他所向往。
他說“小七,莫不是想學吹簫?”
她及他說“算了吧!六哥,我天生就不是那塊料,學甚吹簫?”
自然,他願教,她便學了。
可生生如何都學不會,吹出來的雜音更是不堪入耳,再後來,若凡她吹簫的地方,不見一個丫鬟太監身影,但凡見著七皇子手裏拿蕭,那些人便躲得遠遠的,以免委屈了耳朵。
“小七,六哥知曉你打甚主意,好吧!”他衝她淡然一笑“你若想要,便拿回來。”
他剛欲起身,便見華爵天已然站起來,那一身黑色狐裘,現下裏說不出的高貴華麗,那驚世絕顏一如從前高冷,他微微行禮,道“父皇,兒臣請願小秀一下。”
大殿之上,不僅華爵允震驚,但凡大殿之內的使臣大臣皆心下一驚。
是人知曉這二皇子極少露麵,遂堪堪全部好奇他的容顏,旁的皇子他們尚且見過數次,如今麵前這男子一身黑色狐裘,眉宇間盡顯王者霸氣,那狐裘上兩顆貓眼般的石頭特殊到了極致,仿若已經堪堪成了華爵國二皇子的標致,還有,頭頂那黑白狐尾相擁的玉冠,魅靈的讓人心下驚歎,再加以這畫卷上才有的傾世模樣,堪堪稱得上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
“允了,允了。”皇上大喜的不知所措,竟一連說了疊詞。
他所謂的小秀,可不是一般的小秀,那可是堪堪要人命的。
在眾人的期待眸光中。
大殿之上已然站了三名侍從。
每人頭上一根純銀筷子。
那時簡瀾見華爵天將眼睛上蒙了黑布,大抵知曉他的絕活,無非是飛刀之類的。
可這堪堪三人,頂上三根極細銀筷,且他還蒙著麵,手裏攥著三柄飛刀,難不成…..
他確是曠世高手嗎?
即便是高手,若然頭頂蘋果,三刀三中,且眼睛蒙著黑布條子,那便是當之無愧的高手。
如今,他連蘋果都省了,隻用三根銀料筷子,簡瀾心下一驚,若然削了發絲可如何是好?
那時,她確定清晰的望見,那三名侍衛雙腿抖成篩子,許是驚嚇過度。
隻覺麵前一陣清風,還未看清那驚險畫麵,三根銀料筷子已齊刷刷落地,且三名侍衛毫發未損。
其中一名侍衛當場嚇得暈厥了過去。
在眾人的震驚中,他瞬間扯去眼上的黑布,恭敬抱拳,喉頭音色渾厚低沉,宛若神邸一般,瞬間傾倒眾生。
“爵天,承讓了。”沒有一絲傲氣,一如方才般平淡高冷。
一票公主丫鬟自是瞬間為之癡狂。
待眾人反應過來,方才齊齊拍手叫好。
這二皇子,果然如傳說中一般名不虛傳。
“爵天的飛刀極好,果真堪稱天下第一。”皇上滿臉傲嬌自豪,也淺笑稱讚,他這二子,果真人中之龍。
眾人稱讚,倒是四皇子滿臉不屑,飲了口酒,冷哼一聲,為了一顆夜明珠,可至於拋頭露麵,做些街頭耍把事的下落活兒。
“六弟,咱們小七現下裏便靠你贏得夜明珠了,你那一手吹簫的絕活,可萬不能就此浪費啊?至於….你五哥我嗎?”他輕敲著桌子“若聞香識女人我便可以,然其他的絕活,還是六弟來吧?也別指望著四哥,四哥啊!對這些珠寶什麽的,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哎….”老六故作哀怨的歎了口氣“看來,也便隻有我了,俗語講‘我不入地獄,誰可入呢?’”
他說那話時,簡瀾一時沒忍住,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個六哥,還真有風趣幽默之時。
他站起身,道“父皇,兒臣自願吹奏一首。”
於是,他便揚笛演奏起來。
不同於旁人的吹奏,先莫說表演如何?蕭聲如何,就他那一身的白狐裘,往那塊一站,一身的飄逸出塵,好看的握蕭姿態,便已勝過之前任何吹簫之人。
待那簫聲悠揚之時,便覺生生進入幻境。
先是生機盎然一片,有綠葉青草,藍天白雲,而簡瀾坐在滿是綠葉的樹梢上,一眼望向一片的綠,那遙遠的沃土,高聳的小山。
春之盎然過去,便是夏的火熱,各式鮮花爭相鬥豔,而她仿若置身花叢,看蜜蜂嬉戲,彩蝶舞蹈。
夏之火熱後,便是秋之傷悲,滿樹的葉落,隨風狂舞,隻餘光禿禿的樹幹,見模糊中似有一人,遠遠及她相望,也僅僅止於那處。
秋之傷悲後,便是冬之蕭瑟,那時,簡瀾仿若看到洋洋灑灑的雪花隨風飄落,而那人漸行漸遠,她尚來不及呼喚,那人便消失在漫漫風雪之中。